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挑一直都是南半島的國民綜藝,對國民來說,更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賦予意義,是這個節目起死回生的關鍵。


    在與民生息息相關的事情,或者“看起來根本不是我能完成”的東西,由國民平均以下的大叔們,隻要努力認真去對待,結果哪怕失敗不夠完美,卻成功超越了自己。


    這就是“挑戰”的意義。


    但最近,無限挑戰好像終於迎來了一件難度極大,極其富有挑戰的事。


    一件不小的小事,如何讓一個來自釜山的新人作家,乖乖不惹事,像個普通的作家一樣,乖乖聽話。


    結果就是,這位釜山作家經常被無限挑戰的金泰浩前輩nim,恩珠主作家nim“懲罰”待在外頭,被倆位富有童心的大佬,臨時安排充當無挑的“門麵擔當”。


    名字?


    記得周圍的前輩們說起,他們也聽無挑的同事們提起,似乎都特別喜歡喊他——


    “薑娜娜…”


    曾經滿懷期待,如今卻滿心失望。


    原來一個女孩子真的可以難過到沒有情緒,沒有言語,沒有表情,一個人靜靜坐在那裏,不說一句話。


    好久好久,裴作家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不在呢。”


    長長的過道,空無一人。


    夢寐以求的長大,卻時常悶悶不樂。


    她突然之間鼻子一酸,眼眶一濕,覺得自己很倒黴,也什麽都做不好。


    她也不想成年人天天哭,可努力回回輸。


    就在她情緒臨近崩潰邊緣的時候…


    有個戴著黑色鴨舌帽,氣質特別出眾的少年,朝著她,眼神懶懶地走了過來。


    脖子戴著一個黑色脖帶,上麵掛著梨子耳墜,搖搖欲墜。


    他抱著一大盒甜點,經過自己時,用很低沉,很磁性的聲音跟我說了一句:


    “阿嘎西,可以讓一下嗎,這布朗尼餅不能擠。”


    “米亞內。”


    姑娘下意識讓開,待她回過神來後,連忙伸出手,欲言又止。


    “那個…”


    也就是因為這瞬間的猶豫,讓她錯過了少年,隻能低著頭看著手掌,沉默不語。


    她在想些什麽呢?


    記得聽說過一句話:


    「人在死的時候,天國的守門人,會看每個人的掌紋,來了解是因為什麽人才會死。」


    她在想,自己如果有一天會死,那死因估計會有很多,比如:


    職場騷擾,小圈排擠,性格歧視,閉上眼,都是仿佛看不到希望的明天。


    她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可憐。


    裴作家剛準備離開,可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門又被打開了的聲音,她連忙尋著聲音回頭望去。


    “阿西。”


    人未至聲先到。


    果然,那個叫“薑娜娜”的作家又被趕了出來,用叼著煙的囂張姿態,嘴裏叼著一塊布朗尼餅。


    一抖一抖的,竟莫名可愛的很。


    他的手裏,還握著一杯一次性杯裝著的咖啡,一臉生無可戀,被打擊的憋屈表情。


    “阿尼~大爺我到底是來上班的,還是來送外賣兼職看門的?”


    看著他一臉頹廢無力,軟軟靠坐在門外的椅子上,一口一口啃著餅,卻味同嚼蠟的想死模樣,她忍不住露出笑容,努力鼓起勇氣搭話:


    “真羨慕你,薑時生xi。”


    “莫呀?!嚇死我!”


    懶洋洋的表情上,感受到了他那精致,如雕刻藝術品般的神級顏值。


    某天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折射在他美得不像話的臉上。


    茫然,驚嚇到不知所措的少年啊…


    “喔,阿嘎西你還沒走?!“


    “內,等你。”


    “哈?我又不認識阿嘎西你,你又羨慕我什麽東西?”


    “我就是想問你,怎樣才能活得快樂一點,以女人、作家的身份在這個南半島,而不是失去了底線,別人隨意提要求…”


    莫名其妙的人,問著莫名其妙的問題。


    仰頭坐在門口的阿姆,沒有第一時間立刻回答,而是眯著眼睛,扭頭,稍顯認真地看著裴作家雖然妝容精致,卻一臉疲憊的臉。


    在姑娘還未反應過來時,他靠近了些,嗅了嗅。


    她身上,被香水掩蓋卻無比熟悉的味道,她臉上,被化妝品遮掩卻擋不住頹然疲憊的神態。


    阿姆突然笑了笑,反問道:


    “阿嘎西,你昨晚去了club?”


