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初次見麵,因為憂心母親的病情,劉禪到沒有對老先生有太多的注意。


    可今日正式的求見,拜請老先生的時候,他卻發現這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渾身上下都透漏出一種慈祥的感覺。


    白如銀絲的頭發和胡須顯然是老先生自己也十分珍愛,搭理的幹淨整潔一絲不亂。


    而且別看是銀絲白發,可劉禪怎麽感覺這些頭發竟油光發亮,好像比自己四叔趙雲那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還要好看呢……


    一身粗布灰袍衣衫,卻絲毫掩蓋不住老先生身上耀眼的光輝,那種令人不知不覺間就會信服的氣質,好像跟他在一起就不用再擔心了。


    這種無形之中積年累月所產生的外放氣勢,可不是什麽心思歹毒之人所能夠擁有的……


    “劉禪拜見先生。”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劉禪表現的毫無挑剔。


    一是對老先生醫術的肯定,二是對自己母親救命恩人的尊重……


    “老朽慚愧,一身所學醫術,竟不能為病人根除疾患,這是為醫者的責任,萬萬擔不起小公子如此大禮的……”


    老先生並沒有放下手中的活計,語氣中雖然帶著恭敬的意思,但顯然在他看來,劉禪的出現還不足以讓他舍棄一味快要調配好的藥材。


    陳到見此微微皺眉,便作勢要上前。


    老者如此行徑在他看來就是無禮,小主公都這般大禮姿態以待,你還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可還沒等陳到這一步邁出,劉禪就好像先知先覺一般,揮手止住陳到的動作,好似完全沒把老者的行為給放在心上似的。


    劉禪很清楚,老先生一身醫術不俗,恐怕是一輩子醉心其上的癡人,又肩負醫者仁心並無其他異念,盡心竭力的為母治病,就衝這一點,劉禪就不在乎他無禮不無禮的。


    而且說實在的,劉禪反而能理解老先生現在的心情和反應。


    醉心醫術的人眼裏,劉禪可能就僅僅隻是病人的家屬這麽簡單而已,感謝的話昨天已經說得夠多了,眼下老先生手中的一味能夠治病的藥材才是他眼中值得關注的事情。


    一個人能夠在一件事情上花費一生的精力去鑽研學習,那不管這人研究的是什麽,其人本身便足以令人尊敬和佩服……


    而且眼下最關鍵的是劉禪還要請老先生繼續為母治病,得罪大夫這種事可萬萬做不得,更何況他又沒什麽損失,麵子這種東西吧,有時候還真的不那麽重要。


    既然老先生更看重手中的藥材,那麽劉禪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等,時間還很多,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小公子今日前來,定是為了你母親的病症吧。”


    過了沒多久,老先生好似鬆了口氣,十分鄭重的將手中藥材包了起來遞給了劉禪身後的陳到。


    陳到茫然的接過藥包,還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呢。


    劉禪卻第一時間明白了,同時心裏更是僥幸不已,多虧了自己沒死要麵子,方才老先生所整理的藥材很明顯就是為了母親甘夫人而配置的。


    自己的麵子事小,母親的身體為大,孰輕孰重劉禪自是分的清楚,也更加覺得眼前這位老先生高深莫測……


    “延請先生為母治病,卻尚未聞先生大名,還請明示,禪也好將先生從俘虜名冊上去去掉……”


    都為自己母親治病了,還把人當做是俘虜看待可就有些說不過去吧。


    “老朽一介草民罷了,何談大名。”


    豈料老者擺了擺手,沒有直接回絕卻好似自嘲一笑……


    “你可不算不上什麽草民,曹賊曹孟德的貼身醫官,這難道是一般人能夠擔任的嗎!”


    正待劉禪疑惑不解,他不是很明白老先生為什麽顧左右而言他,好像不太在乎俘虜名冊,反而對自己的名聲更加看重的時候,三叔張飛的聲音卻從營帳外麵直接炸響。


    無奈的掏了掏耳朵,看了眼仍舊麵無表情的陳到,劉禪心裏暗自吐槽這家夥一定是早就被震聾了,不然怎麽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更令劉禪驚訝的是,聽三叔話裏所說,這位不知姓名醫術不凡的老先生竟是曹操身邊的醫官,如此怎麽可能是白身,他自己又為什麽要回避這個身份呢?


    帶著滿腹的不解,好奇寶寶劉禪仰頭看著走進來的三叔張飛,正準備從他口中再聽到一些別的消息呢,雖然這音量卻是是大了些……


    然而被劉禪這麽盯著,張飛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幹咳兩聲紅著臉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自己大侄子劉禪,進來之後更是一句話不說,好像他肚子裏知道的那點消息都已經說完了似的……


    劉禪好等半天,可三叔就是不吭聲,他這才反應過來,敢情自己三叔也不過是一知半解啊。


    倒也不清楚是不是從其他俘虜那邊得到的消息,就匆匆忙跑了過來。


    知道三叔你是為了在我這個晚輩的麵前想要多表現表現,可好歹也把事情前因後果搞清楚了啊,這沒頭沒尾的話說半截,不知道太監最令人討厭了嗎!


    劉禪對自己三叔是無奈了,隻好轉過身子帶著希冀的目光看向老先生,顯然他的好奇心已經被勾了起來,今天不知道事情的全部恐怕不得罷休……


    按理說劉禪一個三歲的孩子能有什麽可怕的,可老者就是被劉禪給盯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那眼神中八卦之火的熊熊燃燒,怎麽就那麽的烤人呢……


    “唉……罷了罷了,這也算不得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老朽的的確確是曹操曹孟德之前身邊的醫官,而且還是負責醫治曹操頭風之疾……”


    終於在劉禪的注視下敗退,老者搖了搖頭表示投降,一股腦的將自己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劉禪是越聽越來勁,眼睛裏閃閃發光,他隱隱約約間好似猜出了這位老先生的真正身份,隻待老者自己一個親口的確認了。


    “難道先生你便是……???”劉禪話沒說完,畢竟他也不過是猜測而已。


    麵對劉禪好似肯定一般的詢問,老者也沒有什麽好隱藏的了,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遮遮掩掩的還有什麽必要。


    就算他不想說,還不許別人靠猜測去問其他人再行確認嗎。


    與其那般麻煩,倒不如直接挑明了說出口更簡單些。


    “沒錯,老朽正是那助曹為虐的華佗了……”


    “呼……”


    聽聞此言,劉禪頓時笑容滿麵,果然如他所猜測的那般,老先生正是於那張機張仲景齊名,甚至隱隱為建安三神醫之首的華佗,華元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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