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黃夫人的話,阿綠不禁氣的跳腳:“她還好意思說報仇,簡直可笑,我們才要找她報仇呢。”


    湘謠繼續說:“第四件事,是要求嚴夫人的。”


    嚴夫人有些驚訝,問道:“不知道我能幫上你們什麽?”


    湘謠想著聽濤打探來的消息,緩緩說道:“聽說嚴夫人前幾天準備娶媳婦兒,但是人卻跑了是不是?”


    嚴夫人點了點頭:“難道……”


    湘謠說道:“那姑娘不願意,便從家裏逃了出來,是我們救了她,這姻緣講究兩心相悅,既然這姑娘不願意,請嚴夫人就放了她吧。”


    薑雲澈看湘謠平日裏對葉瓊雪一直淡淡的,並不親密,沒想到此刻竟然會為了葉瓊雪的事求嚴夫人,葉瓊雪雖然逃了出來,但是名義上還是嚴家的兒媳婦,嚴夫人要是發起狠了報了官,葉瓊雪這輩子就隻能躲躲藏藏的過日子了,湘謠的確考慮周到又心地善良,說起來典恩局的人心地都很好,薑雲澈就很想融入到典恩局的環境去。


    薑雲澈這樣一想,就又看向阿綠,隻見阿綠說:“死後元知萬事空,嚴公子如果真的不幸去世,與其自欺欺人的給他找個伴,不如為他多積善行,也好早求個極樂。”


    嚴夫人歎了口氣:“我也是一時的想岔了,憐惜我那孩子一個人孤孤單單上路,既然事已至此,那就這樣吧,我不會再追究此事了,也不會再去害了別家的姑娘,你們放心吧。”


    湘謠他們聽了嚴夫人此言,都長舒了一口氣,葉瓊雪的事,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有一個小廝就進來說:“莊主,嚴夫人,我們已經審問過夫人房裏服侍的人了,春蘭想活命,有話要交待。”


    嚴夫人得意的看著此刻已經麵如金紙的黃夫人,吩咐道:“把春蘭帶進來吧。”


    阿綠就看到第一天來赤葉山莊時,端藥進來給黃裕光的那個丫鬟被人帶了進來。


    春蘭跪在了地上,身上有被拷打過的血跡,她不停的顫抖,臉色慘白的看了看黃夫人,黃夫人就警告的望了她一眼。


    春蘭隻猶豫了片刻,就心一橫的說:“莊主饒命,是夫人和那胡大夫有了苟且之事,怕被您發現,這一年來,才給您下烏藤毒,還推薦了胡大夫來料理您的身子,也就更加肆無忌憚的下起毒來,我雖然知道了,但夫人捏著我的賣身契和身家性命,我實在不敢違逆她的意思,隻能每次熬藥的時候,偷偷減少烏藤毒的劑量,莊主您大人大量,就放了我吧,我家中還有孤寡老母,不能沒人照顧啊。”


    黃裕光心裏知道,這個春蘭不過是想活命,有沒有減少劑量,那真的是蒼天才知道了,隻是她這樣說了,自己要殺了她,以後誰還敢來揭發事情,黃夫人調教的丫鬟也是夠雞賊的。


    黃裕光咳嗽了兩聲,指著黃夫人說:“你這個賤人,如此淫晦不堪,來人,把胡大夫傳到莊子上來,直接擊殺,屍體扔到野地裏去喂狗,把這個毒婦浸豬籠,給我沉塘,春蘭戴罪立功,打了十大板攆出府去。”


    嚴夫人看黃裕光看著春蘭的眼神很是恨毒,估計這句放出府去不過是說給旁人聽的,春蘭卻絲毫不知,連忙磕頭謝恩。


    黃夫人聽說要把自己浸豬籠,痛哭流涕的跪在黃裕光腳邊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當家的,你怎麽能如此絕情呢?就算我做錯了事,老話說的好,枕邊教媳,您慢慢的教導我就是了,我不過是一時的糊塗,你怎麽就這樣的狠心起來,您要是實在生氣,打我兩下也就是了,我這次悔不當初,以後一定好好的服侍您。”


    阿綠冷哼了一聲:“一時糊塗?黃夫人你忘了你當時發起喪來有多果斷了吧?日日灌自己枕邊人毒藥,這樣歹毒的心腸,也不知道要黃莊主怎麽教你了。”


