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劍舞觀,大娘他們的主要用意自然是展露實力,打出名號。在集體提升江湖修行者實力的同時,把憶盈樓打造成為一種超然的存在。


    名望這種東西,可虛可實。就像前世的營銷一樣,自身有實力,營銷做的好,自然相輔相成。沒實力,尬吹出來的營銷,往往還會起到反作用。


    大娘他們堅信李悠未來的成就,所以現在就開始為師父,為自己的未來,早做打算了。


    一個人的三觀一旦定型,是很難有太大的改變的。李悠上一世長在紅旗下,見證了祖國的騰飛,對祖國的信心與自豪感是爆棚的。近三十年的所見所聞,讓他相信集體的力量,相信那種少數人引導,所有人共同努力的騰飛模式。


    所以來到這個世界,他最不能習慣的就是,少數幾個人就能決定一國,甚至一族的命運。而占據最大比例的普通人,隻是渾渾噩噩的活著,對人族的生存與發展幾乎不起任何作用。


    修行界出於義務,保護著人族,扛起了麵對妖族的威脅。但是普通人族卻連被修行界剝削的資格都沒有,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安寧,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這是一種不健康的關係,熟讀史書的李悠深深明白,義務與權利是對等的,兩者的錯位必然造成難以估量的災難。道門出塵,佛門避世,儒門高貴,這種高人一等的心,勉強維持了現狀。但是勢必會出問題,現在的理學一脈就是在這種不對等中,發出了聲音。


    為什麽要造神?還不是一些人看明白了,但想不清楚。我們既然已經高高在上了,我們既然無私的保護了那些平民,總還是要圖點什麽吧?錢,他們沒有,天材地寶更不用想。那總有靈魂吧,以信仰之力收集靈魂之力,積沙成塔,為我們的實力提供一點幫助,不算過分吧?


    確實不過分,如果不是李悠和理學一脈由於殺父之仇,滅派之恨,追殺之怨,已經走到了對立麵。他是真不在意他們的做法。還是那句話,人族的崛起必然是全體人族共同的努力,並不是少數幾個英雄的個人秀。哪怕卑賤之人,也是有方法貢獻出一份力量的。


    但是既然和理學一脈鬧翻了,李悠自然不可能讓他們的計劃得逞。而且那種愚民的方式,也確實不是他喜歡的。所以李悠準備用自己的理解,自己的優勢,來促成全體人族的崛起。


    而一切的核心,就是他意外開啟的丹田。他希望以此開辟一種不需要靈根,人人都可以修煉,哪怕威力弱一些,但是配合人族龐大的可怕的人數優勢和生育能力,也足夠人族真正屹立於世界之巔了。


    但是這種想法太顛覆了,太激進了。他也就沒和弟子們說的太詳細。大娘他們哪能想到李悠的目標是全人族,能想到是對整個修行界,就已經把他們震撼的不行,激動萬分了。


    以一己之力提升整個修行界的實力,這話說出去,就已經牛皮滿天飛了。就連董卿非他們也都以為李悠是要教化修行界,所以才提醒他,這是觸及聖門底線的大事。畢竟聖門的地位靠的除了名望以外,主要的還是足以震懾江湖的實力。


    這是大事,但對大娘來說,還有件小事。


    她心中一直有個執念,苦難的經曆讓她痛恨那幫淫僧,憐愛那些遭難的姐妹。所以李悠讓她行走江湖,大娘要辦的事就兩樣。徹底鏟除那種淫功邪法,和幫助照顧那些遭難的姐妹。


    隨著喜頭陀的勢力被正道清剿,著實救出了不少被當爐鼎培養的女子。有些時日尚短,還有意識的,被解救回家了。但很多像李悠救出的那些女子一樣,精神封閉的女子,正道也沒有辦法,隻能朝廷出麵,雇人給養了起來。


    大娘想把這些人都救出來,求李悠幫她們恢複神智。但大娘也清楚,照顧這麽多人,花費不小。更何況為了解除她們爐鼎的體質,初陽散,否丹少不了。這樣的花費,全靠師父,她開不了這個口。


    所以她需要一個自己的勢力,一個能掙錢的勢力。這也是促成憶盈樓出現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件事,鏟除那門淫功邪法,正是大娘給金沙風影宗送去請柬的原因。


    是,她沒證據證明宋無伐是屠戮輝盈宗的背後人物。也沒證據證明宋無伐和喜頭陀的勢力有染。但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行事風格。她有辦法檢測宋氏爺孫有沒有修煉那門雙修功法。


