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開始還有一段時間,絡繹不絕的年輕修士在他們長老的帶領下從各處飛來。


    這個十年一次的活動,危險性不高,但是收益還算得上是豐富,各家宗門也樂得讓弟子出來見見世麵,還能說不定還能增進心性。


    最終,隨著一聲鍾聲響起,一道身影也從蒼雷殿中緩步踱出。


    就見那人身著一聲青色雲紋長衫,麵容不過四五十許,一對劍眉不怒自威。


    渾身靈氣翻湧之間,竟有絲絲雷光閃動。


    蒼雷門掌門,卷雲上人。


    他略微放出自身氣息,殿前眾人,一瞬間便變得鴉雀無聲。


    這狀況顯然讓他十分滿意,就見他清咳一聲,張口道:“此次寶棲林曆練,由我蒼雷門主持。這次曆練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各家宗門清點好自己的弟子,拿好隨身攜帶的行李物品依次乘上飛舟,本宗會派人將各位送往寶棲林前;前來送親友的修士,請站在白色安全線之外,避免被卷入飛舟之下……”


    他的聲音並不算很大,但是在靈力的灌注下,足夠將他說出的話語傳達到山腳下。


    隨著他一句一句念叨著,五架飛舟也不知從何處而來,降落在了蒼雷門殿前之前就劃好了的位置。


    年玄機瞟了那卷雲上人一眼:“嘖……這老東西,咱們一起出的錢租的飛舟,在他嘴裏就好像是他蒼雷門自己買的一樣……”


    “師父你還出錢了?”聶君離有些不可置信。


    畢竟在他的眼裏,他師父從來都是能白嫖絕不花錢的類型,這次曆練並沒有說必須要宗門出錢才能去,所以之前眾位弟子還以為又是白嫖來的。


    “你這是什麽眼神?為師那為了宗門,花錢從來都是大手大腳絕不省一分錢的!”


    “但是咱們院門口那塊門板已經用了快三十年了吧?裏麵都快要被蟲子吃空了,說了這麽多次了也不換一塊新的,人家來咱們宗門還以為咱們是這山上的農戶呢?”


    年玄機理直氣壯道:“咱們修仙之人,怎麽能那樣注重外物?”


    聶君離都驚了:“那塊破門,每次刮風的時候嘎吱響得我在我屋裏都能聽到,那能叫外物嗎?”


    “那是門在動嗎?那是你的心在動。”


    “不,那就是門在動。”


    ……


    無華宗是最後一批乘上飛舟的宗門,上來的時候,整個飛舟上都沒幾個人。


    飛舟是從琳琅閣租來的,負責駕馭的自然也是琳琅閣的修士。


    花大致地看了一眼,都是不認識的麵孔。


    這是當然的吧,畢竟花隻認得清無華宗裏的人。


    “老頭不來嗎?”花突然說道。


    “師父?”楚婉兒的臉往下麵別了一下,“這次是弟子的曆練,按照規矩,除了前去曆練的弟子和負責保護的修士之外,其他人都不得前往。”


    花也跟著往下麵看了一眼——年玄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大概是到內殿裏,和其他宗門的長老一起在打牌?花覺得自己猜得應該不會錯。


    為了不影響他們的曆練,花到現在連感知的能力都沒有用。


    沒過多久,花所在的這艘小舟在殿前緩緩升空。


    負責駕駛的修士站在最前方,集中精神,控製著飛舟穩穩上升;其他的弟子們則是靜靜地站在後麵,穩穩當當。


    待飛舟升至一定的高度,那駕駛修士分手掐出一個法決,一層透明的靈力薄膜將飛舟籠罩了起來,將風聲隔離在外。


    隨後,飛舟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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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距離寶棲林大約有小半日的路程,而能輪到第五艘飛舟的,基本隻剩下九品宗門了。


    所以除了來了四人的無華宗之外,其餘的寥寥幾人即便都是來自於不同的宗門——對於九品宗門來說,門內能出一個築基,就已經是掌門行善積德修來的福分了。


    甚至大部分這種宗門的掌門也就是築基境中流左右的修為。


    因此,本就不熟識的修士們就各自偏安一隅打坐,也不與他人交談。


    聶君離想要找人說話,結果沒人理他,閑來無事,就跑去飛舟的船頭站著——然後被駕駛的修士趕到了船尾,負手而立。


    花無法理解,為什麽聶君離始終堅持要手背在身後站著,甚至覺得他如果把站著發呆浪費的時間用來修煉,現在的修為也不至於被婉兒趕上去。


    聶君離卻表示你根本就不懂。


    “如果你的修為平平無奇,那要是連獨特的氣質都沒有的話,那不就成了路邊隨手被別人宰掉的龍套了嗎?”


    ……“”


    花也不需要打坐,就隨手拿了一本書倚靠在飛舟的邊緣看著,並時不時瞄一眼幾乎是緊貼著自己打坐的楚婉兒。


    她靠的也太近了吧?


    這艘飛舟裏麵還空曠地很,是足夠讓一個隊的西幽州舞者在這裏麵練習地板動作都不會擔心互相碰撞到的大小。


    然而楚婉兒就是貼在花的身邊,肩膀貼著肩膀,隔著輕薄的衣料,花感覺自己能感受到婉兒的體溫。


    花印象裏,婉兒好像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靠在自己身邊了。依稀記得在自己化形之前,婉兒當時比還沒有化形的自己還要矮不少的時候,就喜歡沒事就撲在自己的腦袋上。


    花略微側過臉,看向楚婉兒的臉——確實,和當時相比,變化還挺大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花的動作,婉兒也睜開了眼睛,腦袋略微地向花這邊偏了一點,小聲地問道。


    “……怎麽了?”


    “看你。”


    “……?”


    “人族的外形變化好大。”花也同樣小聲的說道。


    “你說什麽呢?”婉兒的臉突然微紅了一下,然後立即意識到了花說的並不是那一方麵,“也沒有多大吧,至少沒有你變化大。”


    “隻是化形了而已。”花的語氣不變,“我的本體形態與之前沒有任何變化。”


    “但是你現在又不是變成你本體的樣子……”


    “不能的吧,之前老頭和我說過,在人族社會裏必須時刻保持化形……”


    “不是說這個啦!”婉兒小聲地嘟囔著,“明明是花,為什麽化形了會比之前還好看……”


    花表示不能理解:“我不太明白人族的審美觀是什麽樣子的,這個形象我也沒有辦法再次選擇……”


    係統,我化形的樣貌可以改變嗎?


    係統沒有回答,看來是不行。


    於是花繼續答道:“如果按照之前我總結的——好看的相貌是會讓看得人感覺到心情愉悅的話,我覺得婉兒的相貌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婉兒突然將臉別了過去,站起身來,跑到船尾去了。


    “生氣了?”


    照理來說,被誇不是應該感覺到高興嗎?


    花不太理解。


    即便已經相處了十年,花還是理解不了人族心裏想的是什麽。


    在他們不遠處打坐的藍寧眼皮突然動了一下,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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