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是陽光明媚，春風徐徐，顧府上下一片寧靜。</p>
直到循兒哭著去找顧正明，眾人才知曉顧落梨病了，不過這病嘛，倒是奇怪。</p>
“今日一早小姐突然覺得五髒六腑像無數根針紮般痛，小言便立刻請了大夫，可奇怪的是大夫說小姐脈象並無不妥之處，診斷不出結果。”</p>
李姨娘與顧正明聽完循兒之言，再看向躺在床上，疼得蜷縮著身體，麵色蒼白的顧落梨，頓時心生不忍。</p>
李姨娘命人另請一大夫，可大夫與之前那位大夫一樣，也診斷不出任何病因，束手無策，當真奇怪。</p>
趙夢媛領著丫鬟急急趕來，問了顧落梨的狀況，又看了看顧落梨痛苦的模樣，道：“老爺，我倒是有一想法，不知該說不該說？”</p>
顧正明立刻道：“都什麽時候了，你快說。”</p>
趙夢媛有些不確定道，“大小姐這像是中邪的症狀。”</p>
“你可說的是真的？”李姨娘詫異地看著趙夢媛，“這可不能亂說。”</p>
“大小姐這般痛苦，我心裏也不好受。既然大夫找不出原因，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請個道士，看看大小姐是否中了邪。”趙夢媛說道，和李姨娘對了對眼色。</p>
李姨娘心中了然，擔憂地看向顧正明，道：“老爺，妹妹的話雖然是不好聽了些，但終究是個辦法，我們不妨一試。”</p>
顧正明擔憂的臉上終於有絲笑意：“看著你們這般關心落梨，我很欣慰。請道士可以，同時也要多找些大夫。”</p>
“我倒有些人脈，認識一道士，我立刻去請他前來。”李姨娘說道，“妹妹，你在這兒照看好大小姐，我去去就回。”</p>
李姨娘離開後，趙姨娘便勸顧正明去休息。顧正明奈不住趙姨娘的關心，隻好離去，臨走時連連囑咐趙姨娘，顧落梨有任何狀況立刻告訴他。</p>
顧正明走後，趙姨娘打發走了丫鬟，關上門，麵色立刻平靜。</p>
再看顧落梨，好好的躺在床上，哪裏還有方才病態的模樣。</p>
“大小姐的演技真好，不知我的演技可還行？”趙夢媛對顧落梨是真心佩服。</p>
昨日顧落梨的丫鬟循兒來找她，說顧落梨有事要找她商量。顧落梨告訴她，今日顧落梨會裝病，大夫定查不出病因，到時她隻要讓顧正明覺得顧落梨是中了邪，要請道士。</p>
她猜到了大致，她知曉顧落梨是在陷害張氏。</p>
“想必趙姨娘已經猜到我的目的，接下來趙姨娘隻要像我一般裝病就足夠了。這一次，我一定讓張氏永遠無法翻身。”顧落梨目光極冷漠且帶著殺意。</p>
趙姨娘詫異地點點頭。這顧落梨還真可怕。</p>
於是，這不久，趙姨娘也生了病。與顧落梨一般，渾身痛，卻找不到原因。</p>
顧正明看著那些大夫，心中震怒。女兒還未好，自己心愛的女人又病了，這些庸醫竟還查不出病因。</p>
顧府陷在一片陰雲中。</p>
直到李姨娘帶著大名鼎鼎的道士回府，在李姨娘的安慰下，顧正明的臉色才稍微好轉。</p>
道士擺了香案，親手上了幾柱香，拿著桃木劍一陣做法，最後將符紙點燃，符紙灰燼飄向東南方。</p>
道士收起劍，嚴肅道：“大人，你這府邸有人下邪術，而符紙飄散的方向便是根源。”</p>
邪術？這可是禁術！在場的幾人無不震驚。空氣是詭異的安靜，到底隻有李姨娘敢打破這詭異的氣氛。</p>
“老爺，是張姨娘的院子？”李姨娘輕聲問道，裝作不確定的樣子。</p>
“大師所言可實？”顧正明有些不信地問道。</p>
這兩日張氏與顧知雅閉門不出，顧正明心中對張氏的厭惡少了些。張氏雖心思狹隘且深沉，可真的敢在顧府使用禁術？要知曉從五十年前楚國成國開始，便禁止巫術，若傳到皇上耳朵裏這可是死罪。</p>
李姨娘在一旁道：“大夫找不出病因，大師卻說出了其中一個可能性。老爺，我也不相信張姨娘會這般大膽，這般可怕。可看大小姐痛苦，我不忍心。我們不如就搜搜張姨娘的房間，若沒有，也好還張姨娘一個清白。”</p>