    “內?內。”似乎沒想到阿姆會問出這個問題,更沒想到他會猜到事實,裴作家下意識點頭應道。


    阿姆一口吞下布朗尼餅,食指撓了撓臉頰,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姑娘,直到她表情越發羞澀不自在時,他的眼神才逐漸有些意味深長。


    他發現這個南半島,某一方麵,真的是一個神奇倒有些畸形的地方。


    跟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不太一樣,或者相反——


    夜晚各種因外物而引起的開心滿足,一到白天就在國家露出的冰山一角前,開始顯露本性,難過自負絕望,常常想死。


    但想想再熬一熬就晚上,不隻是酒精的糜爛,還有放縱,舞蹈,反正告訴自己開心就好,沒什麽大不了。


    就又有希望了,然後就這樣子活下來了。


    嗬,真神奇。


    似乎終於找到傾訴的對象,她一口氣想要說完壓在心中許久的話:


    “你總是一點都不收斂,肆無忌憚,卻保留著天真一點,我聽說了,無挑的人都把你當成最重要的寶物,真幸運真好…”


    “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而且這跟幸運有什麽關係?我不知道你攔住我,跟我說這些是要發泄什麽…”阿姆皺皺眉,手提布朗尼餅和咖啡的他不好動作,隻好歪著頭,表達自己的不屑。


    “但我要糾正阿嘎西你一下,首先,寶物?我討厭你用這種華而不實的字眼,來稱呼我這個人,我才不是任由人把玩的‘東西’。”


    裴作家不知有沒聽進去。


    她隻是自顧自瘋狂地搖頭,淒然地笑了笑,眼神卻死死盯著阿姆,嘴裏說道:


    “能進入無限挑戰,真的是很幸運的不是嗎?我的同期有的進了大勢節目,再不濟也是能靠近自己idol的音樂節目,而我則分配到什麽記錄片綜藝,甚至為了宣傳這老掉牙的節目,那個看上去老實憨厚的pdnim,卻要我穿上性感的職業裝晚上去陪酒。”


    “阿嘎西,我給你個忠告,別跟陌生人聊太久,尤其他還是和你身處一地,你絕對會後悔向我袒露過心扉,有的事情就該爛在肚子裏。”


    “我不怕,你怕嗎?!阿尼,你怎麽會怕呢!薑時生xi你長得多好看呐!漂亮的很呢,哪怕要死要活的,也一定會有無數人來安慰你,可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啊!”


    前半部分的傾訴多麽讓人傷心,後半部分的低聲咆哮多麼讓人心悸。


    裴作家那越來歇斯底裏的嗓音,多麽讓人心疼。


    “你說羨慕我耶波(漂亮)?”阿姆挑挑眉,他隻注意到在意的點。


    少年沒有雜質的眼眸,說不清是治愈還是致鬱,表情說不出的嫌棄,反問道:


    “不是嗎?”


    “那我也羨慕你啊!”


    “內?!”


    “我羨慕你長得醜,沒有那麽多愛恨情仇。”


    “…噗。”


    “可笑吧?呀,我也隻是芸芸眾生中最普通的塵埃,起風了我就穿衣服保暖,下雨了我就收衣服怕濕,沒有傘了我就隻能縮頭淋衣服,打雷了我就上床脫衣服,wuli都一樣!都是平凡的人呐,阿嘎西。”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別問,問就是社交恐懼症的人。”


    “大發,哈哈哈!”


    迷失和堅信。


    坐在門前,剛好陽光擺過,阿姆微微抬頭。


    靜靜看陽光中漂浮的顆粒,不緊不慢喝了口咖啡。


    如往常一樣,仿佛在酒吧。


    喝掉了替代酒的咖啡,也會有姑娘在旁邊聽自己胡言亂語。


    能治愈神經病的,從來都是自己心裏的那股釋懷和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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