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躲不掉,一切都是劫數!


    杭一合躺著床上呆呆地看著床頂的雕花,整個眼神是渙散的,腦海裏反複的在想這句話,當初別人替自己擋了鏢,這次怎麽也躲不過了。


    發了很久的呆,他將兩隻手抬起,每隻手上都拿著一枚飛鏢,他將飛鏢重疊在一起,可謂不差分毫,這顯然是同一個組織的飛鏢。也就是說雲微度跟之前刺殺自己的人是同一波,都是青陽公主的人?


    “嗬嗬嗬”杭一合冷笑了兩聲,卻扯得傷口一陣鑽心的疼,使他麻痹的神經再次緊張起來。這死女人,刺得還真深啊,剛才大夫又劃開了好大一條口子才把飛鏢取出來,任憑大夫技藝再精湛,動作再輕柔,那刀子劃肉的疼痛是不會減輕的。對於一個養尊處優的國公之子,文弱書生來說,簡直跟要他的命一樣。


    庾珩被杭一合撕心裂肺的嚎叫震得耳朵疼,趁著杭一合安靜的間隙,他也到回廊下坐著,出神地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他現在可以肯定一點,雲微度不是墜兒!


    因為墜兒是溫柔的,別說舞刀弄槍使飛鏢,她就連說重話都不敢。而且,如果她是墜兒大可取下麵紗,澄清誤會就好,何必利用慌亂逃跑。


    可是,如果她真的不是墜兒,那麽她是誰?看她的身手,一般的人三五十個也不是對手,必然是受過專門訓練的。那麽,她來長洲的目的是什麽?今天她確實對杭一合下手了,可不能保證這隻是慌亂失手。


    由於自己特殊的身份,他不得不反複琢磨其中的每一個細節,一種強烈的預感告訴自己,長洲不安全了,必須得走。


    “哎喲...疼...”房裏傳來杭一合疼痛的呻吟,庾珩回頭看了一眼,是啊,我要是走了,這個小子且不就隻剩等死了。反正都要走,反正要去收拾水盜、山賊,不如帶著這個拖油瓶一起吧。


    庾珩的母親在生下他後不幾年又生下了一個兒子,也就是神世帝的五子,算起來年歲也跟房裏哼哼唧唧的杭一合差不多大。庾珩相信自己是一個注定沒有親情的人,母親嫌棄,兄弟攻擊,妻子兒子橫死,唯一對自己好的父親現在也不聞不問。於是,心底裏有時候真把杭一合當作親人一般對待,雖然在京都時二人未曾謀麵,但總有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氣息。那麽熟悉,那麽可貴。


    “別動,你好好躺著,讓傷口長好一點再動吧。”庾珩難得輕言輕語地對待杭一合一次。


    “以前你在戰場上,應該看慣了這樣的場景吧?”杭一合問。


    “你是在侮辱神世的將士嗎?”庾珩答道,冷冷一笑,對杭一合說:“我見過眼珠吊在臉上,還再拚死刺向敵人的;斷了手,破了頭還愣是砍下敵軍戰馬腿的;還有失去雙腿卻死死咬著敵人脖子不放的...”


    “好了,好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希望你多對我好一點。”杭一合知道,再讓庾珩說下去,他的血腥故事可以寫成一本書,自己是斷斷比不過的,趕緊打住。


    想起戰場上死人堆裏撿命的往事,庾珩總是一臉沉重,可看著眼前天真的杭一合,他不覺抿嘴笑了,那些將士戰死沙場為的什麽?不就是更多的人可以不死,可以平安而有尊嚴的活著嗎?


    杭一合說傷口疼,庾珩幫他看了一遍,說:“今天還要再疼一會兒的,劃開的肉長在一起總是需要時間的,但是你的傷口不大,男子漢大丈夫,別矯情了。”


    “我給你看一個東西。”杭一合說話間從枕頭下取出那兩枚飛鏢,遞到庾珩眼前。


    “刺殺你這樣的需要兩枚飛鏢嗎?”嘴上雖然這麽說,手還是接過飛鏢仔細的大量起來,這紋路材質,這條致命的放血口,可以說是他們的獨創。庾珩大拇指輕輕撫弄著飛鏢上的紋路,嘴裏輕輕說出一個杭一合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詞“血羅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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