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玉一連數日陪在然姬身邊,倒不是真像侍女們說的那樣珍視她,而是為了查明一件事情。


    隻可惜,他虛與委蛇的同她在一個屋簷下,愣是沒看出一絲破綻來。


    幾番試探驗證,得出的結果都是她是真的有了身孕,可他明明??


    胤玉越想越氣,一肚子的無名火無處可泄,隨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還未飲便丟到了桌麵上。


    茶水流瀉的四處都是,然姬看著那杯精心調製的茶又泡了湯,連忙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柔聲細語的道:“殿下這是怎麽了?是然兒泡的茶不好喝嗎?那然兒再去泡一壺。”


    “不必了!你身子不適好生歇著吧。”說罷,他起身出去了。


    胤玉一走,侍女鹿兒連忙上前攙扶住然姬,不解地問她:“然姬,你為何不攔著太子殿下?”


    然姬揮開她的手,笑的誌在必得。“急什麽,我知道殿下會去哪裏,不過他去了也是白去,要不了多久,他會回來的。”


    然姬心裏知曉太子殿下信不過她,自己也沒那麽容易糊弄過去。所以,當她成功過了第一關後,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了那幾個侍女去塵荒麵前演了一場戲,又特意派人去鬆了看守。


    為的,就是讓塵荒靜悄悄地離開太子府。


    胤玉出了白院,心思仍然沉浸在然姬有孕的事實上。


    雖然他收然姬並不是因為喜歡,可然姬名義上還是他太子府太子玉的人,這人手指他都沒碰過,無端端地就有了孩子,這事是個男子都不能忍,更何況他!


    胤玉此時十分後悔自己當初就不該可憐她,果然應了人界常說的那句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胤玉麵色陰鬱,抬腳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麽來,腳步一轉,急匆匆地朝青荇院而去。


    胤玉一路心急火燎地,這幾日自己一心想著查那件事,竟將與塵荒約定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從白院出來後,方才想起來。


    如今府裏傳的沸沸揚揚,也不知她聽到了會不會難受,一想到她可能會哭,胤玉立即加快了腳步。


    當他一腳踏進青荇院內,隱隱覺察到院裏的氣氛不太對。平日裏她不當值也不會四處亂走。可現在他怎麽感覺不到一點她的氣息。


    “塵兒??塵??”胤玉喊著喊著,突然緘了口。


    他眸光落到院中的那片草葉上,先前那片剛剛抽芽的草葉,已經被寒冰覆蓋住了。


    這片草葉是塵荒來青荇院後種的,專門為了燒茶所用,她極其愛護。冬日裏難以存活的時候,她還會耗費靈力護住它們。


    可現在,她竟將種了一千年的草葉封存了。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才能親手毀了它們?


    胤玉忽然感覺心口有點涼,如同被寒冰凍住的草葉一樣的冷。


    他連忙往茶桌的方向看去,那裏依然是空無一人。桌上的杯具倒扣擺放齊整,一看便是許久沒有動過了。


    這一望之下,胤玉似乎連腿腳也有些無力了。他慢騰騰地往臥房那邊去,推開門,房內亦是冷冷清清。


    他站在門口呆望了一會兒,似乎是想等著她從哪裏跳出來。


    等了好半晌後,身後依舊靜悄悄的。他沒有再回頭看,抬腳進去了。


    屋子一如往常簡潔明了,他一眼就望見桌上的紙條,看還是不看?


    胤玉仿佛被定住了,為這麽小而簡單的一件事犯了難。


    最終他還是走上前去,因為心裏還有一絲期待。


    胤玉拿起紙條一看,寥寥幾句,去意已決,人無跡可尋。


    桌麵上擺放著一個精巧的小布囊,不用看,也知她定是留了幾片草葉給他。


    胤玉無聲苦笑,她總是這樣,一邊做著無情的事,一邊還為他著想。


    胤玉手指磨擦著特製成的寶囊,好似碰到了她微微涼的指尖,他忍不住轉目回望,身後之餘空蕩蕩的微風。


    你為何不願等我回來說與你聽,你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了,說好的忠誠,說好的承諾都是笑言嗎?


    胤玉想著她說過的話,落寞的出了青荇院。


    此時,他還不知塵荒出走的原因。亦是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落寞。


    隻道是,從此以後再也吃不到她燒的茶;再也不能逗她玩;再也不能借助她的靈力修行,才會如此難過。


    兩件事纏攪得胤玉心煩意亂,也分不清究竟是為了誰憂心,之後靡靡數日美酒作伴,喝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有時醒了,亦然不知白日黑夜,不識眼前何人。


    然姬趁此機會動了幾回心思,好不容易將人弄到白院了,不是她一靠近過去,太子殿下聞出了味道不對趕她走。要不就是醉的人事不知。


    折騰了幾次均不奏效,然姬怒了,喝令藥醫給殿下醒酒,且隻能醒的半夢半醒的狀態最好。


    藥醫待在白院也有些時日了,然姬折騰的這些事他都看在了眼裏,本就不齒她的行為。沒想到她居然下此令他惱羞的命令!


    藥醫心裏十分不喜,明麵上不敢違背,暗地裏卻下足了藥量,足足解了三四日,到了第四日的午後,胤玉才醒了酒。


    “我這是在哪?”胤玉頭痛欲裂,頭暈目眩的看著一旁的藥醫。


    “殿下醒了?這是您的臥房。”胤玉一醒,藥醫頓時鬆了口氣。


    胤玉按著額角一副痛苦萬分的表情,“本殿這是怎麽了?”


    “殿下怕是得了相思之疾!”


    “何為相思之疾?”


    “相思之疾,是思念一人所致。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睜眼閉眼盡是那人,會因她笑而笑,因她哭而疼。以上症狀殿下可有之?”


    “此病如何醫?”胤玉懵懵懂懂,以為是中毒了。


    “隻要殿下見到那人,無藥亦可痊愈。”藥醫笑著探了探他的額頭,又叮囑了一句:“殿下心中惦記的事,這幾日或許會有些眉目,勸殿下莫要再醉酒了!”


    “好!有勞藥醫。”


    “殿下歇著,我退下了。”藥醫說著,躬身退了出去。


    胤玉兩眼凝著床頂,將藥醫的話又對應了一遍,確實是一一對症。看來自己得去尋她解了這病症才好。


    翌日,胤玉徹底的醒了酒,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打理自己,收拾完後,就去了書房處理公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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