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這一刀下去,秦獻當真沒有再前進一步,隻是拄著劍站在原地,饒有興致地等它過來。


    花走到圍牆邊,看了一眼被它破開有一人多寬的豁口,想了想,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小跑著繞了院子半圈,從院門正麵進來,站在聶君離他們前麵,與秦獻對峙著。


    “它以前一直都這樣嗎?”暮華小聲地用傳音向年玄機問道。


    卻是婉兒的聲音在她腦海裏響起:“是。”


    另一邊,花想要學著秦獻的姿勢拄著刀,卻發現因為【如我】的長度比它還要高,隻能作罷。


    “你是要找我吧,讓他們離開。”花開口道。


    秦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請便。”


    聶君離還想說什麽,年玄機卻是對他搖了搖頭,而反應最強烈的婉兒,因為身體被暮華所占據,就算如何反抗也沒有任何辦法——與暮華相比,她的神魂過於弱小了。


    而對於年玄機來說,作為他們的師父,他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讓更多的人活下來,所以即便需要作出一些殘酷的決定,他也不會後悔。


    不多時,這個狹窄的小院中隻剩下秦獻與花二人,看著又覺得寬闊了起來。


    “你看你看,就算你對他們那麽好,要犧牲你的時候,他們甚至不會有一點猶豫,這就是他們人族。”秦獻仿佛嘲笑般地看著花,倚靠在長劍上的手指,輕輕敲著劍柄,“來我這邊怎麽樣?”


    “不。”花毫不猶豫地拒絕。


    “不用拒絕得這麽快嘛。”秦獻異常燦爛地笑著說道,“這樣吧,我換個說法——給我做事,不然我就把那個叫楚婉兒的人族殺了。”


    “不。”花依舊毫不猶豫道,“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被人威脅。”


    秦獻的笑意突然收起,之前的神情仿佛幻覺一般。


    “你似乎不太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能依靠喜不喜歡來決定的。”


    他直起身子,長劍順勢被從劍鞘中拔出,似乎想要越過花朝前走去。隻是剛走兩步,那把如門板一般的脊骨大刀便攔在了他的麵前。


    “這條路,不通。”


    秦獻卻是嘴角勾起一個怪異的弧度,手中長劍閃電般彈出——


    鐺!


    這不含任何靈力的一劍被瞬間收回的脊骨刀擋住,然而這代表的並不止於此。


    就如同角鬥場上裁判敲響的警鍾一般,預示著某件事的正式開始。


    持劍與持刀的兩人,同時動了起來。


    秦獻的身影瞬間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花的側麵,手中一道銀光閃爍,如同風暴一般將花籠罩其中。


    花在一瞬間,便做出了決定。


    “血炎術。”


    它的全身各處開始溢出血液,並在流出體外之後,就猛烈地燃燒起來。體內的靈力突然變得極端活躍,那股撕裂般的痛苦也如約而至。


    “唔……”花悶哼一聲,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讓體內的這股氣泄出。與此同時,它能調用的靈力量開始急速增加。


    如同爆炸般的力量仿佛是沸騰的開水一般,它們激烈的翻滾,充盈在它的全身,甚至由各處經脈節點溢出體外,形成纏繞在它身上如同飄帶一般在碧色靈光與赤色火焰間轉換的靈團。


    而這般痛苦之下,為花帶來的是……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開始放慢,秦朔那仿佛遮天蔽日一般的劍光軌跡也變得清晰可見,在將體內靈力開始燃燒之後,它現在所能使用的力量,甚至超過了它在迎戰鴒鷂是的巔峰時期。


    它一腳踏在地麵上,同時脊骨刀朝著秦獻的長劍迎去。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飛速舞動的長刀將那斬來的銀光悉數擋下,而在兩人劍刃碰撞的第一時間,方圓數百米內的房屋就因為這次碰撞產生的餘波而碾成齏粉。


    而在與秦獻交手起來,花才能清晰地感受到,這位依靠著奪舍子孫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皇帝,究竟在技巧上已經到達了怎樣的一個境界。


    靈劍【星辰】此時閃爍的劍光真如天空中的繁星一般,斬出的劍幕狂暴且優雅,快速且精準,將力量、速度與技巧完美結合。


    而到目前為止,他還是像是與花在玩耍一般,未使用任何武技,包括那閃爍著金色雷光的【金雷體】。


    與他相比,花此時雖然在力量與速度上都不落下風,但是在技巧上的差距,卻使得它僅僅能夠勉強跟上秦獻的動作,有任何嚐試反擊的機會,都會被他提前預知到一般,將花的動作打斷。


    感受著體內愈發明顯的陣痛,花意識到,這樣的情況決不能繼續下去。血炎術的持續時間有限,再繼續拖延下去,恐怕是自己先會被拖死。


    花冒著被刺穿的風險,朝前大踏一步,長刀重斬而下,這一下就算自己會被擊中,也足以讓無法抵擋的秦獻狠狠地中上一刀。


    為了不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秦獻隻好收回了準備刺出的一劍,將劍身橫在了身前。


    嘣!


    就聽得鏗鏘一聲巨響,花的全力一擊,加上【如我】的恐怖力量,便是秦獻在硬接之下也被強行擊退數百米,身軀將這已然化為廢墟的居住區中再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


    而這一片地麵,也像是被巨人的拳頭擊中一般,朝下方下沉了數丈。


    “有點意思。”秦獻似乎是在真心誇獎,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道。


    花則是將半把刀刃已經插入地下的長刀拔出,剛想說話,卻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它伸出手捂住口鼻,從指縫之間溢出的卻不是血液,而是燃燒著的血紅色的火焰。


    秦獻像是已經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一般說道:“但是,你這種狀態應該持續不了多久吧?看你的樣子,大概連一刻鍾也支撐不到?施展血炎術的那些天劍派的瘋子我之前也見過,這功法一旦燃燒起來就是無窮無盡,不把自己燒成灰可是不會罷休的,那一個個的下場……嘖嘖嘖。”


    他饒有興致地看向花,像是在分析一樣:“不過看你這個狀態,似乎並不是完整的血炎術?我聽說天劍派有將那個燒自己的術法進行過一些改變,讓他們不至於一次性把自己燒死,沒想到我第一次見識到,卻不是在他們天劍派的弟子身上……看來這所謂禁術,也沒有禁到哪裏去嘛。”


    花麵無表情地看著喋喋不休的秦獻,默默地將刀身平舉而起,遙遙指向他的位置。


    突刺。


    它的身軀瞬息而動,碧色的靈光與赤紅的火焰互相纏繞著跨越數百米的距離來到秦獻的身邊。


    斬!


    時間仿佛靜止,刀身上纏繞的火焰,在大地之上留下一個龐大而又精準的圓。


    在這之中,木頭化為灰燼,石頭熔成岩漿,灼熱的空氣升騰而起,扭曲著視線。


    而秦獻那皮笑肉不笑的臉卻隻是略微扭曲了一下,隨後消散。


    在花的身後,秦獻已然將劍舉起,金色的雷光纏繞其上。


    “雖然很可惜,但是既然你不願意……那麽你還是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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