“搜吧，若張姨娘冤枉，我定親自賠罪。”禁術這事非同小可，是真是假定要弄清楚。顧正明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同意下來。</p>
一行人來到張氏的院子時，張氏正在刺繡，看著這陣仗，她連忙放下手中刺繡，笑道：“老爺？你怎麽來了？”</p>
說著，看向守在門口的貼身丫鬟，埋怨道：“柔香，老爺來了你為何不通報一聲？”</p>
“是我不讓她通報的。”顧正明有些不忍地看著張氏，終究還是下定決心，一個眼神，他身後的家丁便將張氏押住。</p>
這一押已經是冒犯了張氏，不管張氏有沒有使用巫術，她都會被當成談資。</p>
張氏滿臉茫然與震怒：“大膽，你們幹什麽？放開我。老爺……你這是幹什麽呀。”說著，便掙紮。</p>
“搜。”顧正明不再看張氏，一聲命令後，兩個丫鬟便在張氏的房間翻箱倒櫃尋找。</p>
“老爺，老爺，你這是做什麽？你不能搜，你搜了我如何做人呀！老爺，我們這麽多年夫妻情分你都不顧嗎？”</p>
這般明目張膽的讓人來搜她的房間，這讓她還有何顏麵在顧府待下去？顧正明是當真不顧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嗎？</p>
那一刻，張氏閉上眼睛，眼淚從眼眶中落下，心如死灰。</p>
一聲驚呼，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驚呼之人那邊，隻見一丫鬟從張氏的衣櫃翻出兩個白色布偶，布偶上紮滿了細針，一隻布偶上寫著顧落梨的名字與她的生辰，另一隻則是連姨娘的。</p>
“果然，是府中出了邪術，還好發現及時。”大師語氣中多了絲自信。</p>
顧正明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張氏，原本對張氏的愧疚，已變成更深的失望與怨恨。</p>
禁術？張氏很快反應過來，立刻哭訴道：“老爺，這不是我的東西，老爺你要相信我呀，老爺，你一定要相信我。”</p>
張氏痛哭流涕的這一幕何曾相識。</p>
自己沒少被張氏陷害，與張氏周旋這麽多年，一直都無法撼動張氏的地位。顧落梨回來不過十幾日，張氏的下場便這般。李姨娘心中不免有些感歎，是張氏太弱，還是顧落梨太狠？</p>
“枉我們這麽多年的夫妻，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知書達禮，善解人意的人，不曾想到心腸竟這般歹毒。”顧正明指著張氏，氣道。</p>
“老爺？你為何就是不相信我？”張氏麵如死灰，以往是仗著顧正明對自己的信任，與管家權利。如今失去了一切，她還有什麽可依靠？</p>
“相信你？我親眼看到從你衣櫃裏翻出來，我如何相信你？”顧正明閉上眼睛，痛心疾首。</p>
家丁放開了張氏，張氏跪在地上，還是不停叫著冤枉，哪裏還有當初高傲，不可一世的樣子。</p>
終於到了最後一步。李姨娘心中暗想到，便道：“老爺，雖然不相信是張姨娘做的，但布偶上的布你應該認得。”</p>
一月多前皇上因有意將顧府女兒賜婚戰王，特地先禮後兵賞了顧正明，其中便有一匹錦緞。布偶身上鑲著金絲的白布，正是皇家布坊禦工坊用來包裹上好錦繡的布料。</p>
當時顧正明正憂心將顧知雅嫁過去時，張氏出言讓顧落梨回府，顧正明高興張氏的主意，便將錦緞給了張氏。</p>
可以說，這府中隻有張氏有這金絲白布。</p>
李姨娘心中感歎顧落梨的細心，連這個細節竟然都想到了，也正是這個細節，才為張氏使用禁術成為了鐵證。</p>
