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弘德想想冒充的馮小毛一家,下定決心:“吃了飯我就去報。”


    袁明珠看著薑文翰費力勸說曾祖父,覺得這人的算計也不是一無是處。


    袁弘德又說:“牛家三個兒子欠了賭債跑了,也算是得了報應,


    隻是他家那個二小子在四個裏頭算是品行好的了,現在胳膊折了還沒好,又病得有些呆傻,真若再去服勞役,隻怕……。”


    試探道:“能不能得養好了傷再慢慢把勞役還上?”


    周薑二人交換了個眼神,同意了。


    幾個人邊吃邊聊,聽袁弘德說想找個粗使婆子,周大人說:“欸,我好像記得前些日子衙門裏有發賣的奴仆,賣完了嗎?”


    這些籍沒的奴仆都是登記在冊的,買賣不受限製,沒有資格使用奴仆的人家也可以買。


    就不用擔心買賣奴仆被人告發了。


    買來的人,可比雇傭的人放心多了,也更忠心。


    吃了飯,周大人就讓薑大人帶著他們去官府那邊報案,兼問問還有沒有仆人賣。


    薑大人找人問了,被告知還有幾個,不過人不在衙門裏了,都送去鐵礦那邊了,要買的話得去那邊。


    報了案從衙門出來,薑大人說:“正好過兩日我要去鐵礦那邊辦差,到時候通知先生,先生與我同行。”


    有他陪同也省得自己找不到門路,袁弘德求之不得。


    袁明珠覺得她再次從薑大人身上看到人販子的既視感。


    薑文翰目送袁家的牛車走遠。


    今天沒有找到適合的機會說對付張書吏的事,這事不能做的太突兀,得水到渠成才能不引人懷疑。


    回去途中,袁明珠跟陶氏說著鐵礦集市的熱鬧,鼓噪著陶氏也去集市玩。


    “趁著還沒開始春耕,曾祖母去吧,那邊可熱鬧了。”


    袁弘德也幫著幫腔:“去吧,你也幫著掌掌眼,看買什麽樣的騾子和人。”


    把騾子和人相提並論。


    如今的人跟騾子差不多價,可能還比騾子差了一二兩銀子。


    不過袁明珠也沒有矯情的喊人人平等,喊人木又,大環境如此,得入鄉隨俗。


    出發的前一天,薑大人讓人送信來的時候,袁伯駒幾個正好回來休沐。


    袁少駒也帶著顧重陽跑了回來。


    杜氏問他:“你怎麽回來了?”


    袁少駒眼神閃爍道:“夫子去踏青,放我們一天假。”


    杜氏還待再問,外頭薑大人派來送信的人來了,這事就被岔了過去。


    來人:“薑大人說約好明日一早去蒲牢河上的石橋匯合,大人給問好了,明天正好也是趕集的日子。”


    那座石頭橋是往鐵礦的必經之路。


    送走來人,袁弘德交代陶氏:“多帶些銀子,騾子要是能買下來,還得把鐵件買了。”


    聽說去趕集,袁少駒也要去。


    杜氏訓斥他:“去了明天下午趕不到學裏,難不成又想耽誤一天上學?不許去。”


    袁少駒:“都說了夫子去踏青了,不是我不去學裏。”


    杜氏將信將疑。


    嘀咕著:“這夫子也太不負責任了。”


    準了他明日跟去。


    跟杜氏比袁伯駒他們更了解這個最小的弟弟,總覺得他說的話有問題。


    把他拉到柴火堆那邊三堂會審。


    袁仲駒:“到底怎麽回事?”


    看他言語吱嗚,“哄娘的話就別說了,老實說怎麽回事?不然我和大哥明天去你們學裏問。”


    一說去學裏問,袁少駒一下子蔫吧了。


    不過還是不願意說。


    袁伯駒對袁叔駒說:“把重陽喊過來。”


    不用喊,顧重陽看到袁少駒被帶走,正躲在柴火堆的背麵偷聽呢。


    他自己磨磨蹭蹭的出來了。


    跟袁少駒並排站一起。


    之前是袁少駒不開口,現在是兩個人一起裝啞巴。


    嘴巴抿得死緊,跟寧死不屈的**似的。


    袁明珠試探著問:“被夫子罵了?”


    兩個人的表情沒變化。


    袁伯駒:“跟同窗吵架了?”


    還是沒變化。


    “被革除了?”


    袁季駒問的問題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袁少駒兩個人的表情卻變了。


    袁明珠:次奧,還真猜對了?


    他五哥是活潑的有些過頭,但是也沒有過頭到能做出被革除的事情的地步。


    袁伯駒蹙眉:“到底怎麽回事?”


    袁少駒畢竟還不是大人,估計也是真委屈,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袁仲駒遞給他一方帕子:“別哭了,先說說怎麽回事,你們倆的書篋和行李呢?”


    被革除了,書篋和行李總得帶回來。


    袁少駒抽抽鼻子,止住眼淚,說:“我們學裏有個叫張昊銳的,跟我坐一起,他昨天他的硯台放書桌上不知道怎麽掉到地上,


    他非說是我給碰掉的,還說那個硯台是名家所製,價值紋銀二百兩,先生讓我賠他銀子。”


    說到委屈處,眼淚又掉下來,“我沒有碰他的硯台,不是我碰掉的。”


    兄妹幾個互相看著。


    二百兩,若真是袁少駒碰掉的,該賠就得賠,不能推卸責任。


    若不是他碰的,也不能由著人冤枉他。


    看他還有心情吵著要去趕集,應該不是他幹的。


    袁明珠:“你還有心情跟著去趕集?”


    “又不是我碰的,他冤枉我,我為什麽要沒有心情去趕集?我就不賠他,大不了老子不讀書了。”


    反正他也不喜歡讀書。


    死強死強的樣子,讓人手癢想打他。


    袁仲駒伸手給了他腦袋上一巴掌:“你以為不讀書就行了,以後出去人家得說你就是那個賴著二百兩不還的人。”


    袁少駒傻眼,還想辯解:“不是我碰的憑什麽說我?”


    “你又憑什麽說不是你碰的?”袁季駒說。


    不趁著現在趕緊把證據找到,一旦時過境遷,賴賬這張皮就批在他身上揭不下來了。


    袁少駒又蔫吧了。


    袁伯駒摸摸他的腦袋:“你們還小,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得跟大人商議,不要因為害怕就瞞著,瞞過了一時,這事以後還是得有後患。”


    袁仲駒問他和顧重陽:“大哥說的聽到了嗎?”


    兩個人:“聽到了。”


    袁伯駒:“好了,再罵他們事情也發生了,趕緊找曾祖父商議一下這事怎麽處理。”


    幾個人找到袁弘德,把事情說了。


    袁弘德:“明天是休沐日,還是跟我去趕集吧,男子漢大丈夫,是你的錯就認,不是你的錯,真是讓人坑了也認了,就當吃一塹長一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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