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正在把玩著新鮮出爐的大錢出神,想著未來不久之後自己的府庫充實飽滿,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根本不在乎錢財多少的問題,益州的發展更是飛一般的進行著,趕超孫曹已是指日可待。


    隻不過他這邊還沒幻想多久呢,劉禪卻是大步邁進了殿中高聲請安道:“兒劉禪拜見父親!”


    “哦?阿鬥來了,你起的這麽早難道是有什麽事不成?”


    看著有些一反常態的劉禪,劉備十分自然的脫口問道。


    畢竟按照以前的慣例,這個時辰劉禪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睡覺,應該沒有第二個可能性才對。


    可是今天他卻是突然出現在這裏,那除了有事之外自然是沒有第二個可能了。


    不過劉備對此卻是有些頭疼,畢竟上一回自己這寶貝兒子起的如此早,直接就是一份築道疏擺在了自己的麵前,那上麵滿滿登登的全是字,可劉備一眼望去卻隻能看到要錢這偌大的二字寫滿了竹簡!


    每次一想到那時候的事,劉備這身體就會下意識的哆嗦一陣,直到現在也不例外!


    這不,見到似曾相識的一幕,同樣是懷裏抱著一卷看不清的東西,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同樣的父子二人,劉備整個人瞬間跟過了電一樣猛地顫抖了一下,手裏頭原本被拿著的值百大錢也落在了桌案上。


    “當啷!”


    錢幣砸在桌上,卻是將劉備從回憶中拽了出來,也同樣是吸引了劉禪的注意力。


    “咦?這便是父親命劉巴鑄造的值百大錢嗎?不知可否讓兒看一看?”


    劉禪說著便是將手中的輿圖放在了一旁,轉而上前去撿起那枚大錢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劉備在見到劉禪將輿圖放下的時候,這心裏莫名的竟然輕鬆了幾分。


    也許這跟上一次完全不同的表現給了他一些安慰吧,畢竟上次自己這個寶貝兒子進獻築道疏時,那是手不離竹簡半分,直到呈送至自己麵前為止,哪曾出現像現在這般將手裏東西隨意扔在一旁的情況。


    “也許不是什麽要緊事呢?”


    劉備心裏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轉而平複著心裏的不安。


    沒辦法,前車之鑒猶在,劉備的記憶力又不差,雖然到最後掏錢這件事是沒輪到他的頭上,可是若沒有那些世家門閥入彀,到最後這件惠及益州的大工程不還得是他這個當爹的掏腰包嗎。


    可以說就差麽一點點啊,這益州財政緊缺的問題就是要提前好幾個月暴露出來了,否則的話哪還會遲緩到今時今日這般時候……


    一旁的老爹心裏到底是作何想法劉禪自然不清楚,他的注意力卻是完全被那鑄造精良的值百大錢吸引了過去。


    一枚小小的大錢,雖然重量比之五銖略深一分,但是價值卻是要比其強出百倍,乍一看好像就跟前世一塊與一百塊的區別一般無二。


    但是這時代背景的不同,生產力的巨大差別,銅幣與紙幣的最直觀差異,都是二者不能相提並論的主要原因!


    這看似沒什麽問題,甚至說還有些不甚起眼的大錢,卻是能夠將原本幾近枯涸的益州府庫重新填滿,將那些放在士卒手裏絲毫不能發揮作用的錢財全都收攏了回來,將世家門閥的利益削減了清晰可見的一部分!


    但是誰又能夠想到,這枚大錢在達成此些益處的之後,卻又是將其遠方不動的奉送了回去呢。


    雖然到最後損害的並不是益州官方,也便是劉備的利益,但是民生因此而破敗百姓因此而家忘,這難道不是統治者最大的失職嗎。


    鑄造值百大錢的本意是為了讓益州的發展不能中斷,而益州發展起來便是百姓富足的開始,兩者應該是相輔相成的關係而不是互相對立恨不得你死我活的場麵!


    但恰恰是因為某些人的利用,大錢後續處理的不當,再加之大錢本身的一些問題,以至於現在乃至不久將來看起來都是一件頗為理想的善政,卻是逐漸演變為了坑害底層百姓的惡政……


    一想到原本曆史上益州後來的問題,直到自己那位老師南下平定南中之後才漸漸得到緩解之後,劉禪就感覺到手裏這枚值百大錢的分量莫名的加重了幾分。


    “唉……”


    為那些可能會因此遭受大難的百姓之家歎息一聲,為那些小門小戶的商賈歎息一聲,劉禪現在也隻能祈禱值百大錢的後患不會出現的那麽快,那些見錢眼開的人沒想到這一層麵上了,否則的話這些如果還要加快腳步,那他縱使是將銅礦找出來乃至鑄造新的一批五銖錢平定市場經濟的動蕩,貌似也無法彌補那些已經因此而遭難的人家了……


    不清楚劉禪因何而歎息,劉備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阿鬥你難道是覺的這值百大錢不行?還是感覺這件事可能達不到預期?”


    雖然劉禪之前肯定過值百大錢的計劃,但是今時今日這般似曾相識的一幕出現,由不得劉備心裏不多想啊。


    “並非如此,現今情況的確是值百大錢最為合適,並且能夠支撐著益州不出現問題,兒隻不過是一時有感而發罷了……”


    劉禪沒有明說太多,畢竟大錢已經鑄造出來了,他現在說什麽不可以不可行的完全都是廢話。


    老爹掏了一部分最後的家地去鑄造大錢,這事劉禪可是很清楚的。


    現在如果他當著老爹的麵,當著那一小箱大錢去說這件事完全不成,乃至於將來會釀成很大的禍事,那豈不是在使勁打老爹的臉嗎。


    他這個當兒子不給老爹劉備兜底想辦法,還一個勁的落井下石,那未免也不稱職了一些吧。


    雖然做兒子的給當爹的收尾確實是有些奇怪,但沒辦法啊,這種事情劉禪也不是第一次了,誰叫他攤上的這樣的老爹呢,誰讓他們益州現在的處境就是如此呢!


    不過現在的確不是哀歎的時候,值百大錢一事是必然也不可阻擋,南中銅礦雖然有但卻不是急謀利策,可以當即見效。


    反而正是因為有了大錢作為先一步的鋪墊幫襯,後續有銅礦的產出,再重新鑄造比值相當精良足量的五銖錢,那益州的財政問題才算是真的饒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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