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讓我們在這裏相遇?


    是緣分嗎?


    是注定嗎?


    阿尼,是犯賤,是賤!


    “嗬嗬…嗬…額。”瞄到一眼她手機裏待報警的號碼,阿姆的視線變得犀利而危險,腦子正瘋狂的運轉對策。


    危險臨身,爭分奪秒。


    “啊!就是我…我對你很好奇!”阿姆迎著這個陌生女人冷豔的眼神,眯著笑眼,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硬著頭皮比了兩個愛心。


    他的聲音有點懶懶的,無奈的,還有一絲恰到好處的小期待。


    club整體的氛圍感,極致的誘惑,曖昧的氣氛。


    在這個國家的club裏,被動的男人壓根不存在,再木訥的男人,麵對這樣的環境和身材火辣,衣著暴露性感的女人都會不由自主的主動。


    因為狩獵是男人的天性。


    “是嗎?”


    眼神之間的交流,如氤氳朦朧的水氣,般慢慢散去,讓人呼吸加快,欲罷不能。


    她一步兩步,抬起精致而高傲的臉龐,步步緊逼,在滿是人潮的舞池,阿姆不斷的被動向後退。


    與她的如魚得水,自在輕鬆相比…


    視線範圍內的眼花繚亂,這是屬於釜山少年的沉思。


    眼前的紅燈酒綠,他本該肆意放縱,可耐不住他有些強迫症的性子——演員的自我修養。


    既然開始說了慌,那就要演下去。


    阿姆遠離舞池的中心,往邊緣靠牆邊的角落豎著一道寬且粗的鐵絲網隱去。


    “砰”——的一聲。


    少年被黃美英直接壁咚在鐵絲網上,瑟瑟發抖,弱小而無助。


    他下意識側頭,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崔真理。


    可他的笑容突然凝固,漸漸淡去。


    隻因視線之外,他看到了她滿臉的絕望,視線死死盯著另一個方向。


    眼裏的,那是刻骨銘心的恨。


    他循著她的目光,投向舞池的一角。


    陌生的身影,隻是對他來說。


    而對崔真理而言,那是一抹最熟悉不過的身影。


    那個曾經讓她自己不顧一切的男人,此刻正抱著一個陌生的,不比自己漂亮,更不比自己好看的女人。


    談笑風生,耳鬢廝磨。


    他懷裏的女人,笑得合不攏嘴,倆人的動作親熱而曖昧。


    看到他滿臉微笑的時候…


    她的世界好似下起了雨。


    真理的眼裏失去了色彩,蒼白麵如死灰,緩緩留下了兩行淚水。


    等到必須說:嗨,好久不見的時候,再說好久不見吧,


    大概,她做不到。


    至少現在,她確實不想現在就說。


    絕對,她做不到!


    如果一直不想見到誰,那遲早,還是能見過到。


    所見之日,就是崩潰之時,所以…


    這種糟糕的相遇,我們叫狗血。


    他哪都不好,唯獨傷害自己的時候做到了極致。


    於是浮現在自己腦海的,隻有一個瘋狂而簡單的想法。


    腳步一個踉蹌,表情痛苦而扭曲,她如行屍走肉般挪步,咬緊牙關,擠開人群,狼狽不堪的走過去。


    崔真理的字典裏,沒有祝福這兩個字。


    完全不顧不遠處某個張大嘴巴,滿臉荒唐驚慌神色的少年。


    “呀,理子你去哪?!你要幹嘛?別闖禍!!呀呀,瘋了你,倒是帶我一起走啊!阿嘎西?!”


    莫呀?!西吧,我被拋棄了?


    她怎麽說走就走了,阿尼,自己該怎麽抵擋在淩晨突如其來的崩潰?


    目瞪口呆的少年,視線殘留她決絕果斷的身影。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簡直就是一條傻魚,竟然和一隻流浪貓玩耍!


    突如其來的遇見,始料未及的說喜歡。


    猝不及防的再見,毫不留情的說散場。


    啊——原來如此!


    她嘴上一直說什麽對自己的歡喜…


    原來就像路邊的野草,處處可見,任意踐踏,不顧死活。


    “呀——唔。”


    阿姆朝著崔真理的背影,剛想說些什麽,卻被一隻玉手捂住了嘴。


    “噓...”


    踩著高跟的黃美英,把頭湊到薑小弟的耳邊,曖昧低語:


    “呀,你膽很大啊?你敢不敢,想不想和姐姐一起..起...在這裏,建設南半島計劃生育計劃呐?”


    “等一下…啊!”


    砰——


    “你…你…你你等一下!”被二次壁咚的少年疼得直咧嘴,害怕得將手抱緊自己的胸前,“阿嘎西!我告訴你喔,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姐姐也不是喔,隻是這裏太吵,角落隔音也不太好,所以你聽不到我砰砰砰的心跳。”


    “什麽意思?!”