這一切都是顧落梨設的局，在張氏還未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將張氏打的措手不及，根本還不及接招。</p>
起初顧落梨找她商議這個計劃時，她還覺得冒險。張氏一直舍不得用這錦緞，可是顧落梨是如何得到包裹錦緞的白布？要知曉這些日子張氏根本沒出過房間。</p>
李姨娘想不明白。不過，正是她的想不明白，才是顧落梨可怕之處。</p>
張氏，敗就敗在低估了顧落梨的實力。而事實上，顧落梨的實力與心機，恐怕隻有顧落梨她自己知曉。</p>
一瞬間，李姨娘已是思緒萬千。</p>
“大師可有辦法？”李姨娘問道。</p>
“自然是有。”大師拿起布偶，將布偶拿到院子裏的法桌之上，舉著桃木劍嘴裏念著聽不懂的話，念罷，便分別在布偶頭上貼了兩隻黃符，又念了一段咒語。將兩隻黃符燒了放在水裏。將布偶扔進火盆，布偶瞬間燒著。</p>
李姨娘立刻命人端給顧落梨與趙夢媛。</p>
果然，兩人喝完符水後，片刻便不疼了。</p>
眾人感歎著道士的厲害，李姨娘親自送走大師，待無人後才給所謂的大師一些白銀。</p>
禁術的事解決了，可使用禁術的人卻還沒解決。</p>
顧正明與李姨娘再回到張氏的房間，張氏仍坐在地上，貼身丫鬟柔香在一旁痛哭著。</p>
顧正明冷冷看了眼張氏：“從今日起，張氏搬到離院，不得帶一丫鬟，不得出離院半步，若違反，休書一封。你自己好自為之！”</p>
離院，是顧府最角落的小院子，從未有人入住過，所以荒草叢生。其實就是所謂的冷院，張氏是入住的第一人。</p>
張氏一如反常，竟不哭不鬧，隻是眼神中再也沒有光彩。</p>
顧知雅在顧正明派人搜張氏房間時就到了，隻是張氏偷偷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進來，她便一直躲在門外。直到偷偷看著張氏被扔到離院，她終於明白，自己的處境。</p>
張氏不會做這麽蠢的事，不必想，肯定是顧落梨陷害她娘。</p>
待離院人散盡，顧知雅偷偷進去，院裏荒草叢生，隻剩一條還未被覆沒的青石板路，石板路上青苔斑駁。</p>
房間裏擺設雖一應俱，但全灰塵密布。以往高高在上的張氏，此時卻毫不嫌棄地坐在木凳之上，目光空洞，想必心裏深受打擊。</p>
“娘？”顧知雅內心對這裏是十分嫌棄，用手絹捂住鼻子，輕喚一聲，“你不讓我給你求情，是怕你牽連我？”</p>
張氏的思緒被顧知雅的叫聲喚回來，張氏輕歎著：“我們輸了，徹底的輸了。”</p>
她還未出手，顧落梨與李姨娘聯手便打她個措手不及。她將錦緞放在木箱裏，動都沒動過，她日日待在房間休養生息。哪怕是她，也不知顧落梨是如何拿到白布，如何將人偶放在她的房間。</p>
從一開始她就低估了顧落梨的實力，或者說，她是無法高估顧落梨到底有多少實力。</p>
看不透實力的人才是最可怕的。</p>
“還沒輸，我們還有哥哥，還有舅舅。”顧知雅不甘心道。</p>
認輸嗎？輸的隻是張氏，她還沒輸，她還有機會。</p>
張氏一臉驚恐：“你別去招惹顧落梨了，她的實力我們根本不知道。女兒，聽娘的話，聽娘的話。”</p>
現在，她是真的怕了!她的希望都在顧知雅與顧長軒身上，她真的不希望顧知雅出什麽事。</p>
但是她的女兒她了解，顧知雅認定了便不可能善罷甘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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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循兒哭著去找顧正明，眾人才知曉顧落梨病了，不過這病嘛，倒是奇怪。</p>
“今日一早小姐突然覺得五髒六腑像無數根針紮般痛，小言便立刻請了大夫，可奇怪的是大夫說小姐脈象並無不妥之處，診斷不出結果。”</p>
