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時間轉瞬即逝,高咲賢九個月時便已經能夠下地走路了,五官也長開了些,隨父親高澤,眉目精巧,鼻梁挺直,櫻桃小唇,惹人歡喜。


    晉陽丞相府距離青州也有一段不小的距離,需得路經濮陽、南平,再換水路向東北而行到達章丘,最後才陸行一段時間才到青州,高澤思來便在小女兒滿周歲前一月時讓高肖霖帶著姆媽動身。


    “此行路途遙遠,你把煞、容、跡都帶去,切勿泄露身份,為父也會再派兩個天字號衛暗中保護你們,你一定要記住,天字號衛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現身,定要千萬小心,照顧好小妹!”高澤對兒子千叮萬囑,他預感此去青州不會那麽順利,高家樹大招風,朝堂也諸事在身,他無法親自送女兒去青州,隻希望此行順利。


    “父親保重。兒子定會護得小妹平安!”高肖臨恭敬道


    夏曆536年八月初三夜,高肖臨一行人早已打理好行裝和禮品趁著夜色起程了,四更的更聲還沒響,高肖臨一行早已駛出鄴城20多裏,將曉未曉之時,官道是設了路障的,不得通行,高肖臨隻得取小道。


    一行人到達濮陽已是午後二時,在濮陽整頓休息了半個時辰,便緊接著渡河了。渡河之後需得再乘馬車行約莫一個時辰,好在孩子還小,睡得多,路上也還順利。


    到達濟水已經黃昏時候了,高肖臨決定先在濟水縣找個小客棧落腳。夜裏走路不太安全,況且路上這麽順利也不太尋常。在走水路時定有伏擊,必須得有所防備。


    “煞,你去看一下”高肖臨看了一眼客棧。


    “是!”煞一身黑衣,緩緩融進了夜色之中。


    高肖臨抱著小妹緩步走進客棧,“掌櫃,可有上房?”


    “有的,有的,客觀您請。還要點別的嗎?小店酒食保齊!”掌櫃一臉橫肉,笑起來猥瑣兮兮的。


    “不必,帶路。”高肖臨笑了笑,擺擺手。


    “客官您請,在咱們濟水縣,咱店的房可是出了名的幹淨,整齊。包您滿意!”掌櫃也笑兮兮的帶著路,平時他都叫小二帶路,今天他可看出來了,這行人不一般,少說也是個貴家公子。濟水縣這種大門大戶可不多見。


    天字號上房在二樓最裏處,一會兒便到了,掌櫃一臉諂媚,搓著手,還想在巴結幾句,高肖臨就看著他笑了一下,“掌櫃可還有事?”


    “沒,沒”掌櫃訕訕的笑了笑。


    “那我自便了。”高肖臨抱著小妹,溫和一笑,然後讓小碧關了門。


    高肖臨讓下人打掃了一下,“小碧,準備兩個浴桶。”


    高咲賢在高肖臨懷中動了動,嚶嚀一聲,睜開迷迷糊糊的小眼睛,伸了個小懶腰。高肖臨伸出手指,碰了碰高咲賢的小手,高咲賢握住手指,抓了抓,一種奇怪的感覺在高肖臨心中蔓延,這是小自己二十二歲的妹妹,看著高咲賢,低低喚了一聲“咲兒”。


    高咲賢似是感受到了一樣,眨了眨眼睛,小手緊了緊。


    “少爺。”煞在門外喚道。


    “進來。”高肖臨溫柔的看著小妹,反握住她的小手,“可有情況?”


    煞低頭站在高肖臨身前,尊敬道,“沒發現可疑的人,但是在不遠處的十裏林裏發現有打鬥的痕跡,其中一方善用毒,周圍植物有被腐蝕的痕跡。且地上腳印不多,倒是在樹上發現更多痕跡,輕功應是極佳,就是不知人數幾何。”


    “倒是不出我所料,如若如此,那麽不管我們現在是先沿濟水走陸路還是直接走水路,恐怕都會有人伏擊我們,恐怕,還不止一撥人。就是不知道是哪撥人馬,煞,你帶上跡去去好好查查。”高肖臨說道,“把容都叫過來。”


    “是!”煞轉身退了出去。


    高肖臨把高咲賢抱給姆媽,“好好照顧小姐,浴桶馬上就上,我出去一下。”


    說罷,高肖臨便帶著大廳的煞、容、跡出了客棧,“容,你今夜易容成我的樣子,再帶著姆媽和繈褓走水路,切記,等敵人露了馬腳再動手,決計不可留活口。三更便走。再者,給跡易容成掌櫃的樣子。”


    高肖臨轉頭看向煞,“煞,你走陸路,先解決掉路上伏擊的那撥。然後跡,你易容成掌櫃,與我一起,先在客棧住兩天,後天我們四個在濟北濟世堂會合。可明白?”


