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烏龜,不是說好了讓你在教室裏等我的嗎?”宋軼歌一副就知道你不守約的表情。


    林落歸風中淩亂了幾秒,回:“下課的時候跑了一趟廁所,忘了。”


    宋軼歌無奈地摸了摸她的臉,“沒事,下不為例。”


    林落歸囧,怎麽感覺宋軼歌在撩她?


    沒看到旁邊幾個男生散發著的濃濃荷爾蒙氣息滾滾而來麽。站在校花的旁邊會不會有被擠兌的危險?


    “那個,誰是過來監督的?”周野問。


    絕對是威脅的語氣。


    其中一個男的弱弱地把手舉起來,“是,是我。”


    “吃飯了嗎?”跟對孩子說話似的語氣。


    雖然周野在這邊確實是除了北斯暮,年齡最大的。但他這麽哄孩子似的對話,要不要收斂一點!


    負責監督的男同學僵硬地點了點頭。


    “一會請你吃飯。”周野很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眾:……


    行賄的時候能不能別這麽光明正大理直氣壯麽==!


    居於此,原本十五圈、二十圈的長跑,大家懶懶散散地隻跑了五六圈,然後就各種勾肩搭背地去吃飯了。


    林落歸自然沒有逃罰的那個膽,她絕對是被宋軼歌拉走的。


    正好那天是國慶小長假的前一天,一群同學剛涮完一頓火鍋,又各種起哄著去唱k,林落歸說要回家,立馬被宋軼歌勾著胳膊說不許走,說她要是走了這裏就剩她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嗯原來她還有自我保護意識的。


    隻是她們倆人現在各回各家,不是更安全的麽?


    林落歸被宋軼歌纏著走不了,她下意識地看向北斯暮,總不能他回去了留她一個人在這。心理作祟,她的腦子裏下意識地也在擔心他搖頭不參加,眼神突然開始變得可憐兮兮起來。


    於是當北斯暮抬頭對上她那略為祈求的目光怔了怔,隨即將書包往後背一丟,“訂了哪個包房?”


    ktv包房定在三樓的中等包房,十二個人進去剛好,夠坐,也不擁擠。


    本來幾個男生想訂大包房的,後來商量到結賬的一步,大家一致讓周野一個人請的時候,周野默不作聲地就找前台換了一間中包房。幾個男生唏噓地切了幾句,周野一句“要不你來付?”就把他們的嘴給閉上了。


    當時宋軼歌拉著林落歸交頭接耳說了一句悄悄話,“周野真男人。”


    嗯,林落歸第一反應是,周野不就是個男的?


    那時候她的腦袋還遲鈍在中學生不能早戀上,所以就算宋軼歌的眼神在周野身上瞄得再明顯,她也是看不出絲毫端倪的。


    更何況一個名豔四方最不缺追捧的宋軼歌,這麽會看上周野這麽粗俗又沒氣質的男生?


    她就沒想過周野會踩中這麽高級別的狗屎運。


    直到後來有一天宋軼歌當眾表白周野,林落歸全程石化。


    當然,這都還是後話。


    唱k那一晚上,林落歸連麥都沒碰到。一群男生點的都是一些喊破喉嚨的歌,他們輪流傳麥開唱的時候叫得那是一個撕心裂肺震耳發聵,林落歸一度以為自己進了一個神經病院。等麥傳到她這裏,她下意識地就往後躲,把一眾人看得哈哈大笑的。


    嗯在非正常人裏麵,一般正常的人都是比較另類。


    後來宋軼歌舉麥幫她們倆女生說話,“你們能不能點一點我們能唱的?”


    “成,校花都發話了。你想唱那首自己來點。”有一個說。


    宋軼歌想了幾秒,“就點那首,‘死了都要愛’!”


    林落歸:“……?”


    這姑娘真性情!點這首是要開嗓的嗎?


    她不需要的啊!


    林落歸生怕宋軼歌把麥遞給她,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等音樂前奏漸進,她又往旁邊挪了挪。


    然後手就不小心摸到了一個人的大腿。


    林落歸弱弱地往另一邊看,呃……是北斯暮。


    “對,對不起。”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忙把手拿開,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裏。


    北斯暮隻是淡淡地看她一眼,注意到她已經低下頭,便再看一眼,那感覺……膽子真小,尤其縮起脖子的時候,像極了一頭小烏龜。


    果然,人如其名。


    宋軼歌唱完兩句,把麥往旁邊一遞,沒反應。


    幾個男生笑出了聲。


    林落歸不自然地把頭低下,她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


    宋軼歌回頭,旁邊的位置已經沒了林落歸的影子。目光往前順,就見林落歸坐在北斯暮的旁邊,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坐得跟個三好學生似的。


    她特別無奈,又不敢把人叫過來。


    別人不知道,她宋軼歌還不知,那小烏龜是北斯暮的板上釘釘!上次林落歸聽完牆角從老師辦公室門口倉皇而逃時,宋軼歌好巧不巧來辦公室給老師送作業,當時她隻是覺著那個八卦還挺新鮮的然後幹脆就聽完再走,沒想到那主人公之意竟是林落歸。


    也難怪後來見到林落歸的第一麵她都還覺得熟悉。


    而北斯暮……聽周野說他自己打架長大的,唯一打不過的就是北斯暮,所以他喊人哥也喊得特別心服口服心甘情願,所以這個人不能惹。


    當然,她也不敢惹。


    宋軼歌暗暗地歎一句林落歸重色輕友,然後自己一個人唱破嗓子也要把這首歌給唱完。


    最後唱不下去的時候,周野特別仗義地拿起另一個麥克風替和她唱了,兩人在一群哄鬧之中也能對視並看似深情地把那首歌唱完。


    以一種真真切切的‘死了都要愛’的壯誌,唱得撕心裂肺自我陶醉。


    偏偏林落歸什麽貓膩都沒看出來。


    直到他們倆的事捅破那天,林落歸就特別懊惱地拍自己的頭,說自己怎麽會如此遲鈍,當時那樣的場麵,堪堪一個情場告白啊。


    也許是學校的教育工作做得太好,林落歸是這麽安慰自己的,不然她也不會連北斯暮對她的那點心思都看不明白。


    可惜啊,不僅林落歸不懂宋軼歌的那首歌,連周野自己都沒唱明白。


    從ktv房出來那天,林落歸又記住了幾個同學的名字,十八班和周野關係還不錯的趙宏宇、陳子昂、劉成峰,本班與北斯暮關係夠鐵的許之俠、莫子良、張尤。這些名字林落歸還是念叨了幾次才全部記下來的。


    一行人從ktv出來分道揚鑣,周野、宋軼歌和林落歸、北斯暮一起走了一段路,在最後一個路口也岔開了兩條路。


    其實周野在上一道分岔路口就應該轉彎的,不過宋軼歌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安全,他很樂意把人安全送回家。


    在這一點上,周野向來都是比較熱心。


    林落歸和北斯暮安安靜靜地走了一段路,誰也沒說話。


    這是他們一起上下學的常態。


    “國慶打算回家嗎?”少年單手推車,一隻手拉著挎包搭在肩上。


    模樣很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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