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開方形的鐵盒,從裏麵拿出一顆冬瓜糖,隨之,一張寫著starship的名片跟著抽了出來。


    安宥真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不經意間看到的張元瑛,本來就大而明亮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因為她的書包裏,也躺著一張熟悉的小紙片。


    “安宥真,你等一下!”


    “幹嘛?”


    瞥了蒙在鼓裏,還一臉期待的阿姆,她悄悄將掉在地上的名片,撿起後放在安宥真的手心,低聲咬著牙說道:


    “你想我被偶吧打斷腿嗎?”


    “啊,喔多剋?”


    “沒看見,當沒看見,藏起來拜利!”


    “喔喔~”


    連語氣都染上釜山少年的味道,安宥真為了轉移阿姆的注意力,她連忙取過藥箱。


    “安宥真你等下。”


    “閉嘴!”


    欲言又止的少年想說些什麽,卻已經來不及了,嘴巴被怨念很深的安少女,暴力塞了幾塊冬瓜糖,鴨舌帽就被姑娘摘去。


    結果,少年滿頭的秀發失去了束縛,悄悄淌下的瞬間——


    安宥真瞪大了眼,愣愣的。


    不僅是她,另外倆個在場的一大一小,都看得目瞪口呆,眼裏閃過驚豔的神色。


    眼前浮現的,是因打架被偷襲,自己的圓框眼鏡砸得支離破碎,失去了眼鏡遮擋的少年。


    一雙清澈靈氣的眼眸,劉海撩繞半遮,青絲染上一絲血跡,添上一份淒美的媚。


    最美卻還是那雙眼睛,因為那稍顯狹長的眼角,視線總是挑上,具有攻擊性的同時又霸道無比。


    但最恰當好處的,還是總對現實不屑一顧的薑時生,在看人的時候,習慣眼角的尾端會下意識極細微般的略微輕佻,少了份刺人,多了絲清冷和憂鬱。


    黑色脖帶束在白皙的脖頸上,上麵掛著的藍色梨子墜,晃得人的心跳動不已呐。


    少了戾氣的少年,那獨一無二的氣質,加上絕美的五官,簡直美得不像話。


    並不是隻有女人,才能用美得不可方物這種形容。


    造物主的偏愛,真的令人嫉妒。


    倆人的距離,近的可以看到他眼眸裏的揶揄。


    安宥真不知道怎樣形容,隻是覺得手裏掛滿糖霜的冬瓜糖一點都不甜了…


    阿姆眯著眼睛,眼神越來越危險,因為安宥真那深陷其中的迷戀,還有張元英那難以置信的驚歎聲。


    喜歡這個東西啊,即使姑娘們捂住嘴巴,也會從眼睛裏溢出來。


    “哇,偶吧,你怎麽比以前還誇張了~”


    “薑時生偶…歐尼?”


    “想死?!”


    怕目光濃烈又溢出溫柔,所以取向正常的店長大叔猛地驚醒,連忙偏過頭看向窗外。


    他怕自己多看,就會變得不正常。


    心裏下意識念叨道,下一秒猛地驚醒。


    「其實,你那麼好看,賒賬哪有問題嘛…等一下,啊!我瘋了?!」


    小心到極致的包紮,安宥真的動作即小心還很生疏。


    百無聊賴的阿姆,等的累了,就嘴賤說了句:


    “啊,想抽煙了。”


    沒想到,卻差點被豎眉生氣的倆少女一頓抽。


    艱難又漫長的包紮完,因受不了倆人的目光,以及老板隱蔽偷瞄的餘光。


    阿姆立馬將長發隨意紮了個丸子頭,重新將印有雙魚的鴨舌帽戴上。


    “啊~”


    聽到三聲深深的歎息,阿姆眼睛一眯,更加覺得渾身不自在了。


    因為出了這檔事,店關了門,除了儒雅文藝的店長大叔以外,隻剩下三個人。


    安宥真和張元瑛是因為逃了課,回家隻會挨罵,所以希望在店裏多待一會,覺得這樣做能夠延長挨罵的時間。


    店長大叔,放下手中的活,去開放式作業台後麵,煮了兩杯咖啡。


    之所以是兩杯,是因為阿姆超級不喜歡,喝苦得令人緊皺眉頭的美式咖啡,就拒絕了店長大叔的好意。


    “我能自己動手嗎?”