    一想到黃夫人害死了小冬,阿綠就心中冒火,黃夫人活有餘罪、死有餘辜,居然還能這樣為自己開脫,簡直恬不知恥。


    黃裕光也是一臉的嫌棄,對著下人說:“把她拉出去,看見她這惡毒的麵容,我就覺得心裏發寒。”


    黃夫人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胡亂的撲騰道:“當家的,不,不會的,你不會對我這麽絕情的,以前不管我犯了很多錯,捅了多大的簍子,得罪了什麽人,你都會原諒我的,你忘了嗎?你現在怎麽能要我去死,你怎麽舍得殺了我呢,你怎麽能這樣……”


    黃裕光充耳不聞,湘謠心裏歎氣,或許就是因為黃裕光一次次的遷就,把黃夫人慣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到最後殺人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處理完了黃夫人的事,阿綠他們就來到梅九娘住過的雅舍,卻撲了個空,屋裏早就人去樓空,三人到處翻查,湘謠找到了一個包裹,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張人皮。


    湘謠攤開人皮,眾人看了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那張皮畫的是黃夫人。


    阿綠說道:“這個梅九娘,真是一身的惡毒主意,她幫忙出主意讓黃莊主回不來,設計讓嚴夫人在眾人麵前出醜,丟了管理赤葉山莊的資格,好讓黃夫人獨掌赤葉山莊的大權,還準備再殺了黃夫人,用畫皮術取而代之,成為赤葉山莊的新主人。”


    黃夫人此人一得意便忘形,根本不是梅九娘的對手,如果一切順利,沒有他們的插手,梅九娘必然把這件事給做成,想想就讓人後怕,而且一有風吹草動,梅九娘就迅速消失,像冬日裏藏在雪地裏的一株白梅花,隻聞到陣陣暗香來,卻不知道她藏身在何處。


    湘謠也有些頭疼,像梅九娘這樣難纏的凡人,她也是第一次碰到,一個沒有功夫、出身貧寒的弱女子,能一步步學到畫皮術,把來客錯綜複雜九霄客棧搞得紅紅火火,再差點鳩占鵲巢霸占赤葉山莊,還險些把阿綠這種修為不淺的妖精都給殺了,簡直是個脂粉梟雄。


    薑雲澈無奈的說:“梅九娘必然已經離開了赤葉山莊,我們還是先去接了大哥他們出獄,再想個對策。”


    以梅九娘的狡猾程度,一時半會兒想要捉住她,簡直難於上青天,三人便先去接了林洵照和葉瓊雪,再去接了薑天清他們出獄。


    監獄裏,陳怒海氣急敗壞的朝那獄卒吼道:“說了沒盜取黃金就是沒有,你們這些獄卒,真是個個都聽不進去真話!”


    那獄卒繼續用鞭子抽打著他們:“老實交代,把金子藏在了哪裏?你們的同夥現在又身在何處?”


    獄卒打的正起勁,就有人來說:“好了,黃金沒有丟,是赤葉山莊的人自己記錯了地方,大人讓我們放人。”


    陳怒海就啐了打他的獄卒一口:“小婦養的,說了沒偷沒偷,還打個沒完了。”


    那獄卒聽了生氣,還欲接著打,來傳話的人拿了黃裕光的好處,攔住了他說:“快些放人,別耽誤了大人吩咐的事。”那獄卒才住了手,把傷痕累累的陳怒海他們給放了。


    守在門口的葉瓊雪看著一身傷的陳怒海他們出來了,忙湊上去說:“這些獄卒怎麽這樣的不講道理,事情都沒有查清楚,就把人打成這樣。”


    葉瓊雪細細的幫陳怒海擦去下巴上的血跡,陳怒海安慰她說:“隻是一些皮外傷,不礙事,他們是得了黃夫人的意思,想要屈打成招,對了,那個黃夫人怎麽樣了?”


    薑雲澈回答道:“已經沉塘死了,黃莊主連下葬都不願意,直接拉去了亂葬崗。”


    陳怒海大聲說:“痛快,這個女人心也太狠了,謀殺親夫,也是該死,可憐我最近命犯煞星,一路上進了兩次大獄,還挨了一頓冤枉打,真是倒黴呀。”


    眾人聽了,不免覺得好笑,都笑著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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