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冰冷的手銬貼上林湖寶手腕的時候,林湖寶嚇尿了。


    真嚇尿了。


    他哪裏料到,這下子是來真的啊!


    他抱住桌子,驚慌失措的大喊起來:“不不,不不,哎,那個,路桃花!你tmd坑我!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啊!”


    路寡婦就是路桃花。


    路寡婦也慌了,一手抱著孩子,一手過來扯手銬:“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唐誌新說:“放手。你打擾執法,我們可也是能給你處罰的!就算你現在在哺乳期,也可以延期執行!別以為用撒潑就能逃脫處罰,都像你們這樣,別人的日子不要過了!不是想認女兒嗎?認女兒就先認下遺棄罪!”


    路寡婦有點害怕的放了手,她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幾圈,抖著嘴唇說:“那,那把他帶走了,要,要關多久?關多久可以認,認女兒?”


    唐誌新看著她的神情,笑得不行。


    他也不急著鎖林湖寶另一個手了,反而和林湖寶說:


    “哎喲喂!林湖寶你看出來了沒有,你這個老婆,可不在乎你被帶走,她隻在乎什麽時候能認女兒!哈哈哈哈!不過,林湖寶,我們都是秉公執法的,我帶你走之前我得跟你說清楚,沒判刑前,你得拘留,拘留期間的食宿費用是要自理的啊。等判了刑以後,你還得勞改。”


    “要是家裏沒錢幫你付,你在牢裏可有苦頭吃咯!可你老婆還隻想著,你坐多久出來認女兒?哈哈哈哈,不如你先問問她,在你拘留期間的費用,她準備好了嗎?不能讓你一個人在裏頭吃苦啊,是不是?來來來,咱把手銬帶上,遂了你老婆的意,走吧!”


    唐誌新眼睛觀察著林湖寶的神情,忽然出手,快速而利落的,把林湖寶另一隻也拷上了。


    可真及時。


    因為林湖寶要氣瘋了。


    他手不能動,一轉身就踹翻了路寡婦:


    “你個死女人!你安的什麽心!我說你一味的挑撥著要我認要我認,敢情不是你坐牢不是你吃苦你不在乎啊!你個死女人,人家都說了,坐牢會死人的,勞改多麽苦,你是巴望著我去了牢裏,你就有好日子過了?你想得美啊你!”


    要說路寡婦這一腳可受得有點冤枉。


    她可不知道,被抓走了,還得自己負擔食宿;


    她還以為,抓走了,好歹家裏能少口人吃飯呢!


    反正林湖寶懶得很,不咋幹活,去坐幾年牢,回頭再認女兒,怎麽看也不吃虧,哪兒知道是這樣啊!


    路寡婦手裏抱著孩子呢!


    林湖寶這一腳踹倒她,她隻能用手肘支地,跌得可不輕,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


    路寡婦坐在地下“嗷嗷”的哭:


    “啊……不是的啊!我哪兒知道是要自己花錢的啊,啊,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啊,坐牢怎麽還能要我們錢啊,啊,欺負人啊,啊,欺負人……”


    窗戶外頭看熱鬧的人都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啊哈哈,她以為是去外婆家呢!”


    “哈哈哈,要說也對啊,要是坐牢也跟請客吃飯似的,誰還當好人啊!”


    唐誌新懶得理路寡婦。


    隻眼看林湖寶齜牙咧嘴的又要去踢路寡婦,唐誌新倒還幫著攔了一下,說:


    “好了好了,既然你認下了,那跟我們走吧,實在繳不出錢的,到時候多勞改幾年也就是了。”


    這話一說,真把林湖寶嚇得癱了。


    林湖寶當即就賴在地上不走了:


    “不不,我不去,我不去,我,我剛才瞎說的,我家沒丟過女兒,以前那些話都是開玩笑的,真的,我家沒丟女兒!同誌,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給你磕頭!”


    “咚咚咚”的,林湖寶不管不顧的給人磕頭,連人在哪兒都看不清,隻是哭得響亮:


    “嗚嗚,不要了,我不認了,我再也不認了!真的,我再也不認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同誌,你放了我,我家裏還有,還有……”


    林湖寶轉頭四顧,瞄到一眼路寡婦手裏的孩子。


    這個孩子,外頭這麽大動靜,他還是安然的睡著,兩隻眼睛閉著,眼睛之間的距離又平又大。


    林湖寶指著孩子說:“你看,我家孩子還小,我不能去坐牢啊,同誌,我真的不敢了,我再也不認冠軍了,我家也沒丟過孩子,我錯了!”


    唐誌新冷笑,搖頭,和歐陽一霖說:


    “歐陽科長,你看,現在這個人說他錯了,他家沒丟孩子,那麽你看,你們那邊要不要追究呢?”


    這位至始至終冷冷看著林湖寶的年輕男人,淡淡的點了點頭:


    “如果他不認女兒了,那也要在你們執法部門的見證下,寫個書麵的道歉書。因為他的事,給我省遊泳隊的黨橙橙同誌帶來了困擾,也有輿論上的損失,他必須先書麵道歉。等我和黨橙橙同誌聯係一下,是否馬上追究他損害名譽的事、還是保留這個權利。”


    “另外,因為他的打擾,給我們民政工作也帶來了麻煩,我們也需要他寫個書麵的說明,要公示的,不然以後都像他這樣,隨隨便便就跳個人出來說是冠軍的爹,來調查,我們還怎麽開展工作?”


    唐誌新就和地下的林湖寶說:


    “聽見啦?走吧,還是要去派出所一趟的。不過呢,既然你咬定你沒丟女兒了,也沒人起訴你丟過女兒的話,那也不會判你遺棄罪。就是你亂認女兒這個事,也得去說明清楚,要是人家冠軍不追究,你今天就能回來,要是人家冠軍追究,那就隻能再說了。”


    林湖寶抬著一張淚臉,可憐兮兮的問:“我,我都不認了,我怎麽還要去?”


    “你現在知道不認了?那你之前幹什麽了?人家電視台都要書麵道歉呢,你就能一句不認,就糊弄過去了?既然你沒丟孩子你說人家冠軍是你女兒,你這不是瞎認嗎?女兒能瞎認?冠軍能瞎認?走吧!去派出所寫道歉書去!”


    唐誌新和兩個同事招招手,兩人上來就把林湖寶拉走了。


    路寡婦追出來喊:“湖寶,湖寶,這怎麽辦啊?”


    但這聲音淹沒在眾鄉親的議論紛紛裏:“哈哈,要吃官司了,又說不是他女兒了!”


    “這種人,活該,真該把他好好關幾天。”


    “哎,那個冠軍,到底是不是他女兒啊?”


    “誰知道呢,就算真是,估計也不會認他的,認他這種人做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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