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落歸試圖掙紮,卻被人反口一句“可是什麽可是,老實呆著”給嚇得不敢出聲。


    “三兒,找東西把她們嘴給封了。這娘們,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煩死了,要不是狼哥說了不能虐待,我早抽她們了。”被喊二哥的人啐了口粗話就走了出去。


    剩下那個人正煩著要用什麽堵住她們的嘴,林落歸已經乖巧認慫:“大哥,我們不亂說話了,一定好好呆著。不勞煩您封口了。”


    宋軼歌也說:“你看我們戴著頭套本來就不舒服了,萬一再把嘴堵上,更難透氣了不是?”


    那人想了想,“好吧。那你們最好老實一點。”


    兩女生立刻點頭,“我們一定老實待著。”


    那人似是意外於她們的好說話,但也隻是意外,估摸覺著兩個小女生也鬧不出多大的幺蛾子來。


    等鐵門再次被關上,林落歸深深歎了口氣,小聲說道,“我應該能猜到綁我們的人是誰了。”


    宋軼歌側身問,“誰?”


    “孫立群。”林落歸說,害怕中又有點擔心,“也不知道他又有什麽把柄落在斯暮手裏了,萬一因為我們壞了他們的計劃,我們真的得萬死都難辭其咎了。”


    “說什麽喪氣話,你想死,我還想多活幾年。”宋軼歌說完,林落歸已經感覺到她掙脫了繩子,接著她的頭套也被取下,宋軼歌正在幫她解繩子。


    當時林落歸一臉懵逼狀,“軼歌哥,你怎麽做到的?”


    宋軼歌輕笑,臉上的得意之色難以掩飾,“你以為我這些年的演戲隻是過家家嗎?”


    “那不能夠啊,演戲不都是做做樣子的麽,怎麽還有人真綁的?”林落歸依舊不解,不過驚訝中還帶了點佩服和驚喜,“早知道你這麽有能耐,我們還費那心思喊破喉嚨做什麽。”


    “你懂什麽?”宋軼歌解了她的繩子後,謹慎地往鐵門那邊看了看,繼續小聲說道:“我們表現得越是沒腦子,就越能讓他們放鬆警惕。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陪你在這裏裝二愣子?”


    林落歸立馬作出欽佩的模樣,“還好這次是把你和我一起綁過來了,不然我還真的要在這裏等死。”


    宋軼歌勾了勾唇,“那我就記下這個人情。到時候讓你家北斯暮對我的臉色好一點,別每次看到我都像在看電燈泡一樣,分分鍾都想把我消滅。”


    林落歸:“……”


    這個儲藏室四周都是硬邦邦的石壁,從鐵門逃走是不可能了,憑她們這弱不禁風的身體一定打不過外麵的壯漢。


    兩人琢磨了好一會,一致覺得上麵的通風口是目前唯一並且最好的逃跑渠道。


    隻是下麵沒有墊腳的東西,怎麽爬上去還是個問題。更何況那通風口還裝著鐵扇,想悄無聲息地把它取下來再爬出去更是難上加難。


    林落歸和宋軼歌現在下麵觀摩了許久,莫名一種走投無路的挫敗感油然而生。就在她們以為走不了之時,外麵那兩個守門兄弟突然被喊走了。兩女生頓時覺得那通風口掉了兩根救命稻草下來,活脫脫的一個柳暗花明又一村。


    得虧那些人把她們倆女生想得太柔弱,一點重視感都沒有。


    “軼歌哥,你踩我肩膀上去吧,一個人出去總比兩個人一起等死要強。”林落歸已經想好了說辭,“況且我和尹木關係好,孫立群就算把我掐死也得顧及一點尹木的麵子。”


    “你還真是樂觀。”宋軼歌翻了個白眼,“到時候缺胳膊少腿了,北斯暮還不把我生吞了。”


    “哪能呢,周野比我家斯暮壯多了,你肯定死不了。”林落歸故作輕鬆,又一臉嚴肅狀:“趁他們現在沒反應過來,抓緊時間。”


    宋軼歌依舊不讚同這個做法,然林落歸的決心非常堅定:“你們以前都說我是小烏龜,難不成你還真想讓我用龜爬的速度去找幫手?那才叫死路無門!”又蹲下拍拍自己的肩膀,“趕緊的上去,別在這裏磨磨蹭蹭的,我小命都拽你手裏呢你還在這裏矯情,再拖下去我們誰也走不了。”


    那大概是宋軼歌聽到過的林落歸說話最為硬氣的一次,道理磨得連她也反駁不了。


    雖說宋軼歌學過吊威亞,平衡能力不錯,但想站在一個柔弱得幾乎沒有承載能力並且平衡力極弱的某人身上攀爬,是一件非常具有挑戰性的事情,宋軼歌深覺自己的人生安全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但看在林落歸摔倒了又爬起,一次比一次堅定,宋軼歌咬了咬牙齒再次豁出去,哪怕她也被摔得不輕。


    通風口的鐵扇生鏽嚴重,宋軼歌使勁兒拽拉了很久都沒能把它弄下來。不僅如此,她們還得豎起耳朵防著外麵的人突然回來,一時又不敢太用力,得耗了不少時間也沒能試成功。


    後來是下麵的林落歸支撐不住磕了一下,宋軼歌一急下意識拽住鐵扇,沒想到就是這麽一抓,就抓出了一個奇跡。


    鐵扇脫落了,準確地說是宋軼歌用體重把它給拽下來的。


    不過當時也隻有一邊掉下。林落歸見狀屁顛屁顛地又爬起來拽宋軼歌的小腿,打算用兩個人的重力把那鐵扇給拉下來。


    當時宋軼歌的臉都黑了,也隻有下麵這隻烏龜才會想出這種法子來,差點把她的褲子都給脫了!


    好在最後的結果還不錯,鐵扇終於被她們拉開了,就是她們摔下來的時候有點慘。尤其是林落歸,她身後是硬邦邦的地麵,上麵還壓著一個抱著鐵扇的宋軼歌,別提多遭罪了。


    但她沒時間喊痛,幾乎是爬起來緩了一會,就讓宋軼歌再次踩著她的肩膀上通風口了。


    “林落歸,剛剛你挺能說的,要是一會我們計劃失敗,你可得多給他們忽悠幾句,如果詞窮了,就哭一個。一定要完好無缺地撐到我回來,聽到沒!”宋軼歌壓著胸口的濁氣,一字一句地說,聲音又不敢太大,聽著像在抽泣。


    林落歸笑笑,發揮最後一點洪荒之力把她的腳往上推,“趕緊走,再廢話我們誰也走不了。”


    好不容易爬進通風口的宋軼歌滿臉擔心地看她一眼,咬咬牙心一狠,毅然決然地往外爬。


    她剛走,林落歸就扶著牆壁坐了下來。


    剛剛摔得是真狠,她的膝蓋和胳膊都出血了,後背也疼得冒汗,也不知道是不是累的。


    林落歸想著,如果這次能成功脫險,一定要把這件事寫進小說裏麵去。


    這該是多麽驚險的一幕,女主的漂亮和機智拯救了自己的夥伴,獨自一人留下等死。呸,不能說等死,應該是等待救援,舍已為人。


    當然,這過程一定不能形容得太狼狽,得把宋軼歌描寫得蠢笨一點,這樣才能彰顯她林落歸的強大和堅韌。


    這樣想著,手也有點癢了,是那種有了靈感就忍不住動手碼字的那種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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