    少年歪頭,帶著笑意的眼神詢問。


    乓當——


    手中的瓷杯掉落,碎成一地。


    店長大叔趕忙低頭,跑去拿掃帚,哪怕如何努力,都掩藏不住自己那慌張無措的眼神。


    沒有反對,或是可以。


    這就是阿姆的邏輯。


    他將碎成渣的瓷,輕輕用布鞋掃到一邊,就開始點火,轉身摸了一把咖啡豆,煮起了手工咖啡。


    火候煮到恰到好處的咖啡打底,椰片打漿,比例準確到需要7:2…


    仔細聽的話,會聽到有冰塊放進碎機裏攪動的聲音,安靜的時候,聽聽吧,真的治愈。


    綿密柔順的鮮奶油,作為點綴。


    甜甜的,沙沙的,奶奶的,海鹽奶蓋椰風香草奶昔味道的咖啡,就製作好了。


    到了手中還沒還沒喝上一口,就被倆個被咖啡顏值吸引的少女,直接給搶走了。


    “嘛西噠~”


    “好喝,這個是什麽啊?大發!偶吧你還會做這個?”


    沒曾想出來吃頓午飯,卻會逃課,還遇到令人難過的事情。


    但是張元瑛和安宥真,還是受到了阿姆性格的影響,哪怕遇到了如此令人討厭的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人生有兩次幸運,一次是在小的時候遇見他,一次是在長大後發現他還在。


    張元瑛同學笑容重新綻放。


    偶吧說:


    “如果上了生活的賊船,就做快樂的小海盜。”


    正襟危坐,趴在拚在一起的小桌子上,沒了煩惱的她流著口水,想著今晚的晚飯吃什麽。


    她在桌子上,時不時偷偷看一眼阿姆,手裏畫著可樂餅,歪歪扭扭寫著:


    「喔多剋,不想寫作業…」


    安宥真則是在寫日記。


    老師nim交代的作業,說是要求學生們寫一篇未來的夢想——“我想成為什麽樣的人。”


    阿姆奪過她的筆,寫下:


    「我要當總統,因為親故張元瑛不想寫作業…」


    安少女直接絕望地趴在桌子,欲哭無淚。


    這日記不能改的啊…


    不顧店長的阻止,少女們死活要幫忙收拾現場,也就是臉皮薄,和保留的純真在作祟。


    阿姆當然不可能幫忙。


    逃班的天,出來逛街,在西門村街角的一家書店兼cd唱片店坐著,望著窗外,夕陽紅的光線滴在窗上,落在汽車經過的地麵上。


    最後透過指縫,印在少年精致的臉上。


    無挑的工作一件一件做不完。


    口袋的錢包也會慢慢癟下去。


    日子時好時壞卻還是壞壞壞。


    不管長大後有多混蛋,小時候還是會喜歡在漫畫書上仰慕喜歡的英雄。


    他撐著下巴,走個神,哼著小曲兒。


    “trustmeldounderstandthisis


    badformelmafoolbutlcantendit


    …


    lttooksometimebutlrealized


    you…”


    厚實的腔鼻共鳴,獨特的煙嗓唱腔,有種上世紀靈魂爵士的感覺。


    手中的海鹽咖啡,


    矛盾和無奈的感情,扣人心弦。


    震驚的張大嘴巴,再次被少年驚豔到的店長,忍不住打著響指,抿著嘴,輕輕拍打大腿,享受著。


    好似骨子裏的浪漫細胞全被激活,像醇香的美式咖啡,又好似煙霧朦朧的半島club氛圍。


    這種愉悅慵懶的感覺,會讓人不由自主勾起曖昧的小心思。


    微醺,浪漫到極點的畫麵,讓人看的心都化,骨頭都要酥了。


    淪陷了,就像陷入他的顏值那樣,不講道理。


    喜歡音樂到偏執的店長大叔,表情狂熱,忍不住卑微地問道:“孩子,請問你是練習生嗎?我能支持你嗎?”


    阿姆吃了顆冬瓜糖,潦草敷衍道:


    “不用了,我的人生已經和你店一樣,一團糟了。”


    起身,將存有“紙片人”書簽的漫畫書,尋了又尋,最後在一個無人問津的童話書區,找到了滿意的角落。


    找到了是幸運,找不到就當作是留下寶藏了。


    結果,一看他起身的動作,倆少女就直接丟下要幫忙的動作。


    被她們亦步亦趨的跟著,而不遠處,裝作在收拾,其實心思同樣已不在店裏的老板,也在周圍暗中跟隨。


    “莫呀?為什麽跟著我?”


    阿姆皺皺眉。


    感覺自從自己的帽子被摘下後,情況變得就很不受控製,很不對勁耶。


    “偶吧呀,我終於理解最愛的泰妍歐尼,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了。”


    “莫?!”


    “不喜歡讓女生在你的身邊肆意駐足,所以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為別的,隻是努娜看著不舒服。”


    “嗬。”阿姆停住了腳步,重新戴上鴨舌帽的他,認真地看著張元瑛和安宥真,“溫柔”笑了笑,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


    “你們,jinjia(真的)想死啊?”


    …


    注:


    歌曲:stuckonyou——“give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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