    這世上論起對那套雙修功法最了解的,除了喜頭陀一脈,也就是李悠和大娘了。


    李悠手頭不但有原版的功法,甚至還有手機優化過的完美版功法。他雖然對這功法不屑一顧,但是為了解決之前那些女子的情況,還是抽空研究了一下。兩者對比之下,對這功法的優缺點掌握的甚至比喜頭陀都深。


    後來指點大娘的時候,由於大娘服用否丹,泰丹,體內至陰至陽精氣極為充盈。單純修煉劍舞這門靈根功法,無疑有點浪費。所以李悠就刪除了雙修方麵的內容,單純把功法中以精氣修煉,繞開靈根的部分,傳給了大娘。也算多了一門壓箱底的底牌。所以大娘才會在境界相同的情況下,和趙啕嗥比武,呈現壓倒性的優勢。


    論起對精氣的理解,李悠和大娘這對師徒冠絕天下。甚至大娘由於有自身的體會,認知還在李悠之上。


    劍舞時,浩然氣借助劍舞的律動,散播開來,深入人心,洗滌靈魂。與此同時,大娘的神識,也借助浩然氣,破開了宋無伐的精神防禦,掃描了他身體的情況。


    斑駁而龐大的陽氣,向大娘展示了,這宋無伐不但修煉了雙修法,而且已經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子了。


    當時大娘就起了殺心,但是顧全大局,不好當著這麽多江湖人士的麵,開了殺戒,影響了憶盈樓開樓的好日子。不過也沒輕饒了這小子。


    雙修法從一開始隻是佛門功法中分離出來的一個異端,但本質其實並不邪惡。如果夫妻兩人同修,以陰陽相合,激發煉化精氣,提升自身。其實是生命大道的正統功法,修煉出的精氣也精純單一。


    但是被不肖子孫改成了采補爐鼎的邪功,采補精氣的效率雖然高了,卻也失了精純,雖然速成,卻也斷送了未來。


    大娘借助神識,在其體內留下了一粒至**氣的種子。馬上就引得宋無伐體內斑駁的陽性精氣造了反。


    大娘經過否丹,泰丹精煉過的至**氣,就像一顆砸不爛,碾不碎的銅豆粒。任由宋無伐的陽氣衝擊,自是巍然不動。


    這可苦了宋無伐。


    他那功法本就是實驗性質的不完善功法,半路又走了彎路,對精氣的控製力本就有限。平時沒有外物幹擾,也就算了。但現在陰陽相吸,那一粒至**氣,對陽氣的吸引力是致命的。龐大斑雜的陽氣為了吸收至**氣,在宋無伐體內亂了套。


    起初還好,隻是精氣混亂。宋無伐隻覺得體內不適,但還是順利跟著爺爺回了家。


    但是隨著陽氣爭相衝向至**氣顆粒,卻又無法煉化吸收,慢慢的形成了精氣漩渦,越來越多的精氣被攪了進去,宋無伐徹底失去了對精氣的控製。


    單純的精氣混亂,其實影響還不算太大,也就是身體虛弱無力,精神萎靡。就像幾天不睡,或者縱欲過度一樣。


    但是宋無伐由於修煉雙修功法的原因,精氣是和真氣相互關聯的。隨著精氣的混亂,真氣也被攪亂了。俗稱走火。


    大娘其實也沒想把他怎麽樣了,她需要的是關於那些隱藏在黑暗下人員,網絡的情報。所以她暫時還沒想弄死宋無伐,隻是小懲一下,舒緩一口心中惡氣。


    但是連她都沒想到,宋無伐可能出於自己的急功近利,也可能是爺爺的期望太高,讓他壓力太大。他是傾盡所有的采補,一味的提升精氣,反倒沒有太多的精力去煉化提純。本就是根基不穩,步步驚險的邪道修行,還如此冒進。就這一粒小小的至**氣,竟然引動了走火。


    走火是個籠統的說法,一般指真氣脫離約束,在經脈中橫衝直撞。致使經脈斷裂,猶如燎燒般疼痛。但宋無伐的走火,可就真是走火了,失控的陽性精氣裹挾著真氣,那可真是高溫啊。


    宋無伐體溫急劇飆升,汗水像泉水般噴湧而出。


    一般情況下,走火不是大毛病,尤其是小輩,有長輩守護,用更強橫的真氣強行束縛住真氣,引導入正確的經脈,丹藥溫養一下也就好了。


    但是宋無伐的關鍵不是真氣,是精氣的暴亂。宋風沙空有元嬰級別的真氣,卻對精氣束手無策。隻能徒勞的束縛住真氣,又被精氣裹挾。治標不治本。


    足足十幾分鍾,宋風沙眼看著孫子從哀嚎,到無力的抽搐。內火焚身,體內水分流感,從一個英俊少年郎,硬生生變成了一具幹屍。


    老人跪倒在地,仰天長嚎,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兒子熬不過壽元,也就罷了。這個孫子寄托了老人全部的期望,血脈的期望,宗門的未來,一切的一切。所以老人縱容孫子走上邪道,不是沒後悔過,但是又能如何。


    但是一切都毀了,被那個賤婢毀了。


    孫兒看上你,你就老老實實嫁了不就好了。毀你全家,你就老老實實死了不就好了。為什麽還要活著,為什麽還能投得好靠山。有了靠山你就過你的唄,還回來幹什麽?為什麽要害我孫兒!


