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的到來,徹底打破了戰局的天平,更是直接扭轉了楊阜的頹勢,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如果馬超還繼續給你楊阜糾纏不清,那恐怕等待他的下場無非是身首異處啊……


    早說過楊阜不是那種沒腦子的蠢貨,他能夠有勇氣主動到曆城來找馬超,自然是有自己的後手準備。


    早在他們展開計劃針對馬超的同時,一封傳信便發往了夏侯淵所在的長安。


    因為早有約定的緣故,夏侯淵是馬不停蹄的往冀城方向趕來,等他抵達冀城後,方才得知馬超攻下曆城引楊阜一戰。


    夏侯淵不用多想便立即再次整軍出發,至於尹奉等人則依舊坐鎮冀城當中鎮壓此地。


    畢竟馬超雖然走了,冀城雖然被梁寬,趙衢他們用計奪取下來,但城中還有數千軍士是原來馬超的部曲,這些人眼下雖是安分守己的樣子,但誰能夠保證在尹奉等人離開後他們不會再次反水呢。


    故而就算是尹奉等有心想去蹭一蹭戰功,卻也要保證冀城方向不會出現變故,否則很容易出現節外生枝的蠢事啊……


    至於在冀城易主被尹奉等人拿下的楊昂,則被夏侯淵做主給放掉了。


    這位本身便是張魯的特使,曹家眼下暫且又沒有跟張魯徹底開展的想法,畢竟涼州尚且沒有平定下來。


    所以待夏侯淵抵達冀城,尹奉等人稟明此事之後,他便做主把楊昂禮送出城,盡可能不在此時刺激漢中張魯的神經。


    雖然局勢已經無限偏向於曹軍一方,但若楊昂被殺張魯一時激惱,從漢中出兵西涼可就不美了。


    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夏侯淵也沒說就是怕了他漢中張魯,隻不過時機未到一切都不能太操之過急而已……


    如此之後,夏侯淵星夜兼程奔襲趕路,終是在馬超跟楊阜激戰正酣的時候,抵達的曆城戰場。


    眼見著曹軍馬上就要到了,馬超心下憤恨惱怒充滿了不甘,手中力氣又添了幾分,招式都比方才淩厲的不少,甚至都擺出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來,明擺著是想要再拖幾個人下水。


    夏侯淵離著他還有些距離,如若趁此空隙機會再斬殺幾名敵將,乃至最令馬超痛恨的楊阜,這豈不是當著夏侯淵的麵打他的臉嗎。


    有這等泄憤的好機會,馬超自然不會放過,哪怕他已經知道自己此戰注定失敗,也很明白自己沒有了任何的棲身之所連退路都隱隱不見,可仍然堅持要斬殺楊阜……


    反觀楊阜也是跟馬超抱著類似的想法,哪怕他現在身上瘡痍遍體血染甲衣,卻依舊死了命的想要纏住馬超,不給他脫身離去的機會。


    要知道西涼馬家根底身後,羌人氐人隱約之間都是比較支持馬家的,這一點就連韓遂都做不到。


    故而為了避免多生事端,更是為了這一份巨大的功勞,楊阜已經決定,哪怕是拚著自己的性命不要,也得盡全力的將馬超留下來,留到夏侯淵大軍抵達徹底斷了馬超的後路……


    如此功勞豐厚,那楊阜家族自是因此受封蔭賞,故而在家族發展大義之前,個人的些許性命何足道哉。


    殊不見楊阜的宗族兄弟都戰死了多少,他們心中的想法都跟楊阜一樣,一切都是為了眼前的這份功勞,為了家族的將來……


    各有各的目的,殺紅了眼的兩人一時間還真是互有來回誰也沒有奈何的了誰。


    要說楊阜想要斬殺馬超那自是癡人說夢,但馬超可是已經用上拚命的打法,卻還是沒有盡快幹掉楊阜,哪怕他已經又給楊阜的身上添了兩個透明窟窿,可這位仁兄就是死活不到啊。


    哪怕是口噴鮮血也仍然在拚死奮戰,一時間馬超竟然跟他打了個平手,這可能是楊阜體內的小宇宙爆發了吧……


    眼看著夏侯淵越來越近,甚至都能看清楚他那張聳拉老長的臭臉了,可馬超仍然是紅著眼不肯走。


    馬岱咬牙拚死逼開薑敘,縱馬趕到馬超身邊嘶聲喊道:“大兄!速退!否則為時晚矣!”


    一邊說著,馬岱一邊架槍攔下了馬超,此時也顧不上自家兄長那仿若噬人一般的目光,直接一搭手拉起裏飛沙的韁繩便向著南邊縱馬狂奔……


    馬超失去了斬殺楊阜的機會,楊阜自是僥幸留的一條性命,隻不過看他這鮮血淋淋的樣子,也不知道戰後還能不能活下來。


    而另外一邊龐德可是要比馬超清醒的多,毅然決然的舍棄胯下坐騎突出楊阜的盾牆包圍,轉身搶下馬匹便翻身追著馬岱去了。


    至於其他馬家軍卒,眼見主將都潰敗而逃,自是無心再戰,放下兵器投降者無數,倉皇逃竄者更多,一時間馬超竟是兵敗如山倒啊……


    倉皇而逃不知去向何處,馬岱隻顧著悶頭帶兄長逃跑,卻一時間亂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了什麽地方。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此時已經定下心來的馬超卻是神情沮喪一片灰暗的模樣。


    最後翻盤的希望沒有了,甚至連家底都隻剩下這兩百餘的騎兵,馬超在涼州境內真真是失去了再起的機會……


    再向張魯求援?這種妄想之事可是連馬超都不曾有過的,前次是馬超尚且可以一助,張魯也是為了南下西川,自然可以借兵。


    可現在西川易主,張魯忙不迭的防備著劉備呢,馬超又失去了最重要的根基,自然是不存在被投資的可能性了……


    心有不甘的龐德臉色難看,嘴上罵罵咧咧的說道:“該死的夏侯淵,若是其再晚來半個時辰,我等必是已經將楊阜等人斬盡殺絕,待那時兩軍對壘誰勝誰負一切還是尚未可知!”


    可這話說完了他自己都沉默不語,旁人也沒有誰搭茬,因為大家都很清楚,就算是楊阜被擊潰之後,夏侯淵才抵達,那他們也已經失去了再戰之力。


    哪怕夏侯淵匆匆行軍將士勞累不堪,也是要比馬超這邊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要輕鬆太多了……


    然而眼下需要討論的不是已經發生的過去,而是接下來的前路如何走下去。


    涼州這地方是待不了了,冀城丟了,隴上也就沒了。


    夏侯淵定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必然是拚命的派人追剿馬超,不給其東山再起的機會。


    至於那些氐王羌人,馬超強盛時自然可靠,但若馬超式微,那他們也就沒有什麽信任可言了……


    牆頭草,風吹兩邊倒。


    這麽簡單的道理馬超自然明白,所以此時此刻他手中除了僅存在兩百餘騎之外,實在無半分籌碼可言。


    落到如此境地,接下來該怎麽辦,一時間連馬超自己都沒有想好,隻是靜靜的望著眼前火堆默然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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