李姨娘與顧正明聽完循兒之言，再看向躺在床上，疼得蜷縮著身體，麵色蒼白的顧落梨，頓時心生不忍。</p>
李姨娘命人另請一大夫，可大夫與之前那位大夫一樣，也診斷不出任何病因，束手無策，當真奇怪。</p>
趙夢媛領著丫鬟急急趕來，問了顧落梨的狀況，又看了看顧落梨痛苦的模樣，道：“老爺，我倒是有一想法，不知該說不該說？”</p>
顧正明立刻道：“都什麽時候了，你快說。”</p>
趙夢媛有些不確定道，“大小姐這像是中邪的症狀。”</p>
“你可說的是真的？”李姨娘詫異地看著趙夢媛，“這可不能亂說。”</p>
“大小姐這般痛苦，我心裏也不好受。既然大夫找不出原因，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請個道士，看看大小姐是否中了邪。”趙夢媛說道，和李姨娘對了對眼色。</p>
李姨娘心中了然，擔憂地看向顧正明，道：“老爺，妹妹的話雖然是不好聽了些，但終究是個辦法，我們不妨一試。”</p>
顧正明擔憂的臉上終於有絲笑意：“看著你們這般關心落梨，我很欣慰。請道士可以，同時也要多找些大夫。”</p>
“我倒有些人脈，認識一道士，我立刻去請他前來。”李姨娘說道，“妹妹，你在這兒照看好大小姐，我去去就回。”</p>
李姨娘離開後，趙姨娘便勸顧正明去休息。顧正明奈不住趙姨娘的關心，隻好離去，臨走時連連囑咐趙姨娘，顧落梨有任何狀況立刻告訴他。</p>
顧正明走後，趙姨娘打發走了丫鬟，關上門，麵色立刻平靜。</p>
再看顧落梨，好好的躺在床上，哪裏還有方才病態的模樣。</p>
“大小姐的演技真好，不知我的演技可還行？”趙夢媛對顧落梨是真心佩服。</p>
昨日顧落梨的丫鬟循兒來找她，說顧落梨有事要找她商量。顧落梨告訴她，今日顧落梨會裝病，大夫定查不出病因，到時她隻要讓顧正明覺得顧落梨是中了邪，要請道士。</p>
她猜到了大致，她知曉顧落梨是在陷害張氏。</p>
“想必趙姨娘已經猜到我的目的，接下來趙姨娘隻要像我一般裝病就足夠了。這一次，我一定讓張氏永遠無法翻身。”顧落梨目光極冷漠且帶著殺意。</p>
趙姨娘詫異地點點頭。這顧落梨還真可怕。</p>
於是，這不久，趙姨娘也生了病。與顧落梨一般，渾身痛，卻找不到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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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府陷在一片陰雲中。</p>
直到李姨娘帶著大名鼎鼎的道士回府，在李姨娘的安慰下，顧正明的臉色才稍微好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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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收起劍，嚴肅道：“大人，你這府邸有人下邪術，而符紙飄散的方向便是根源。”</p>
邪術？這可是禁術！在場的幾人無不震驚。空氣是詭異的安靜，到底隻有李姨娘敢打破這詭異的氣氛。</p>
“老爺，是張姨娘的院子？”李姨娘輕聲問道，裝作不確定的樣子。</p>
“大師所言可實？”顧正明有些不信地問道。</p>
這兩日張氏與顧知雅閉門不出，顧正明心中對張氏的厭惡少了些。張氏雖心思狹隘且深沉，可真的敢在顧府使用禁術？要知曉從五十年前楚國成國開始，便禁止巫術，若傳到皇上耳朵裏這可是死罪。</p>
