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


    同褚奚吃完飯,回到酒樓的房間。謙清安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桌旁的木裳。


    “母親。”謙清安喚道。


    “嗯,”木裳頷首,“坐。”她指著旁邊的凳子道。


    謙清安讓林水去門外守著,自己依言坐了過去。


    “我來來看看你。”木裳看著謙清安道,“還有,‘巽’在東奚的勢力我大概調查清楚了,信上不方便說,我來同你講一下。了解了情況,你日後也方便行事。”


    “好。”謙清安回應,她給木裳倒上茶水,推到木裳跟前,“我昨日進宮見了師伯了,他讓褚奚同我一起調查此事。”


    提起褚達,想到上次思索半晌還是沒有送出的信,謙清安說道,“昨日見麵我發覺師伯身體貌似不太好,我猜測可能是此次刺殺讓他舊傷複發了。此事事關重大,我斟酌半晌還是沒有寫到信上。”


    聞言,木裳表情變了,“師兄確實有舊傷,很嚴重。安安,你能治嗎?此事畢竟還是‘巽’的人引發的,如果真是如此,袖手旁觀不可行。”


    “我昨日觀察了師伯臉色,但是沒有把脈的話,不能十分確定。”謙清安搖搖頭,“還是要把脈。”


    看到木裳有些焦急的臉色,謙清安想了想道,“我這裏還有幾顆‘玉凝丸’。服下之後,隻要不是身體不可逆轉的傷害,都可以治愈。改日我進宮的時候,我可以將此藥給師伯。”


    “那也好。”明白玉凝丸的功效的珍貴性,木裳點頭,“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看木裳情緒緩和了,謙清安開口道,“今日奚太子同我大致講了講東奚的情況。母親,要我講講嗎?”


    “你說吧。”木裳洗耳恭聽。


    等到謙清安講完後,木裳點點頭,“倒是比我調查的還詳細一點。東奚太子……他認出你了?”對於自己孩子在西鬱的情況,木裳還是大概了解的。


    “嗯。”謙清安頷首。


    “不過他不會說出去的,我懂。”木裳笑了笑,又道,“但你和東奚太子行事都要注意安全,不管是‘巽’,還是世家,他們都不會坐以待斃的。”


    “明白的。”謙清安點點頭。


    “好,”木裳也給謙清安倒了杯茶,“你也喝茶。我給你說一說‘巽’在東奚這邊的情況。”


    謙清安做傾聽狀。


    “‘艮萬’的結構你大概了解,掌門和少掌門統領全部,底下隻分為兩個大部,戒律堂和學堂。但你在‘巽’的時間不多,‘巽’的結構不同。宗主和少宗主則通過四堂堂主來管理整個‘巽’,四堂堂主分別為青龍堂堂主木瑞青,白虎堂堂主共林,朱雀堂堂主何亞風,玄武堂堂主路陣。宗主和少宗主手下親自管理的隻有一批核心成員。青龍堂和玄武堂掌陣法,白虎堂和朱雀堂掌暗器。由於權力通過四堂堂主分散下去,因此,這也是‘巽’發生這些事的根本原因。”


    “最初創立‘巽’的先祖當初難道就沒有考慮到這種情況嗎?”謙清安疑惑。


    “不能說沒有考慮到,因為他考慮到了如果下麵四堂堂主叛離‘巽’的教導的後果,各種規定裏都暗含了退路。但不知為何,明明能想到此處,卻沒有提前規避。”木裳回道,“我們目前行事,就是在往先祖給出的後路裏退。”


    “原來如此。”謙清安點頭,“那母親能談談四堂堂主嗎?除了瑞青叔,我其他都隻是見過幾麵。”


