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腫臉充胖子的行為極其不推薦,也並不適合現在的劉備。


    你說你一個客軍,結果卻大擺宴席極盡奢華的於劉璋一敘,這讓人家益州牧看了該怎麽想。


    好啊,荊州軍竟然糧草充沛到大魚大肉,銀錢更是自足都可以邀請樂師舞姬,那他益州還提供什麽糧草供給,差不多意思到位就得了,別充大頭去白費心思。


    十有八九劉璋心裏肯定不是個滋味,他可是邀請劉備而來,結果被落了麵子的話那可就難受了……


    所以劉禪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要在保住劉璋麵子的同時,得盡可能的表現出荊州軍的困難,而且還要極大的激起劉璋那種自我膨脹的心裏,最好是越看不起荊州軍越好!


    出乎意料的提議,不僅法正麵帶奇色,劉備更是表現出十分感興趣的樣子,他原本還這沒打算這樣做,畢竟是大漢皇叔,好歹也是要麵子的。


    可劉禪一句荊州家底薄充不了大頭就將劉備給打回了原型,實在是本錢不夠無可奈何戚戚然啊……


    所以,為了將來,為了荊州軍士卒上下,為了入蜀奪川能夠順利一些,劉備的這點麵子不要也罷,做兒子的主動就替老子給扔了,根本就不在意。


    好歹也是世之梟雄,如果在這上麵還要斤斤計較學那袁紹到死都繃著,劉備也就不配拿這個益州了。


    不過這麽多年顛沛寄人籬下,劉備其實對自己的麵子也並沒有那麽看重,不然哪還右臉活到現在了。


    之所以有些猶豫,無非便是最近幾年家底殷實胸中底氣就足了,這才多了些不好的習慣。


    現在劉禪這麽一說,劉備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等將來荊益兩州連為一體,那還不是要多少麵子有多少麵子,何必在乎眼前這指甲蓋大小的一點……


    主意一定,整個荊州軍上下便忙活了起來。


    按照劉禪說的,能表現出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凡是精良的甲胄器具全都給他收起來,藏的嚴嚴實實不能露出絲毫。


    都要將軍中剩下的殘破鎧甲穿上,而且還要幾個人分著穿一套,盡可能的表現出荊州軍的貧窮,沒看到我們連甲胄都配給不起了嗎。


    還有兵器,就要把那些磨損到快要丟棄的拿出來,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給劉璋看,後代是堂堂益州牧,看到自己邀請的客軍如此模樣還不得給點表示?


    然後最重要的,就是在吃食上麵。


    雖然現在荊州軍一天餐食供應齊全,而起在劉禪的極力建議下,從原本的兩餐轉變成三餐,雖然增大了軍糧消耗,卻也加強了士卒的體魄戰力,益處很大。


    但我們的目的是裝窮扮慘,三餐的夥食改回去,煮飯的時候要將大鍋擺在營前,裏麵能多兌水就多兌,爭取九碗水配一把米的程度,要跟那些流民難民吃的施粥水準靠齊!


    而且最好還要挑選出一些身形消瘦的那種士卒出來,在臉上塗抹一些土灰,乍一看就像是逃難出來的那種最好不過。


    到時候將這些士卒圍在煮粥鍋前,劉璋進營就能看見那一個個嘴角幹裂滿臉塵土,看著眼前一鍋水粥咽唾沫的士卒……


    當然了,一味的哭窮示弱可不是劉禪的關鍵,如果單單隻有這些那豈不是白白讓劉璋看不起荊州軍。


    萬一因為這些而反悔了怎麽辦,打發點糧食讓你直接滾蛋可就糟了。


    所以該有的東西還是得有,既能讓劉禪知道荊州軍日子過的慘,又能讓他認識到荊州軍雖然慘但戰鬥力很強。


    這就得讓黃老爺子跟魏延出馬了,二將拿捏住時機,趁著劉璋來時正好較藝比試,都要全力一戰不能放水,四周觀戰喝彩的士卒能有多大的嗓門就喊多大聲,喊啞了都不怕,隻需要讓劉璋看清楚,荊州軍士氣高漲將軍勇武便足夠了……


    當然,這麽做到是有點對不起魏文長老兄,畢竟黃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但本事不減當年,全力施為魏延得被打成什麽樣啊。


    本來劉禪覺得自己應該事前找魏延好好說道說道,不能因為這事就心裏留下怨恨。


    可沒想到魏延不僅不惱,反而還一副很積極的意思。


    劉禪說的很清楚他十有八九是挨打去了,可一樣沒變,興趣就是那麽的高漲,讓劉禪都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甚至都以為魏延是不是腦子有些壞了,不然怎麽可能挨揍都這麽興奮……


    然而實際上魏延心裏頭苦啊,加入劉備麾下奔向建功立業,卻做了好長時間的保鏢。


    現在好不容易得到入蜀的機會,比其他人都早走了一步,魏延怎麽可能放下這樣到手的功勞。


    別說是被黃老爺子揍一頓了,就是讓他提刀拿了劉璋的人頭,魏延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原本整齊有序的荊州軍大營也被劉禪折騰的破破爛爛。


    劉備看著眼前這一幕,眼皮直跳是嘴角抽搐,他還真沒想到劉禪能這麽大動作。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完了,既然主意一定就不要後悔,等到劉璋一來一切自見分曉。


    至於這件事的主導者劉禪,在安排完便退居於幕後了,他還是不要露臉的好,畢竟身份較敏感,能不讓劉璋知道是最好的……


    劉備這邊等的著急,劉璋那裏卻慢慢悠悠的趕路。


    益州牧的車架行駛在大道上,劉璋還有心思欣賞車外的景色,好像對即將要見到劉備沒有一絲情緒上的波動。


    不是劉璋不在意,而是有當有他更在意的東西出現時,劉備這位皇族兄弟也算不得什麽了……


    作為客軍,益州之主即將抵達,劉備自然是要率人相應,而且為了表示誠意,離營十裏之處劉備就已經站好了等待劉璋到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車架隊伍,劉備撇了撇嘴,自己這位族兄架子也忒大了點。


    都在自己的地盤上還這麽小心翼翼的,車架不算,後麵那塵土漫天旌旗飄揚的大軍怎麽說,一溜排的武將又怎麽說?


    劉備看來這明顯就是個下馬威啊,心裏頭好一陣不爽。


    可忍之一字是劉備苦練多年之功,早就駕輕就熟,哪怕滾滾塵煙撲麵而來他也絲毫不為所動。


    今日不管劉璋怎樣,反正到劉備這就四個字,風輕雲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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