    宋風沙越想越氣,越想越極端。他才不在乎自己孫兒幹了什麽,他更不在乎大娘經曆過什麽。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孫兒死了,大娘害死的。孫兒走的孤單,需要有人陪伴。


    室內突然風沙起,一座沙棺憑空出現,收斂了宋無伐的幹屍。


    “孫兒你慢點走,爺爺這就去幫你送去兩個侍女照應你。那個大娘你既然喜歡,她就應該陪你去。還有那個管事的,雖然小了點,但看著挺機靈的。給你送下去,黃泉路上也有個使喚的人。”


    慘笑一聲,宋風沙化身一道金風,衝出了金沙風影宗,直奔憶盈樓而去。


    螺灣城的街道上,一個人影突然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的金風,眉頭一皺,停住了腳步。


    卻是最早離開的阿難,他還未離開,阿賴耶識讓他隱隱感到事情還未完,還有重要的是等著他。不過他並未出手,那道金風和他無關。


    董卿非和鄧雲山,事務繁忙,此間事了,自然不做停留,早已走遠。不過各地來觀劍舞的上三門掌門們卻有不少並未第一時間離開。


    難得有機會,各城的掌權人們湊在一起,又有劍舞這檔盛事為共同話題。大家借機湊在一起,吃喝閑聊一番,也算開拓一下人脈關係,物盡其用。


    這時小城螺灣城不多的幾家夠檔次的酒樓茶館,生意興隆,貴客臨門。可把這些老板高興的,急忙調集最好的廚子,最上乘的食材,務必要借此東風,打出名號去。他們可是打聽了,以後每月十五都有一次這樣的盛會,在這小城平時哪有這麽好的商機。


    宋風沙毫不掩飾的展示著元嬰高手的風采,化作金風囂張之舉。各掌門自然第一時間察覺。


    但是情況不明之下,倒也沒人出頭。雖說剛承了憶盈樓的人情,但是平白惡了一個元嬰高手,還是得不償失。當然也存了見識一下憶盈樓背後之人的心思,一個能請動三大聖門人的勢力,會在乎一個沒有根基的普通元嬰高手?


    大娘他們自然也察覺了宋風沙肆無忌憚外露的氣勢。大娘之所以沒想現在就要了宋無伐的命,就是擔心這位元嬰的反噬。她也沒想到一點小懲就要了宋無伐的命,還死的那麽慘。


    但是敵人已經來了,躲也來不及了。師兄妹三人,走出大門,迎向了宋風沙。戰就戰吧,哪怕死,也不能弱了師門威名。


    一個元嬰,哪怕是取巧元嬰,也是積年的老牌元嬰。三個開光,功法再好,天資再高,也不過是初入開光的菜鳥。沒有任何懸念。差一級,還有越級的可能,差三級,絕無意外的可能。


    “賤婢,害我孫兒慘死,你們自裁吧。下了黃泉,好好伺候我孫兒,我就開恩,不再追究你們身後之人了。”


    “老人家心腸真好,不過不用您開恩了,您還是來追究一下我吧。”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一旁的高牆上傳來。一個圓潤的身影依坐在高牆上,平靜的看著下麵對峙的兩夥人。


    “師父!”


    趙啕嗥激動的喊了出來。


    李悠一躍跳下高牆。


    “哎!我們師門還是草創,底蘊不足。人家聖門弟子行走江湖,身邊跟個保鏢仆人一類的就夠了。我這還要為師親自暗中護持,太失敗了。你們幾個影,好好修煉。以後我的徒子徒孫還要煩勞你們照顧,我可不願意再跑了,太耽誤時間。”


    融合?甚至不到圓滿?


    不光宋風沙愣了,周圍看熱鬧的掌門們也迷茫了。說好的高人大勢力呢?就這麽一個比菜鳥強不了多少的小家夥?


    隻有阿難眼中閃過精光。再見李悠,他在李悠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力量,一股十分陌生但又強大的力量。果然,這小子才是變數,他才是阿賴耶識要向自己揭示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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