    “自然,我今日來主要要談的重點就在於此。”木裳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青龍堂堂主木瑞青是被你外祖父收養的孤兒,所以同父親一樣姓木。他對父親很是尊重,當初對我也很照顧。當初父親確定‘巽’內部發生問題還是通過他確定的。自我繼任,他也一直率青龍堂支持我,因此,他叛離的可能性不大。至於白虎堂堂主共林,就是我派去參加西鬱大典的人,她仗著外人不了解‘巽’,為自己胡編亂造身份,心思昭然若揭。西鬱大典之後,她帶領白虎堂直接叛離了‘巽’,這點十分明顯。並且很有可能,東奚勢力一定有她,即使此次事件沒有,但她也一定與其他勢力勾結了。朱雀堂堂主何亞風,學暗器的佼佼者,將所學的東西都用的出神入化。性格初時敦厚,後狡詐。玄武堂堂主路陣,平時沒什麽存在感,但陣法也學的很不錯。同何亞風關係很好。我懷疑,並且有很大可能,他們兩個應該一起叛離了。應該是何亞風經受不止外界的誘惑,但他隻會暗器,需要掌握陣法的人,就帶著路陣一起叛離了。手握可以換金換權的東西,經不住誘惑,確實很正常啊。”木裳最後一句話帶著嘲諷。


    “我懂了,母親。”聽完木裳的話,謙清安思索半晌,“大概這就是為什麽‘巽’必然消亡的原因吧。”


    聞言,木裳愣了。


    良久,她又笑了,“你長大了,阿蒔,完全超過你母親我了。”


    見狀,謙清安伸手抓住木裳的手,安撫地握了握。


    木裳緊緊攥住謙清安的手,“那就讓我們完成,先祖留下的任務吧。”語氣沉重卻又帶著一絲輕鬆與解脫。


    “嗯。”謙清安認真回道。


    木裳深呼吸一次,緩緩放開了謙清安的手。


    “母親,依我看,何路二人還是最有可能勾結趙、李二家,至於孫家如何,暫不可知。奚太子說孫家參與這些事的可能性不大,但我需要在見過之後才能下定論。”謙清安等木裳情緒好了點,同她說道。


    “確實,和我想的一樣。不過,對於孫家,我的看法是,即使家主沒有想法,但他不一定能管束住他的兒子或者家族內其他人。”木裳點頭,“因此,對於孫家,也還是不應該放過。”


    “您說的有道理。”謙清安頷首,“我懂了,母親。”


    “嗯,”木裳點頭,“千萬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謙清安安撫地笑了笑,“我進可攻退可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她誇張地說道。


    木裳失笑,“最近幾年,你變得活潑了一些,很好。看你過得好,我也能放心。”


    “母親,放心吧。”謙清安再次安撫。


    李家


    “啊!啊!父親,孩兒錯了!”祠堂裏,傳來李道文殺豬般的喊聲。


    李道文的母親,李家主母趙氏在門外焦急地喊道,“家主,家主!出了何事?好好說,好好說,不要動道文啊!”


    門內依舊傳來李道文的慘叫聲。


    許久之後,門開了。


    趙氏直接衝到門內,看著趴在地上渾身血跡的李道文,她不禁立馬衝到李道文身邊,替李道文擦了擦臉,“道文?道文?你還好嗎?別嚇娘啊。”


    地上意識已經有點模糊的李道文看著趙氏,開口喃喃道,“母親……母親,孩兒不是故意的……”


    看著李道文如此慘狀,趙氏不由得怒火中燒,她轉頭朝向坐著的李家家主李維賢道,“文兒這是做錯什麽了?!你居然如此罰他?他可是你的親生孩兒!”


    李維賢坐著不動如山,聽到趙氏的質問,他剛下去的火又冒了起來,“你去問問!你去問問這個孽障做了什麽?!他不是不清楚如今世家的處境,如今已經夠艱難了!他是怕皇帝抓不住我們的把柄嗎?還專門往太子麵前送!”想到自己的好兒子李道文做的好事,李維賢就不禁火冒三丈。


    見狀,趙氏直接問李維賢身後的管家,“道文到底做了何事?”


    “夫人,公子醉酒後調戲了‘巽’的少宗主,並且還是在太子殿下麵前。公子是被太子的貼身侍衛押送回來的,還說讓公子好好反省,此事不會輕易了解的。”頓了頓,管家補充道,“皇昨日在宮中接見了‘巽’的少宗主,並於今日早朝表示,‘巽’的少宗主此次前來是為了調查前段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刺殺一事。”


    聞言,趙氏腿一軟,身後的嬤嬤急忙上前扶住趙氏。


    “行了,你退下吧。近日來好好看著你的好兒子,讓他好好反省。”李維賢招招手,讓人把李道文攙去醫治了,“我去找舅兄商議一下。”


    “好好,好的。”趙氏回道,“你快去,我會好好看著文兒的。”


