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說著,對林霜霜故作神秘的笑起來,白胡子翹翹,像個老頑童。


    這個信息太重要了,林霜霜反過來開始哄他:


    “呃……大爺,不如您給我說說,要是您說的我心動了,說不定我就拜您為師了嘛。”


    心裏:你趕緊說,說了我好讓師父把你的幫凶一並收拾了!


    老人捋捋胡子:“喲,你這麽想知道啊,那行,你把這個鼻煙壺送給我,我就告訴你。”


    林霜霜一揮手:“行吧,我給你了。”


    老頭高興得不得了:“哎喲太好了,哎喲,好孩子!成,反正你一定能是我徒弟,我不妨告訴你一點點。你看這世上的人……”


    老人伸出手指頭,指著路上少量的行人。


    此時五點多了,路上的人比之前多了一些。


    林霜霜不知道他要說什麽,隨著他手指看著。


    就聽他用愉快的語調說著:


    “這些人啊,大多數都是普通的人,我不是指相貌指能力哈,我是指這人體的資質,大多數人隻是能吃能喝能蹦個半米高,但卻有些人,他們除了能吃能喝能蹦跳,還有別的特別的能力,比如說:有的人能一嗓子就嚇死人的,有的人能一眼看穿你肚子裏有沒有蛔蟲的,這種人,你知道該叫啥?”


    他眨巴著老眼睛,炫耀似的看林霜霜。


    林霜霜背脊裏開始覺得一陣涼,再一陣熱。


    她眼珠子有點呆滯:“您,您老,到底想說什麽?”


    老人依舊愉快:“嗐,小丫頭沒見識過啊,我是說,這世上,有那麽一小小、小小簇的人,是有特別能力的,那就叫異能者!你大師兄啊,雖然我看不太上他,但他比一般的人都厲害,比一般的異能者都厲害,所以呢,他就管著那些異能者!哈哈哈,那你說,你大師兄是不是很重要?”


    老人捋須微笑。


    六月末的早上,林霜霜竟然大力的抖了抖。


    她的眼睛,慢慢的從老人身上收回來,嘴巴張開又合上,合上又展開,忽然的,她轉身,一把揪向老人的胡子。


    眼看著就要抓住了,可下一秒,林霜霜發現,自己手裏抓了個空。


    老人依然在捋須,身子卻分明的平移開了林霜霜一米,此時微偏著著頭,不解的看著林霜霜:“小丫頭,你想幹什麽呀?”


    林霜霜緩緩收回手,臉抽了抽,說:“那個,大,大爺,您能不能告訴我,您的胡子,為什麽是假的?”


    老人撐大眼,趕緊捂住嘴:“咦?你怎麽看出來是假的?我粘了一天才粘好的哦!”


    “您,您為什麽要粘胡子啊?”


    “唉!我……一言難盡,一言難盡,不知道怎麽跟你這個小丫頭說,反正我不小心把胡子燒了,可誰不知道我笑麵鷹王是有胡子的老壽星啊,我就弄了一點粘一粘,你別告訴人啊!過段時間我胡子長回來了,就不用粘了!”


    老人說著,皺著眉頭,在自己的嘴唇那兒又按啊按的。


    林霜霜的心跳啊跳的,說:“您,那您能告訴我,您的徒弟,他姓什麽呀?”


    老頭一抬頭,又是老頑童似的樣子:“這個你也想知道啊?不能告訴你。”


    微風吹過,行人路過,有等車的人也停駐在這個車站。


    林霜霜聽見自己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小小的,輕輕的:“那個,您的徒弟,他不會是姓……明的,對不對?隻要不姓明,姓啥都可以。”


    老人猛一轉頭:“咦?你,你,你說什麽?”


    林霜霜身子縮了縮:“沒,我沒說什麽。”


    “不,我聽見了!你怎麽知道,你大師兄姓明?嘶……小丫頭,你,你,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我……我……大爺,您看,車來了!”


    林霜霜伸出手指頭往前麵一指,一輛公交車搖搖晃晃的在過來。


    老人目光剛往那邊看了看,林霜霜轉身就撒丫子跑。


    媽媽呀!


    闖禍了!


    這次真的闖禍了!


    師父的師父,會怎麽懲罰她呢?想想都害怕啊!


    先跑,跑了給師父打電話請示!


    誰能想到,師祖是這個形象的呢?她的腦子裏,一直覺得師祖就該是師傅那樣,嚴肅極了的人啊!


    林霜霜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啥也顧不上了,隻想跑。


    這個時候,她都開始嫌自己的旅行包礙事了。


    哎喲,那什麽芙蓉石可真沉啊,不然她還能跑快一點的,跑,她是戴宗都能跑過的人,現在趕緊跑,這一帶她熟悉,往偏僻的地方跑藏起來,不然下一刻肯定得出事!


    可是,還是出事了。


    林霜霜覺得自己已經跑出很遠了,到了靠近仇玉婷倉庫那邊的小路了,但是,她就覺得自己後腦的馬尾巴,被人揪住了。


    跑不了了。


    老頭的聲音飄飄忽忽的響在耳邊:“小丫頭,你做了什麽虧心事?你跑什麽?”


    林霜霜都快哭了:“您,您放手,我有事,我有急事,您放手。”


    老頭沒放手,就站在林霜霜身後,可林霜霜發現看不到他,隻聽見他說話:“喲,什麽急事啊?你給我說說,說明白了我就放開你。”


    “大爺您看您,姑娘家的事,怎麽能隨便說呢,您放開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那你把包給我,我幫你拎著。”


    “我……行,我把包給您。”


    林霜霜立刻把手裏的包放下了。


    可是,老人的聲音反而更疑惑了,說:


    “哎呀,不對了,你肯定做虧心事了,你個丫頭啊,我求你求了一路你不肯把鼻煙壺換給我,這會兒連包都舍得了,你肯定做大虧心事了!說吧,到底什麽事?是不是你那本《雷電點穴手》,是偷的?”


    “啥《雷電點穴手》呀?我不知道您說什麽!”


    “不知道?你看的那本書啊,雖然封麵沒有字,但你看得那麽認真,你不知道是《雷電點穴手》?說吧,是不是偷的?”


    “不是不是,我給你保證,我絕對不是偷的,您先放開我,放開我給您說。”


    “成,我放開你。說吧。”


    老頭手倒是放開了,但林霜霜後背一陣風過,她就覺得腿完全不能動了。


    這種感覺真不好啊!


    而老頭,晃著他頭頂的白揪揪,從林霜霜身後頭轉到身前頭:“不是偷的,那哪兒來的?老老實實的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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