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珠給了它一個腦瓜崩,它呲溜一下竄上棚頂了。


    小眼神仿佛在說:人類幼崽,俺高貴的頭顱也是你能彈的?


    袁仲駒那邊,不知道他說了什麽惹得吳氏滿麵緋紅,也跟剛剛袁幼駒對袁明珠似的,背轉身不搭理袁仲駒了。


    袁仲駒以為真惱了他,神情落寞。


    袁明珠見此,驀然想起唐朝李治的那首《八至》六言詩: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大多數夫妻都是要麽愛極要麽恨及,愛則入骨,恨亦入骨。


    不過,也有同床異夢的夫妻,互相防備著。


    吳氏拎著水桶走開了,袁仲駒隻能怏怏的回頭。


    一回頭看到小妹正歪著頭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把他唬得一跳,不知道又咋的得罪了這小祖宗。


    討好的湊過來:“小妹,你想幹啥二哥幫你幹。”


    袁明珠沒有什麽要幹的,揮手攆他:“去把自己收拾利索點,給夫子留個好印象。”


    又說:“這些日子家裏忙,你們的學業沒放下吧,待會夫子來了若是要考教你們一番,要是答不出來就丟人了。”


    袁仲駒倒沒啥,袁少駒一聽夫子可能要提問,忙把書翻出來捧著看。


    嚇唬完哥哥們,袁明珠看著住在這個四戶人家的村子裏西南和東北兩個對角的兩戶人家,覺得他們就像是同床異夢的一對夫妻。


    袁明珠覺得她找到事情的真相了,馮家和秦家,都是安陽侯府派出來的。


    不過一個是安陽侯派來的,另一個是安陽侯夫人派來的。


    馮家應該是安陽侯派來的,因為馮家是男人當家。


    秦家是女人當家,且更喜歡使一些陰私手段,像是後宅裏頭關著的,殺人不見血的深宅女人。


    她往顧重陽看過去。


    顧重陽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把視線轉開。


    後頭又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怕她一樣,轉過頭迎著她的目光。


    袁明珠戲謔的問道:“想知道馮家和秦家什麽關係嗎?”


    不想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更知道袁明珠不會日行一善白白告訴他,他總得拿出點什麽來跟她交換。


    所以他定定的看著袁明珠,聽她說想換什麽。


    至親至疏夫妻,袁明珠想拿安陽侯夫妻的事,換安陽侯和前妻之間的陳年舊怨。


    “我想知道你娘跟孤舟之間的恩怨。”


    顧重陽不想說,扭頭就走。


    曾祖父信守承諾從來沒有跟顧重陽打聽過,她可不是善男信女,她以前不問是覺得不重要,現在她想知道了。


    “換不換你考慮考慮,給你三天時間,過了三天我可能就不想換了。”袁明珠說。


    顧重陽聽懂了她語氣裏的威脅。


    她的言外之意,過了三天後,她既要知道她想知道的,也不會再拿任何東西來交換。


    顧重陽的步子再邁不動了,她的威脅從來不是無的放矢。


    可他又不甘心受她威脅。


    步子越來越踟躕,然後甩開步子跑起來。


    “曾祖母,我哥他們馬上就去學裏了吧?”


    身後傳來女孩嬌憨又甜美的聲音。


    “是啊,這裏沒有女學,不然也送你去學裏。”是陶氏的聲音,“聽說京城有女學。”


    他知道,她贏了。


    不甘的在荒野裏奔跑著,跑得汗濕重衫,跑得絆倒了爬起來接著跑,跑得周身狼狽。


    ……


    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又被迎麵吹來的風風幹。


    那個女孩,坐在井台對麵的土坡上好整以暇的等著他,好似算準了他必定會妥協。


    不,不是妥協,是低頭。


    笑眯眯的,大眼睛依舊忽閃忽閃著。


    把她坐的一截木樁讓了一半給他:“坐啊!”


    他默不作聲的坐下來。


    袁明珠伸手拍拍他的頭:“做什麽跑這麽快,看這一臉汗。”


    顧重陽的臉騰一下紅了,紅到脖頸根。


    覺得自己昨天一定是鬼迷心竅了,居然羨慕袁幼駒被她拍腦袋。


    他羨慕的眼神一定是被她發現了,所以才像拍猴子一樣拍他的頭。


    就聽到女孩幽幽道:“以前我一點也不想知道關於你們家的事,你知道為什麽嗎?”


    這個問題並不是問她,因為她接著就自己回答道:“因為我跟你娘一樣,覺得你小叔逃脫了,你就無足輕重構不成威脅了,那些人很快就會離開,


    現在看來,你好像還挺重要,那些人盯你盯得還挺緊的。”


    可不是很重要,兩口子各派了一撥人過來。


    看他依舊沒有想說的意思,袁明珠勾起一個嘲諷的笑:“怎麽著,在你們這些權貴的眼裏,我們這些人就該跟螻蟻一般給你們的野心殉葬,


    連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殉葬的理由都不配知道?”


    “我不是權貴,我跟你一樣,一樣不知道為什麽要為別人的野心殉葬。”


    少年的聲音,透著些冷肅。


    不過也放棄了掙紮,把上一輩的恩怨情仇娓娓道來。


    她說的對,既然已經把他們裹挾了進來,他們就有知道的權利。


    有些事,已不單單是家事。


    “三楚將軍麾下大將顧乘風,許是殺戮太甚,他年至四旬膝下依舊隻有一個女兒,顧乘風為這個女兒挑了一個孤兒做女婿,親自教養長大。”


    聽到這些,袁明珠的臉也不禁紅了紅。


    曾祖父好似也有過這樣的打算。


    不過好在袁白駒對做贅婿沒有興趣,半途逃脫了他們家。


    看到袁明珠聽的不甚用心,顧重陽有些著惱。


    死氣白咧要聽的是你,講給你聽你又不用心聽。


    袁明珠忙斂了心神,往西南方向指了指:“三楚將軍是那個三楚將軍嗎?”


    見她又認真聽了,顧重陽才消氣。


    點點頭,不過好在袁白駒對做贅婿沒有興趣,半途逃脫了他們家。


    看到袁明珠聽的不甚用心,顧重陽有些著惱。


    死氣白咧要聽的是你,講給你聽你又不用心聽。


    袁明珠忙斂了心神,往西南方向指了指:“三楚將軍是那個三楚將軍嗎?”


    見她又認真聽了,顧重陽才消氣。


    點點頭,不過好在袁白駒對做贅婿沒有興趣,半途逃脫了他們家。


    看到袁明珠聽的不甚用心,顧重陽有些著惱。


    死氣白咧要聽的是你,講給你聽你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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