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是羊癲瘋,卻不知道如何救治,眾人隻能紮著手眼瞅著錢氏在那抽搐。


    羊癲瘋一般都是間歇性發作,發作時間不會太長,自己一會兒時間以後就會恢複。


    眾人圍看了一會兒,錢氏就自己恢複了。


    恢複以後一頭紮灶間去了。


    她也有羞恥心。


    袁家規矩大,最小的袁少駒都知道不得偷聽長輩說話,偷聽還當眾犯病,被抓到現行,還被一群人圍觀,當然得趕緊躲起來。


    不僅羞愧,還有害怕。


    錢氏雖然年歲比陶氏還大,但是也隻五旬上下,身體尚好,平常不說身強體健,至少沒有羊癲瘋的發病史。


    好好的突然多了個羊癲瘋出來,她當然驚慌失措了。


    也顧不上那邊分家的事了。


    錢氏的羊癲瘋應該是前兩日發燒治療不及時的一種嚴重後遺症,不過她肯定不會懂,她這會想得有些多。


    錢氏坐在灶間的角落裏,一邊瑟瑟發抖,一邊神經質一樣喃喃自語:“從這妖孽出生就沒一件順心的事,是她,肯定就是她方的我,


    不能留著了,一定要除掉她,再不除掉她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把牙咬得咯吱咯吱響,表情猙獰,狀似癲狂。


    狂躁的站起來不停的踱著步:“怎麽除掉她?杜氏和陶氏那兩個賤人護著那小x丫頭子護得緊,不容易找到下手的機會。”


    卻說袁弘德的窯洞裏,之前因為錢氏的突然發病,袁弘德的請求被打斷,但是大家也基本知道了今天袁家請客的目的。


    再次回到窯洞裏坐定,氣氛就因為錢氏的羊癲瘋發作有些尷尬。


    一般來講,家中有人有隱疾都是不願意被外人知道的,會影響家裏晚輩說親。


    大家把情況匆匆問了問,幫著做了見證把兩家分開。


    杜氏在做月子,錢氏的情況在眾人看來更糟糕,陶氏也借口照顧杜氏躲在杜氏的窯洞裏沒出門。


    家裏的男人就做主把家給分了。


    吳正吉聽著擬定的文書,目光從袁家祖孫三輩的麵上略過。


    這個所謂的分家文書,在他看來除了嗣子的身份由原來的默認變成否認,其他的絲毫沒有變,袁務川還是依附著他族叔生活。


    不知道多此一舉定這個分家文書有什麽意義?


    哦!不對,還是有變化的,袁家家財的所有權確定了,是屬於袁弘德的。


    袁弘德過繼了兩個曾孫女,以後選定一個招了上門女婿……。


    吳正吉越想越覺得袁弘德老奸巨猾,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欽佩!


    吳正吉回到家,他家老父問他:“袁家日前才請過一頓酒,今天怎麽又請?”


    吳正吉把今天請酒的因由說了,跟他爹感慨道:“我覺得因為袁樹娘對袁弘德兩口子一直不怎麽恭敬,他就沒打算招他們家做嗣子,


    又怕沒有子孫在身邊保不住家財,就一直給點小恩小惠拉攏著他們,現在他有了宋家做依仗,沒有了顧慮,就把名分定下來了。”


    裏正爹:“招女婿比過繼嗣子的風險更大吧?”


    “爹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說宋家,袁家五個兒子呢,還有袁大牛一家,這麽多人盯著,招來的女婿敢亂動手腳?”


    裏正爹咂麽一下,確實是這個理,招來的女婿敢動彈,這些人撲上去能把他啃得屍骨無存。


    袁務川和袁大牛兩家還會互相監督著,防止對方沾得便宜更多。


    用這些人互相掣肘,袁弘德的家財安然無虞了。


    袁大牛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埋怨他老娘:“都怨你,非說養丫頭子是賠錢貨,這下好了,老東西家的銀錢都被袁務川家那兩個賠錢貨圖去了,


    咱家要是有一個丫頭子也好,也能送去,說不定以後留下招女婿的就是咱們家的丫頭,


    那老東西手裏肯定不止那十來畝地,他家當初那麽些富貴,指頭縫裏漏點都不止這些,


    袁務川的孫女,還不得跟她親爹娘親,哄著點,能哄出來多少錢呐!都便宜了袁務川了。”


    因為袁家分家的緣故,明麵上一片祥和,暗地裏卻暗潮湧動。


    袁大牛家兩口子更是夜夜努力,期望能再生個丫頭子出來。


    變成了袁弘德家的曾孫女,袁珍珠姐妹的地位驟然升高了。


    往日要做件新衣裳,錢氏總是推三阻四,覺得給丫頭子身上花錢是浪費錢財。


    如今不同以往,陶氏是親曾祖母了,不用聽別人指手畫腳,把袁珍珠打扮的跟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似的。


    天氣漸熱,新生兒汗腺沒有發育完全,袁明珠備受痱子的困擾。


    陶氏吩咐杜氏:“伯駒娘,燒點熱水,我給明珠洗洗,這一身痱子,回頭要是炸了痱子更難受。”


    袁明珠卻不覺得難受,起了痱子,至少不用再被捆成個胖型號的金箍棒了,自在多了。


    她在床上自得其樂的咿咿呀呀的自言自語著。


    冬暖夏涼的窯洞裏,別提多愜意了。


    其實因為照顧的精細,起的痱子並不是太多,陶氏就是關心則亂。


    杜氏聽到陶氏的吩咐,應道:“俺馬上就燒水,叔祖母,要不要多燒點,給少駒和珍珠也洗洗。”


    “多燒點吧!”


    大點的孩子可以去村頭的溪水裏洗澡,不用管他們,少駒和珍珠一個姑娘家一個太小,還是得在家洗。


    大人們為了省柴火,都是用曬溫的水洗。


    錢氏驟然失去管家的權利,尚未習慣,扯著嗓子罵杜氏:“你幹脆把我這個老東西填灶堂裏燒了給兩個小x丫頭子燒洗澡水好了,


    燒一份洗澡水還不行,還得燒三份,你力氣不用錢就多幹點其它活,燒這麽多水不用柴火啊?那柴火是大風能自己刮來的還是你能去砍?”


    又低聲咒罵:“一個丫頭子罷了,一個個真把自己當寶貝蛋夜明珠了,金貴的不知道自己該姓什麽了……。”


    覺得大家都跟他作對,把家裏人一個個都低聲咒了一個遍。


    不知道是她太激動了把自己刺激著了,罵著罵著,噗通一聲厥了過去,羊癲瘋又犯了。


    這回比上次昏厥的時間要短點,不過比上次嚴重,倒地的時候腦袋磕到炕沿上了,把頭磕了個血窟窿。


    牙齒還把舌頭給咬傷了。


    這些都不算什麽,更嚴重的,她這次肚子裏正好有多餘的水分,不像上次肚子裏空著,暈倒後自主排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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