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檸兒把父親的遺體火葬了,裝在一個小小的骨灰盒裏。她沒有遵照父親在信裏說的那樣,還是舉行了簡單的葬禮。


    父親即使要離開,也要體麵而莊重地離開。她不想將來有一天有人提起他,還要忍受背後人的輕聲細語。


    在布置葬禮要準備的東西之前,她接了徐娜再次打過來的電話。徐娜得知她父親去世的消息很是驚訝,問需不需要她幫忙。


    顏檸兒說不需要。她爸爸的事,自己一個人處理就好了。


    同預想中的那樣,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少,大多是父親以前的同事,一些長輩之類的。沒有朋友來看顏檸兒,畢竟,她現在也沒有朋友了。隻有徐娜特意跑過來看了自已一眼。她陪在她身邊站了一會,跟自己說了些什麽,又因為劇組有事,先走了。


    顏檸兒身著黑衣,頭戴白花,從頭到尾跪在爸爸的牌位麵前,偶爾會有人來問候她,她便微微向他們鞠個躬,他們會對她拍著肩膀說些安慰的話,顏檸兒隻是點頭。


    葬禮結束了,所有的人都走了。打掃場地的阿姨在外麵收拾著東西,顏檸兒跪坐在地上,看著前麵父親照片裏的樣子。他就算在照片上也都是板著臉的樣子,沒有表情。那一瞬間,顏檸兒覺得他很陌生。


    父親走了。她終於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這世界上了。


    剛操辦完父親葬禮的那幾天,顏檸兒過得很辛苦。她抱著父親的骨灰回到住的地方,看到房子裏的每一處地方,都仿佛是在給她的心壓上千金巨石,讓她喘不上起來。


    她沒有換衣服,仍舊穿著葬禮上的那件黑衣,睡在客廳的地板上,看著懷裏的骨灰盒隨著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就像等待著她的生命結束。


    有段時間,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還在原來的地方,顏檸兒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她渾身沒有力氣,連翻身都不想翻身。


    就這麽跟爸爸一起去死,也是好的。有那麽一瞬間,她的腦海裏有這樣的念頭。


    後來,顏檸兒家的門被敲響了,她依稀能辨認出外麵是徐娜的聲音。她在喊她的名字,顏檸兒不想去開門,她什麽都不想做。


    聲音消失了。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她的意識模糊,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響聲。她睜開眼睛,看見徐娜出現在自己眼前,她眼神焦急,似乎在大聲地說些什麽。


    等到顏檸兒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醫院了。她的手上插著針頭,床上還放著閃著亮光的儀器。她眨了眨眼睛,看著四周,沒有人。


    顏檸兒對醫院這種地方實在是怕了,每一次在裏麵都沒有好事發生,她掙紮著起身,把手上的針拔掉,就要下床。隻是還沒走幾步,就被從外麵趕過來的徐娜抓個正著,讓她重新躺在床上去。


    “你下來幹什麽?什麽事急的你非要下床。”


    “我想回去。”


    “回去還躺在地上不吃不喝?”徐娜說:“別鬧了,姑奶奶,好好養著身子吧。”


    ------題外話------


    明天休,我真的要一滴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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