李姨娘在一旁道：“大夫找不出病因，大師卻說出了其中一個可能性。老爺，我也不相信張姨娘會這般大膽，這般可怕。可看大小姐痛苦，我不忍心。我們不如就搜搜張姨娘的房間，若沒有，也好還張姨娘一個清白。”</p>
“搜吧，若張姨娘冤枉，我定親自賠罪。”禁術這事非同小可，是真是假定要弄清楚。顧正明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同意下來。</p>
一行人來到張氏的院子時，張氏正在刺繡，看著這陣仗，她連忙放下手中刺繡，笑道：“老爺？你怎麽來了？”</p>
說著，看向守在門口的貼身丫鬟，埋怨道：“柔香，老爺來了你為何不通報一聲？”</p>
“是我不讓她通報的。”顧正明有些不忍地看著張氏，終究還是下定決心，一個眼神，他身後的家丁便將張氏押住。</p>
這一押已經是冒犯了張氏，不管張氏有沒有使用巫術，她都會被當成談資。</p>
張氏滿臉茫然與震怒：“大膽，你們幹什麽？放開我。老爺……你這是幹什麽呀。”說著，便掙紮。</p>
“搜。”顧正明不再看張氏，一聲命令後，兩個丫鬟便在張氏的房間翻箱倒櫃尋找。</p>
“老爺，老爺，你這是做什麽？你不能搜，你搜了我如何做人呀！老爺，我們這麽多年夫妻情分你都不顧嗎？”</p>
這般明目張膽的讓人來搜她的房間，這讓她還有何顏麵在顧府待下去？顧正明是當真不顧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嗎？</p>
那一刻，張氏閉上眼睛，眼淚從眼眶中落下，心如死灰。</p>
一聲驚呼，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驚呼之人那邊，隻見一丫鬟從張氏的衣櫃翻出兩個白色布偶，布偶上紮滿了細針，一隻布偶上寫著顧落梨的名字與她的生辰，另一隻則是連姨娘的。</p>
“果然，是府中出了邪術，還好發現及時。”大師語氣中多了絲自信。</p>
顧正明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張氏，原本對張氏的愧疚，已變成更深的失望與怨恨。</p>
禁術？張氏很快反應過來，立刻哭訴道：“老爺，這不是我的東西，老爺你要相信我呀，老爺，你一定要相信我。”</p>
張氏痛哭流涕的這一幕何曾相識。</p>
自己沒少被張氏陷害，與張氏周旋這麽多年，一直都無法撼動張氏的地位。顧落梨回來不過十幾日，張氏的下場便這般。李姨娘心中不免有些感歎，是張氏太弱，還是顧落梨太狠？</p>
“枉我們這麽多年的夫妻，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知書達禮，善解人意的人，不曾想到心腸竟這般歹毒。”顧正明指著張氏，氣道。</p>
“老爺？你為何就是不相信我？”張氏麵如死灰，以往是仗著顧正明對自己的信任，與管家權利。如今失去了一切，她還有什麽可依靠？</p>
“相信你？我親眼看到從你衣櫃裏翻出來，我如何相信你？”顧正明閉上眼睛，痛心疾首。</p>
家丁放開了張氏，張氏跪在地上，還是不停叫著冤枉，哪裏還有當初高傲，不可一世的樣子。</p>
終於到了最後一步。李姨娘心中暗想到，便道：“老爺，雖然不相信是張姨娘做的，但布偶上的布你應該認得。”</p>
一月多前皇上因有意將顧府女兒賜婚戰王，特地先禮後兵賞了顧正明，其中便有一匹錦緞。布偶身上鑲著金絲的白布，正是皇家布坊禦工坊用來包裹上好錦繡的布料。</p>
當時顧正明正憂心將顧知雅嫁過去時，張氏出言讓顧落梨回府，顧正明高興張氏的主意，便將錦緞給了張氏。</p>
可以說，這府中隻有張氏有這金絲白布。</p>
李姨娘心中感歎顧落梨的細心，連這個細節竟然都想到了，也正是這個細節，才為張氏使用禁術成為了鐵證。</p>