    “明白!”三人齊聲道。


    四人回到客棧,各自準備,高肖臨回到房間時,姆媽已經給高咲賢喂了點米糊,清洗幹淨換上了幹淨衣物。小咲賢正在榻上扶著圍欄走來走去,安安靜靜地練習走路,看到高肖臨走過來就伸出小手手,要抱抱,高肖臨寵溺的抱著高咲賢,仔細看了一會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竟有幾分相像,放下小咲賢,解下腰間禦賜的青雕雲紋佩係在了高咲賢白嫩的脖子上,用衣服掖好。


    “咲兒啊,你可要收好。”高肖臨喃喃自道。


    二更一刻,跡便處理掉了掌櫃,化成他的樣子,不留一絲痕跡,容也化成了高肖臨的樣子。三更一到,容和姆媽以及泱泱的一行人便上了富和號乘水路順濟水而下。


    煞也在三更時化成高肖臨的樣子帶上小碧沿小道走,而高肖臨和高咲賢依舊留在客棧中,隻是換了個房間。


    果不其然,在容和煞動身一天後,跡又去檢查了一遍周圍,發現無論是水路還是陸路都有其他的痕跡,都像是跟蹤的跡象,在他們走後第二天跡確定沒有人跟蹤後再沿小道走陸路,高肖臨除了在一處密林處發現有打鬥痕跡其他地方都算平靜,且動靜不大,成一麵倒傾向,看樣子,煞應該沒有問題。


    高肖臨帶著高咲賢和跡乘快馬星夜兼程,路上平安無事,隻是苦了高咲賢,被馬顛的實在難受,又不能動彈,哭也不能哭出聲,隻能眼淚汪汪的。二人到底濟北已是第二天天明時分,進了城之後快馬加鞭趕到濟安堂,人都齊了,隻有容受了點小傷。


    “少爺,廣安王長史王連雲已經在房間裏等我們了,”容說道。


    “帶路。”高肖臨抱著可憐兮兮的高咲賢往裏走。


    一入廳內,王連雲便起身朝高肖臨作了一揖,“丞相公子。梳洗一番,我們用過午膳便啟程吧,近幾日七鎮流民亂竄,魚龍混雜,這裏也不太安全。”


    高肖臨頷首,“好。”他進城時也留意到街上、城門口都多了許多粥攤。


    “請移步,”王連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姆媽,你幫小姐打理一下,這兩天倒是苦了她了。”高肖臨把小妹讓給姆媽後,自己也去梳洗了一番。


    一行人用過午膳後就整裝出發,到達廣安王府已經日落。


    早就得知侄兒即將到達府邸,廣安王帶著妻兒在府門迎接。


    “姑父,姑姑”高肖臨朝廣安王和王妃作揖。


    王妃趕緊托住自己的侄兒,“孩子,都是自家人,快免去那些俗禮。”高清看著自己的侄兒,麵帶笑意。


    “臨兒。快把你妹妹抱來,我瞧瞧長個啥俏模樣。”廣安王朝高肖臨身後的姆媽招了招,把孩子搶著抱了過去,活脫脫比孩子還像孩子。


    廣安王衝著高咲賢呶嘴,後麵的元止獻嘴角一抽,也不知道在想些啥。“咲兒,咲兒。”


    小咲賢一臉平靜的窩在元業懷裏,不看廣安王,隻是極其安靜地盯著元止獻。


    元止獻對上視線便轉了頭,往府裏走。


    “那咱也進去吧,這外麵還是有些涼的,別凍著小寶貝了。”廣安王說罷便大跨步往裏走。


    一陣寒暄之後,天色已深,眾人也都回了房,高咲賢自然是跟高肖臨和姆媽一起。


    “你們一路上都遇到了什麽?”高肖臨沉言問到。


    “我走水路白晝時倒是相安無事,夜裏那群人就有了動靜,為首的是一個綠瞳女子,年紀很輕,但是極善用毒,我也中招了,製住她以後拿回了解藥,現在已無礙。我懷疑是武林上的人,像是天毒門的,隻有天毒門的人極善用毒,並且女弟子多。但最後讓那個為首的逃了,其餘的刺客也自盡了,沒問出來什麽。”容答到。


    “天毒門培養殺手,你遇到多半是下山曆練的,不是那種頂尖高手。”也虧得你運氣好,因為一般天毒門的毒都是沒有解藥的,那個綠瞳的身份應該不一般。”高肖臨說道。


    “我遇到了兩撥人,有點奇怪?”煞說道


    “嗯?怎麽說”高肖臨看向煞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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