    “就是放在心尖上的男孩紙,總有一天是要放到床上…”眯著笑眼的姑娘,這一刻如花兒般嬌豔欲滴。


    阿姆聞言,頓時熱血沸騰,瞬間將自己的處境拋之腦後。


    隻感到一股社會責任感,以及釜山榮譽感,猛地衝上了他的腦瓜子。


    黃美英抬起雙手,對少年薄薄的白色長衫,牛仔褲,實行偉大的開墾政策,牢牢把握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刺激消費擴大內需,讓一切創造財富的源泉湧流。


    “啊....那裏不行…呀,那個不行...還給我…哈吉嘛…那是我的身…呀!我的人生…要缺失...”


    阿姆那令人浮想聯翩,令人臉紅的汙言穢語,讓黃美英忍不住輕咬著嘴唇。


    羞紅的臉頰,微微鼓起,瞪了一眼操著口地道釜山口音的少年。


    但她沒想到的是,少年突然往旁邊挪了一步。


    她手上的動作也隨之一停,愣了一下,才對著表情冷漠的少年,露齒而笑。


    原來被他識破了呢…


    從他身上偷來的刑警證,身份證被他搶回,那就不裝了唄。


    拿起手機,剛想打電話。


    “喲布塞喲,內,我要報警,有個刑警耍流氓,他叫什麽?薑——喂!小痞子,把我的手機還我!”


    “切拜,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阿姆將她的手機藏在身後,表情決絕而真摯,滿滿的正氣。


    “嗯?!”


    “米亞內,我認錯人了。”


    “喔,我猜,你接下來,一定會說我一定是很像你的前任了?”黃美英依舊笑意嫣然,眼裏滿是不屑。


    “……”


    能不能不要聰明,不按套路出牌?!


    這姑娘有點意思啊。


    麵對姑娘直言直語的暗諷,阿姆挑挑眉,下一刻迅速收起自己天真無邪的笑容。


    崔真理你,最好等等別讓自己逮到你,不然不然連本帶利報複回去。


    可惡的倒黴小病嬌,半路罷演,害得自己串戲友情出演,即興演出。


    阿姆心裏惡狠狠的罵著。


    臉上卻風輕雲淡,一邊對著眼神促狹的漂亮女人歉然一笑。


    一個男人從稚嫩到成熟的蛻變,往往跟一個女人分不開,而且這個女人這時候,拋棄自己,不在他身邊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萬寶路牌香煙,痞痞地叼在嘴上,低頭——“ciacia”地磨起明黃色的塑料廉價打火機,點燃——


    “咳咳咳!”


    還未吐出煙霧,在黃美英疑惑好笑的眼神中,他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急忙掐滅手中的煙火。


    嗬。


    這奇怪的行為,確實跟以往搭訕的男人,不太一樣。


    黃美英頗為好笑的看著阿姆。


    這下她有點好奇了,靠近他,一臉詫異地看著狼狽不堪的阿姆,忍不住再次輕聲問道:


    “你在幹嘛?”


    “米亞內,失態了,內,你真的和她太像了,以前我和她相處了3年,她一直不準我吸煙,可是時光荏苒,我和她還是分開了,雖然很是不舍。”


    黃美英露出果不其然的神情,有點無聊和輕蔑。


    不用多說,她也能預料得到他撩妹的固有伎倆。


    估計又是受了情傷什麽的…


    看見自己,就想起自己曾經的前任,這種爛到極點的借口。


    “然後?你為她戒了?”


    “內。”說完,阿姆的神色猶豫不定,最後搖搖頭自嘲一笑,後知後覺的又點了一根。


    “那你?你不是戒了嗎?”她不禁奇怪他的動作。


    呼——


    阿姆仰頭吐出一口煙,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和解脫。


    “阿尼,我現在才想起來…”


    直覺這種東西,自己能察覺到的她所有怠慢,輕蔑,感受到的所有鄙夷,絕不是因為敏感。


    而是切切實實的事實。


    “那個…”


    黃美英有些不耐煩了,就剛想開口趕緊結束話題。


    阿姆笑了笑。


    憂鬱的眼神,不需要前戲。


    放蕩的笑容,不需要醞釀。


    香煙到頭,終成灰,故事未到頭,終是悲。


    此時此刻,我薑某人的人生,不需要彩排和永不ng!


    “3年!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麽過的嗎?!啊?!她…”


    果然!


    她撇撇嘴,懶得再聽下去。


    誰知,下一秒就聽到他充滿了感情,沉重的語調,朝著目瞪口呆的自己歇斯底裏地喊道:


    “她!現在已經不是我的班主任了。”


    “嗯?”她先是愣住,然後皺眉思考,接著表情逐漸變得怪異,嘴角上揚又隱去,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連忙捂住嘴低下頭。


    “撲哧,莫呀?!!”


    黃美英低頭捂嘴的瞬間,看了他一眼。


    目不轉睛,眼裏全是遇見稀有動物的驚奇,亮的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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