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肯定是危險,不過危險應該沒有以為的那樣大。


    薑文翰:“沈氏在安陽侯府裏扶植的勢力再加上公主您的人手,保著顧少主平安應該不成問題。”


    大公主點頭認同。


    那個沈氏也不容小覷,攏著顧檝櫂這麽些年,在安陽侯府跟大胡氏鬥得不分仲伯。


    她要是起了意願意扶助顧重陽,保顧重陽一個平安應該不是問題。


    花無百日紅,沈氏隨著年齡越來越大,身邊又沒有兒女傍身,更擔心人老色衰愛馳。


    顧重陽是她如今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隻要遞出去她就應該不會錯過。


    從公主府的這處別院離開,薑文翰讓車夫兜了幾個圈,確定後頭沒有尾巴跟著,才讓馬車會了府。


    京城居大不易,薑家的宅子地處偏僻,院落也不大。


    他雖然幫著漢陽公主府做事,明麵上的官職並不大,隻是戶部的一個小吏。


    不過雖然住處逼仄,日子過得還算寬裕。


    尤其這次外放武安州兩年,著實得了不少實惠。


    雖然這些銀子這次回來得撒一些出去走門路安排新官職,不過能往上升一升也算值得。


    剛回到家隨從就過來回報消息:“老爺,武安州送了消息來,袁家大爺找著了。”


    薑文翰喜道:“找著了!”


    謝天謝地,他是真不願意跟袁家落下仇。


    袁家怎麽也在顧少主落難的時候扶助過,袁家要是跟他落了仇,他顧忌著顧少主肯定不能怎麽他們。


    對方卻沒有顧忌,他就太被動了。


    顧少主又在人家手心裏捏著,真出點意外,他百身莫贖。


    隨從問:“樊婆子怎麽處置?”


    “她現在到哪了?”


    “算算腳程應該到下相了。”


    就是說現在派人去追也追不上了。


    薑文翰擺擺手:“不管她了,隨袁家怎麽處置吧。”


    沒見識過袁家的手腕他或許會賣樊婆子一個人情保她一保。


    現在知道袁家也不是好相與的,樊婆子又是咎由自取,他就不願意蹚這灘渾水。


    不兩日的傍晚,樊婆子一行人就在北關碼頭等待下船。


    樊婆子也知道以袁明珠的狠毒,又那麽恨她,此番回來武安州沒有她的好果子吃。


    她搜查過袁明珠的房間,在她的床頂棚上翻到過一瓶毒藥。


    小小年紀就如此黑心肝,她不得不防。


    所以她一路都在找機會逃脫。


    不過押送她的人防備太甚,她一直沒找到機會。


    押送的人防備越嚴,她就知道越糟糕。


    能不能跳脫就看這一小會了,等送到袁家手裏,就在劫難逃了。


    照著她的經驗,越是快到了越是會麻痹大意。


    樊婆子低著頭看著十分老實,實則在用眼尾的餘光觀察著押送她的二人。


    果然讓她找到空子。


    都到了地頭上了,押送的人覺得不會再出什麽差錯。


    兩個人商議著回頭交了差事去哪裏消閑一下。


    “找處湯池泡泡,這麽多天,老子都快餿了。”


    “武安州我以前來過,回頭請你去金穀裏聽曲。”說話的人挑了挑眉頭,擠了擠眼。


    然後兩個人默契地笑出一臉猥瑣。


    這種話當然得躲在一邊說去,哪怕樊婆子是個老麽哢嚓眼的老太婆了,畢竟性別一欄填的也還是女,說這種話總得避諱一些她。


    這樣一來就給了樊婆子機會。


    “有人落水了!”


    隨著嘩啦一聲水響,有人大喊道。


    押送的兩個人回神就找不到樊婆子的蹤跡了。


    兩個人趴到船舷上,往水中看去。


    就隻看到一條人影在各條船之間晃了幾下,然後失去了蹤跡。


    樊婆子身手矯健,不然也不會被派到柳樹灣給顧重陽做護衛。


    她也沒往岸上遊,躲過了押送的視線,她就沉到水底。


    船上的人隻以為她沉下去了,實際她潛到了一艘大船邊上,貼著大船的外舷等待天黑。


    河水被太陽曬了一天了,正溫熱著,躲在水裏也不怕著涼。


    等天色暗下去,她挽著自己的包袱往岸上遊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押送她的二人也顧不得疲憊了,也不嫌身上有餿味了,更想不起來要去聽曲了,急匆匆跑去報信。


    不過薑文翰不在武安州,這邊沒有能做主的人,等薑文翰再次接到消息,哪裏還有樊婆子的蹤跡?


    這些都是後話,如今的袁家也顧不得關心其它事。


    袁伯駒幾個都要下場考這次的道試。


    跟現代一切為高考服務一樣,袁家也是全家上陣伺候他們考試。


    袁弘德親自充當車夫。


    為防止出現意外,提前在回龍居客棧包了兩間房間。


    待把他們送入場,袁弘德站在官學的門外看了又看也舍不得離開。


    不過舍不得走也得走,今日周大人任期滿了回京,他得去送行。


    已經出了伏,天氣不似伏天裏那樣熱,坐在車轅上能感受到秋高氣爽的涼意。


    真正送行的去處在城東門,那處是武安州周大人的同僚和本地的鄉紳該去的。


    袁弘德駕車從送行的人群旁走過。


    他們是私交,袁家又是布衣之家,袁弘德趕車去城南官道旁等著。


    摸摸衣襟裏揣著的來之前他們家小寶讓他交給周大人的畫冊,覺得家裏這幾個孩子真是胡鬧。


    不過胡鬧歸胡鬧,就當禮輕情意重吧,回頭還是得交給周大人。


    他的車不負重,不似周大人的車上載著重物,在城南七裏亭等了一個時辰,周大人的車架才姍姍來遲。


    遠遠的看到袁弘德等在這裏,周旺忙對著車內的周玉典回報:“老爺,袁先生在前麵呢!”


    周玉典撩了車簾,果然看到袁弘德侯在前麵。


    身份上的差異,注定此去一別基本不會再有什麽交集。


    不過袁弘德能特意來送行,周玉典還是有些感動。


    為了不耽誤周大人行路,錯過下一個宿頭,袁弘德把畫冊送了就匆匆別過。


    畫冊還挺有意思,周大人翻看起來。


    不過此時他坐在車裏,身子隨著車身的晃動搖擺著,翻了一會覺得有些費眼睛,就丟到一旁去了。


    到了驛站,周旺也不知道畫冊裏畫的什麽內容,怕弄丟了,給收到馬車的暗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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