西林洞本地人最不願意去地方之一,就是“淘貨市場”,其中的理由,是因為不知是何人杜撰,流傳出的一個說法。


    是說西林洞這裏,有性格各異,惡名昭彰的九大難纏鬼,其中,市場分別占據兩種,分別是——屠夫、流氓。


    並不是單指一個人,而是群體,當然了,隻有其中的佼佼者,才能有具體的別名。


    例如,“屠夫”指的是“淘金市場”裏的商人們,把人當作牲畜,任由拿捏,宰客時的心狠手辣,要屬最狠,強買強賣。


    不僅是“淘金市場”,還是西林洞眾多海鮮、古玩市場等“屠夫”們的老大,一個惡名在外的大名人,掌管多數個市場的大地主,人稱“豬鬣”的死胖子。


    起訴阿姆見過,但自認為“半生不熟“。


    畢竟他因為時常吃霸王餐,有錢就給,不夠再說,沒錢就找人借的做法實在太溜了。


    往往都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屠戶”又不是傻子,不可能會讓阿姆一直賒賬,但最讓這**商感到神奇的是——


    每次形影單隻,都是獨自一人來賒賬,打下欠條,但下一次,他來的時候,鐵定能還上,為什麽?


    因為他的身邊,好似都有一個心甘情願,多是漂亮的姑娘為他買單。


    優雅的,知性的,清純的,不變的是,望著他的眼神,都是眼帶笑意的人。


    據說,“豬鬣”的梨木桌子上,至今為止有一本阿姆寫下的欠條本,對!多的都能裝訂成本,做書了。


    而說到借錢,不外乎就是高利貸,有種專門放債的人,也就是——流氓。


    組暴是流氓的分支之一。


    就是猖狂的組員暴力團,溫水煮青蛙他們最在行,燒殺搶掠倒不至於,什麽時代了,頂多換了種方式羊毛,不過手段也差不多。


    也就是阿姆眼前的這群“央洞派”,他不熟,是真的不熟,因為他借錢的對象,是這裏的地頭蛇——唐派的流氓們。


    有借不還,在借很難。


    阿姆至今為止,已經受到言語警告幾百餘次,包括“殺你全家”百次,“賣你進窯”百次。


    所以去年回來被得知消息的流氓們,堵門了,他將擋在自己麵前的小娟,給拉到身後。


    麵對凶神惡煞的流氓們。


    阿姆往往都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情到深處,當以高歌。


    ——“人在釜山窮到失聯


    有時懷念西林洞你們的身影


    良心發現


    讓這欠條將你我相連


    懷念你


    失去我的你們還任性


    非要窮到肉體抵債


    才無所畏懼……啊!我恐高——”


    對了,如果不是小娟跑回房間,把她自己多年的存款,給了這群惡人,贖回了人被架起,極度恐高的阿姆,他估計最後會被丟下樓。


    阿姆曾經見過的酒館老板娘,就是九大難纏鬼,其一,被人稱作“竹葉青”,是一條有名的“花蛇。”


    至於花蛇的說法,在大南半島就更不算好的說法了,對於女生而言,這就是個帶有侮辱標簽的形容,說的是她心性複雜,玩弄男人於股掌之上。


    簡單的說,就是婊裏婊氣。


    剛認識的時候,阿姆竟然被她仙人跳,說好的一見鍾情,互相訴說對方的心事,她那嫵媚又挑逗的眼神,熟透滑膩的身子。


    得知自己沒錢買酒錢的時候。


    下一秒,她笑靨如花,他愁如苦瓜。


    麵對性感又危險的“花蛇”。


    他就沒怕過!


    阿姆往往都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情到深處,當以高歌:


    “人在釜山已經嫖了失聯


    有時候懷念你的文藝小店


    坐在桌上將你我相連


    懷念你…啊!!”


    直到躺下三秒過後。


    某個痞子才懂得畏懼。


    出門在外,小心在酒館跟你談感情的女人;小心借錢時,大大方方說你想借多少,借多少的男人。


    回想起這些令他灰暗的日子,告訴阿姆自己的隻有一個道理——


    “別跟女人談錢,別跟男人談感情。”


    翻臉比誰都快。


    …


    眼前的一夥人,無疑就是一夥“流氓”。


    眾目睽睽之下,某人在地上做了五六十個俯臥撐,然而還不夠,他為了姑娘35碼的布鞋承擔了成長的代價。


    雙手放於背後,以青春活力的姿勢,圍著琴行,跳了不知幾十圈的青蛙跳,還要喊著:


    “我叫薑麵,是個沒有感情的帕布!”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畫麵。


    原本陰鬱,性格怪異的西裝男,在摘了阿姆的漁夫帽後,待看到了他的容貌,僅僅隻是一眼,突然瞪大眼睛,他的臉色竟突然升起了些詭異的泛紅。


    “看緊他,不準他有一點損傷,我…我等會再來。”


    略微懲罰了阿姆之後,僅留下一句話,就連忙著急跑回車裏,去洗臉和補妝去了。


    其餘的流氓離開琴行,逐個商戶去收保護費。


    隻留下那個長相普通,一幅樸實老農民打扮的大叔,直溜溜地盯著阿姆,表情意味深長。


    他其實眨眼之間,能做很多事,比如割斷阿姆的氣管,擊碎額骨,掰斷手指…


    “這俯臥撐,青蛙跳就是你為成長所付出的代價啊。”


    “我還是個孩子。”


    “想死啊崽子你?抱頭!”