這一切都是顧落梨設的局，在張氏還未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將張氏打的措手不及，根本還不及接招。</p>
起初顧落梨找她商議這個計劃時，她還覺得冒險。張氏一直舍不得用這錦緞，可是顧落梨是如何得到包裹錦緞的白布？要知曉這些日子張氏根本沒出過房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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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敗就敗在低估了顧落梨的實力。而事實上，顧落梨的實力與心機，恐怕隻有顧落梨她自己知曉。</p>
一瞬間，李姨娘已是思緒萬千。</p>
“大師可有辦法？”李姨娘問道。</p>
“自然是有。”大師拿起布偶，將布偶拿到院子裏的法桌之上，舉著桃木劍嘴裏念著聽不懂的話，念罷，便分別在布偶頭上貼了兩隻黃符，又念了一段咒語。將兩隻黃符燒了放在水裏。將布偶扔進火盆，布偶瞬間燒著。</p>
李姨娘立刻命人端給顧落梨與趙夢媛。</p>
果然，兩人喝完符水後，片刻便不疼了。</p>
眾人感歎著道士的厲害，李姨娘親自送走大師，待無人後才給所謂的大師一些白銀。</p>
禁術的事解決了，可使用禁術的人卻還沒解決。</p>
顧正明與李姨娘再回到張氏的房間，張氏仍坐在地上，貼身丫鬟柔香在一旁痛哭著。</p>
顧正明冷冷看了眼張氏：“從今日起，張氏搬到離院，不得帶一丫鬟，不得出離院半步，若違反，休書一封。你自己好自為之！”</p>
離院，是顧府最角落的小院子，從未有人入住過，所以荒草叢生。其實就是所謂的冷院，張氏是入住的第一人。</p>
張氏一如反常，竟不哭不鬧，隻是眼神中再也沒有光彩。</p>
顧知雅在顧正明派人搜張氏房間時就到了，隻是張氏偷偷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進來，她便一直躲在門外。直到偷偷看著張氏被扔到離院，她終於明白，自己的處境。</p>
張氏不會做這麽蠢的事，不必想，肯定是顧落梨陷害她娘。</p>
待離院人散盡，顧知雅偷偷進去，院裏荒草叢生，隻剩一條還未被覆沒的青石板路，石板路上青苔斑駁。</p>
房間裏擺設雖一應俱，但全灰塵密布。以往高高在上的張氏，此時卻毫不嫌棄地坐在木凳之上，目光空洞，想必心裏深受打擊。</p>
“娘？”顧知雅內心對這裏是十分嫌棄，用手絹捂住鼻子，輕喚一聲，“你不讓我給你求情，是怕你牽連我？”</p>
張氏的思緒被顧知雅的叫聲喚回來，張氏輕歎著：“我們輸了，徹底的輸了。”</p>
她還未出手，顧落梨與李姨娘聯手便打她個措手不及。她將錦緞放在木箱裏，動都沒動過，她日日待在房間休養生息。哪怕是她，也不知顧落梨是如何拿到白布，如何將人偶放在她的房間。</p>
從一開始她就低估了顧落梨的實力，或者說，她是無法高估顧落梨到底有多少實力。</p>
看不透實力的人才是最可怕的。</p>
“還沒輸，我們還有哥哥，還有舅舅。”顧知雅不甘心道。</p>
認輸嗎？輸的隻是張氏，她還沒輸，她還有機會。</p>
張氏一臉驚恐：“你別去招惹顧落梨了，她的實力我們根本不知道。女兒，聽娘的話，聽娘的話。”</p>
現在，她是真的怕了!她的希望都在顧知雅與顧長軒身上，她真的不希望顧知雅出什麽事。</p>
但是她的女兒她了解，顧知雅認定了便不可能善罷甘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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