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棒子看著人走了,說:“這是叫人去了吧?”


    大蹦娘:“叫人也不怕,他們家把地都快種好了,總不能再把棉花苗起出來?”


    “娘!”牛俏不是很讚同她娘的做法。


    把袁家得罪了,他跟袁家的親事還怎麽結?


    “你喊我幹嘛?”大蹦娘語氣不善。


    “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沒看到人家眼眶子高沒看上你?”


    她試探了好幾回了,杜氏都沒接腔。


    這次給袁家為難,也有出這口惡氣的意思。


    本來還想著把閨女嫁給袁家,袁家的東西還不隨便往她家搬?袁家的人還不隨便她使喚?


    也享受一把呼奴使婢的滋味。


    誰知道袁家這麽不給她麵子,不同意這門親。


    這邊袁家人聽了樊嬤嬤的描述,袁明珠“噗嗤”笑了。


    對樊嬤嬤說:“回去跟曾祖母說沒事,他們家想種地給他們就是了。”


    樊嬤嬤知道她難纏,她的話都得反著聽,隻有她欺負人的,還沒見過誰從她手底下占過便宜,就放心了。


    果然,中午回家吃了飯,袁明珠喊她:“樊嬤嬤陪我去一趟牛家。”


    站牛家的窩棚外頭,示意樊嬤嬤喊人。


    大蹦娘得意洋洋的出來。


    這事十拿九穩了,她不以為袁家還能逃出她的算計。


    這個虧袁家吃定了。


    “喲,袁家二丫頭來了?吃飯了嗎?俺家粗茶淡飯,就怕你吃不慣,就不招呼你了。”


    樊嬤嬤看不上袁明珠是因為她總欺負顧重陽,但是袁家人跟外人比,她還是能分清遠近的。


    在心裏把想占便宜的大蹦娘鄙視了一番:想從這個歪丫頭手裏討便宜,不知死活的東西。


    袁明珠:“吃過了,你們家就二蹦一個兒子在家裏,啥重活都讓他幹都不舍得給他飽飯吃,誰還敢吃你們家飯?”


    不看大蹦娘精彩的臉色,接著說:“我來是說點事的,我曾祖父讓我來告訴你們,我們種秦家的地是官府命令的,


    地空著不種要罰銀子,我曾祖父沒辦法,才把地耕了種了,你們家若是想種就太好了,我們種完這一季,以後就歸你們家種了。”


    就她那個懶男人,再加上一個胳膊不利索的兒子,他們自己家地能種好就不錯了。


    “就這麽點事,不耽誤你們家吃飯了,哦!提醒你一聲,要是種不上,罰銀你們家負責交啊!”


    袁明珠也不怕她去衙門問。


    衙門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去。


    袁明珠一走,後頭就傳來大蹦娘被打得鬼哭鬼叫的聲音。


    這樣的敗家娘們,不打還留著過年啊!


    牛棒子追著袁明珠的腳後跟就上門了,哈著腰對袁弘德說:“袁家太爺,都是俺家那老娘們自作主張,跟俺沒關係,


    俺們家大蹦三個不在家,若是在家我肯定不會不種那些地,我現在實在是力不從心,你們家人多,還是你們家勞累些吧!”


    袁弘德:“今年這地已經種得晚了,能不能收還是未知數,我們家人雖然多,可一個個都得去學堂讀書,我們家也……。”


    秦家人口多,分的地多,牛大蹦想著那麽多地要種就嚇得發抖。


    把他套上籠頭當驢子使他也種不了那麽多地。


    至於罰銀,給官府的罰銀他還沒處淘弄去呢,過了農忙,他跟二蹦都得去服勞役抵罰銀。


    牛棒子哭天抹淚苦苦哀求。


    袁弘德:“罷了,罷了,還是我們家累些吧。”


    袁明珠覺得種得的出產跟付出實在不成正比,累一季累得脫層皮,掙得的銀子並沒有多少。


    也就是不要交田稅,若是再要繳田稅給她種她都不樂意,哪裏淘弄不來這些銀子?


    要不朝廷怎麽定下“士農工商”,把人分出等級來?


    就是為了重農抑商。


    經商獲利大,種地掙錢少還累死個人,朝廷就是怕人人都跑去經商了,土地沒人耕種,才有這些等級劃分。


    自古朝廷大力推廣扶持的都是不掙錢的。


    提倡種地是一個,另一個就好比目前朝廷提倡種棉花,棉農們虧得褲子都快當了。


    還有袁伯駒正在講的養馬,“聽說有人家把官府分配的馬給養死了,一匹馬得賠十四兩銀子,逼得有些人家賣兒鬻女。”


    養戰馬是官府分配的勞役的一種。


    袁仲駒:“一個孩子才八兩銀子,得賣倆孩子才能賠上。”


    真他娘的坑,朝廷挖的坑,俗稱“天坑”。


    袁弘德:“因為我們移民有五年的免勞役和免稅,已經成為眾矢之的,你們在外頭盡量莫與人起紛爭,能幫的就幫一把。”


    袁伯駒幾個紛紛稱是。


    吃了飯,一家人又去把剩下的地種完。


    袁務川拉著牛車拉水,把種好的棉花苗都澆上水。


    最早種的棉苗都成活了,風吹過葉子隨風抖動。


    看著一隴隴的棉花,袁明珠仿佛已經看到枝杈上掛滿的棉桃。


    “剩下的我跟你們祖父和父親慢慢種就行了,你們回去吧,回去好好看書。”


    馬上府試,這麽多年努力,就看這一回了。


    為了應試,舉家搬來這裏,雖然不好給他們太多壓力,總還是希望有所收獲。


    袁伯駒幾個回家去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袁明珠總覺著他們的肩頭似乎擔著重擔一般。


    驛丞府,驛丞夫人讓人收拾了一些備考的物品,“送去柳樹灣袁家。”


    拿了幾個玉佩:“這是老爺托人在大佛寺求來的,慧盛大師給開過光的,袁家幾個少爺一人一塊。”


    那仆人聽過夫人的訓話,出了門到了驛站,又去見了任驛丞。


    “見到樊嬤嬤,把這封信交給她,跟她說少主在這邊挺好,這邊另安排了人保護少主,讓她安心待在袁家,不可妄動。”


    在袁家安插釘子,本來就不合適,讓袁家察覺了隻怕要惱。


    他們不知道樊嬤嬤早就暴露了。


    仆人到了袁家,見了袁弘德夫婦:“我家夫人使奴才過來送些物品,預祝各位少爺一路順利。”


    把禮物奉上。


    樊嬤嬤接了過去,放在袁弘德麵前的桌上。


    “替我們謝謝你家夫人。”陶氏說。


    “我們老爺給幾位少爺備了馬車,馬車就在外頭,還準備了些這個。”遞了以後一遝紙張給袁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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