    趙府


    書房


    “舅兄,事情就是這樣。你說,要不要讓道文主動到太子府向‘巽’的少宗主賠禮道歉?”李維賢坐在椅子上,將事情講給了趙家家主趙坐辭。


    聽完,趙坐辭沉吟半晌,“不用。就是等太子和‘巽’少宗主一起拜訪時,你讓道文好好道歉就是了。”


    “好。”李維賢應道,“那下一步該如何行事?錢周兩家已被除,剩下三家不可能獨善其身的。”


    聞言,趙坐辭也道,“沒錯,不能坐以待斃。兔死狐悲,褚達可不是殺雞儆猴,他這是磨刀霍霍。既然如此,咱們就先下手為強。”


    想了想,趙坐辭朝著李維賢道,“你最近多親近親近太子殿下,看是否能把太子殿下拉到我們的陣營裏。世家隻要生存,作為回報,我們可以將他提前送上皇位。”說完,沉默了一下,趙坐辭又問道,“你說,除了太子殿下,剩下的幾位皇子中誰可擔當大任?”


    “這?”聽懂了趙坐辭的意思,李維賢不由有些意外,“這,不妥,不妥呀。”


    “賢弟,這場鬥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提前想好後路啊。”趙坐辭勸道,“再者,這也是太子殿下這條路走不通後的下下之選。”


    聽了趙坐辭的話,李維賢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二皇子不良於行,三皇子平庸,隻有四皇子和五皇子還尚可。但是同太子殿下一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隻是後路。”趙坐辭接話,“財帛動人心,能與世家合作的,也隻能是能動的了心的人。”


    “……也是。”李維賢開口。


    “賢弟,不必過於擔憂。你可先讓人接近太子殿下,能拉攏最好,這是萬全之策。”趙坐辭開口勸慰,“我做事後準備。如果太子殿下那條路走不通,我們也隻能拚了。”


    “好。”李維賢摸了一把臉,道,“那舅兄,我就先回了。我回去好好想想,如何行動。”


    “嗯,”趙坐辭頷首。


    等到李維賢走後,一道聲音從後麵傳了出來,“想不到,你連你的同盟都騙啊。”


    看著走出的人,趙坐辭歎了口氣,“沒辦法,李維賢過於謹慎。如果不這樣,他會直接置身事外,我們就沒有幫手了。”


    坐下的男子道,“也是。不過,你準備扶持四皇子還是五皇子?”


    “四皇子和五皇子其實能力相當,不過相比五皇子,四皇子野心更大更容易操控,但就怕日後他反悔。因而尚且還沒有定論。”趙坐辭道,“堂主,你認為呢?”


    黑衣男子,也就是‘巽’的朱雀堂堂主何亞風思索了半晌,道,“如果計劃成功,到時候做決定的也不是他,他隻是個傀儡而已。而我和路陣,與你們世家也沒有利益衝突,完全可以放心。”


    “你說得對。”趙坐辭頷首,“那就選定四皇子吧,稍後我會親自和他接觸的。”


    “嗯,”何亞風說道,“盡快動手吧。我這邊也要動手了。”


    “好。”趙坐辭開口。頓了一下,他問道,“‘巽’的少宗主為人處事如何,你知道嗎?”


    “木蒔?”何亞風思索了一會兒,道,“四堂堂主中隻有青龍堂的堂主木瑞青和木蒔還比較親近。她不常待在‘巽’,學了東西就外出遊曆了,和宗主少時一樣。因此,我對她的了解其實沒有很多,隻見過寥寥幾麵。”


    “那,”聞言,趙坐辭有些擔憂,“她此次前來調查皇被刺殺一事?應該不會查到我們吧?”


    “不用擔心。‘巽’的組訓是不參與四國爭鬥,作為被宗主親自教導的少宗主,她可和我們不一樣。你們世家可不是她此行的目的。”看出趙坐辭的懼怕,何亞風嗤笑,“我才是她此行的目的。不過,我不了解她,她也同樣不了解我。除非宗主親自前來,不然事情不會脫離掌控的。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趙坐辭聽完,鬆了一口氣,“能少牽扯東奚之外的人就少牽扯。”


    “嗯,她這邊我來應付。如果她拜訪你們,你們就照常迎接就好。”何亞風說道,“四皇子那邊,加快進度。”


    “好。”趙坐辭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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