    “內,聽您的。”


    麵對十幾把砍刀,和棒球棍,該認慫的時候就趕緊果斷點,所謂“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這是小娟那家夥教他的話,他覺得很有嚼頭。


    臉色蒼白,因為沒吃飽體力有點透支,阿姆無力而痞懶的蹲下,微微側身,恰好和躲在他背後的李知恩四目相對。


    眼前的少年,哪有剛才英勇就義的那股霸氣外露的氣場,一下子變得“懶散疲弱”。


    李知恩有點小嫌棄,輕聲嘀咕了一句:


    “失望。”


    “喔豁?如果不是我,你就失身了你,看看你有什麽用?那你倒是上去擋刀啊,躲我後麵,拿我作擋箭牌幹什麽?”


    “嚶西,你…”


    “我是不是很討厭?”


    “內!”


    “喲西!!”


    一口氣說完話,便狠狠的喘了口氣。


    阿姆滿意的點點頭,自己的想法果然是可行的,果然!!自己的感覺沒錯,“樸麵”那帕布就是討人厭!


    似哭非笑,躲在阿姆身後的知恩小姐姐表情很是古怪複雜,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眼神生無可戀,她對自己的遭遇,有種莫名其妙的悲傷感。


    “薑時生xi,你…”她剛想喊他的本名,就被阿姆著急打斷。


    “呀呀!”


    他行走江湖,向來不能被別人知道底細呢!


    看了眼那個流氓,發現他看著自己這邊一眼,阿姆的眼神有些心慌慌,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拍打李知恩的小嘴巴。


    “呀你,帕布呀,lookatme,像剛才一樣,叫我萊昂就行!”


    “不看!你為什麽要騙我?”李知恩生氣打掉他的手,偏過頭,鼓起了因為生氣而渲染了櫻花色的腮幫子。


    她表示不想跟壞孩子說話。


    “切拜,起碼的警惕心好不好?不留點底,小心被人順藤摸瓜,連根拔起!”


    “哼,長鼻子。”


    “莫呀,罵人呢你?我才不是皮諾曹!“


    麵具這種東西,在這個社會裏,好似大多數的人,都人手一副。


    上帝他可通過他大能的手令這人如那人,整形醫生或化妝品專櫃小姐,也可通過專業的巧手讓這人像那人。


    阿姆成功了一半。


    因為在李知恩的眼裏。


    這個操著一口釜山方言的少年,給她自己的感覺,確實很奇怪,琢磨不透。


    言行與年齡完全不符。


    “我才不罵人的。”李知恩小聲反駁。


    “嗬。”恢複了性子的阿姆,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你是拐著彎罵人。”


    兩人說著悄悄話,並沒有注意到琴老板擔憂著急的表情,和瘋狂打來的眼色。


    老板嘴裏無聲地不斷喊著:快走!快走!


    “那個,嘛。”那個外表樸實,手段卻陰狠的大叔,再一次取下手裏的粗布手套,放在鋼琴琴鍵上,活動了一下手指,儼然俯視觀察什麽稀有動物似的,盯視著阿姆身後的李知恩。


    “真有浪漫情調,兩個人相依為命?”


    原本大叔也有暗戀的人,隻是後來她喜歡上了別人,他覺得難過。


    後來那個女人結婚了,她的丈夫卻出軌了,他看到她黯然神傷的模樣,就覺得更難過了。


    所以——他最後“保護”了她。


    樸實大叔像是入了魔障,不斷重複道:


    “啊,我也是,不喜歡孤獨,哪有人會喜歡孤獨,不過就是不隨便一見鍾情而已,不喜歡失望罷了。”


    無視了阿姆,而是死死盯著李知恩,他突然病態的一笑,輕輕啃著手指。


    這個下意識的小習慣,他是跟那個自己暗戀的女人身上偷偷學的。


    他覺得,自己喜歡的女人,竟跟眼前的小姑娘有些神似。


    “你喜歡紫色嗎?”因為嘴裏咬著手指的關係,他的聲音含含糊糊:“喜歡穿白色連衣裙嗎?”


    五官是感知世界的媒介,將得到的信息反饋回大腦,衍生各種不同的情緒。


    看著不斷臨近,模樣有些瘋態的男人,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男人。


    生有耳朵,就會承受世間的喧嘩,眼眸明亮,會看見這人世的醜惡,有知覺才會有產生恐懼。


    亮白的皮膚,蒼白無色的嘴唇。


    李知恩顫抖著身子,瞳孔微微飄忽,抿抿嘴,驚懼得不知所措。


    手不自覺的觸碰能抓住的東西,視線去尋找能幫助自己的某個人。


    “萊昂…救我…”


    她抓住阿姆的白襯衫,手指愈發用力,埋在他的後背上。


    互相“捆綁”起來的兩人,讓樸實男人的表情愈發猙獰可怖。


    水一般的少年,蹲在大提琴的旁邊。


    頭枕在交叉的手臂上,幾米開外是隨意扔下的小摩的。


    喧鬧的氛圍裏,阿姆眼角挑動,試圖掙脫姑娘的小手,卻發現她的力氣大得很,竟然紋絲不動。


    保持不動不舞的姿態,努力保持著他與李知恩的清白關係。


    微風拂動,手臂不小心撥動琴弦,旋律在明亮的眼眸裏流動。


    耳畔掠過一陣姑娘的體香。


    這一幕——


    挑撥樸實男人的神經,也順勢瓦解他的神智。


    “嗬…嗬嗬…”


    少年顫抖著扯起嘴角,帶著最崩潰的笑容,背靠顫抖的李知恩。


    孤單難耐,心力交瘁時。


    仰頭,生無可戀。


    憂鬱的眼神,淡淡的無力感和憂傷感。


    “今兒的風甚是喧囂…”


    don‘tlookatme(別看我)!don‘tlookatme(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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