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消失蹤影的鳳橋和拳西兩人,一護等人也踏上麵前的石台,僅僅一步,就仿佛踏入了一片新的天地。


    四周依舊有著白色的霧,隻是和先前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相比,此刻眾人身邊的白霧就仿佛一片白紗一般。


    那巨大的黑色鳥居依舊佇立在不遠處的前方,兩邊卻是藤蔓密布的岩壁,這哪裏是什麽湖麵之上,分明是一條幽靜的山穀。


    “難道,我們是真的邁入另一個空間了嗎?”石田忍不住感慨了句,剛剛他可沒有一絲一毫類似經過穿界門的不適感。


    “誰知道是另一個空間還是簡單的障眼法。”平子懶洋洋地說道:“有限的幾次來每一次都不一樣,反正就是一個祭祀的地方,那群老家夥一直弄得挺神秘的。”


    “閉嘴,這裏是讓你吐槽的地方嗎?!”碎蜂壓低聲音嗬斥道:“雖然還沒進入神社,但要保持最高的敬意!”


    平子無奈地連點著頭:“對對對,不僅神秘,規矩還特別多……”


    “好了好了,我們就安安靜靜地走完這段路吧。”春水見碎蜂緊皺的眉頭,連忙出來打圓場,“說實話,我們離神社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呢。”


    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那巨大的鳥居背後是一條向上的山路,此刻雖然圍繞著眾人白霧已經淡了許多,但那長而筆直的石階依舊一眼望不到盡頭。


    如果那不知何處的神社真的在一座山上,他們所在的地方無疑是在山腳,而那山頂還隱藏在雲層之上,就如春水說的,他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呢。


    ……


    宏江雙眼緊閉站在神社前,寬大的紋付羽織袴隨著微風輕輕擺動,片片粉白色的櫻花瓣斜穿過頭頂的紅色紙傘拍在他臉上,卻又被他沉重的呼吸吹得老遠。


    看得出他有些緊張,這是種不同於生死之戰前的緊張,就好像即將登台表演的演員,區別隻是他緊張的不是接下來無法討好誰,而是單純地害怕自己表現不夠好,即使這份表現並不會給他帶來什麽實質性的東西。


    “你在想什麽?”夜一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同時,一隻小手自然地鑽進宏江的掌心,“難道,想著如果事情不對,再逃一次?”


    小小的玩笑讓宏江會心一笑,他緩緩睜開眼,穿著一身白無垢的夜一立刻占據了他的整個世界,寬大的兜帽遮住她大半的容顏,不得不說,今天的夜一真的美極了。


    “這次可不能逃了,畢竟是我‘自投羅網’的。”宏江開玩笑式地說道:“那群老家夥可不會因為我反悔就當我說過的話不存在。”


    “你還真想過再逃一次啊!”夜一佯怒道。


    宏江嗬嗬一笑,隻是把夜一的手攥得更緊了:“就算想過現在也來不及了,畢竟,我可是馬上就要進入溫柔鄉的男人了,哈哈。”


    “你想得太好了,隻有今天會特意對你比較溫柔,以後要是犯錯,之前我怎麽對你之後我還是怎麽對你!”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具有威脅的話,宏江一時間居然被有些花姐附身的夜一弄得有些懵,等反應過來他才微微一笑,“要是你對我一直溫聲細語的話,估計我才是第一個要瘋掉的人。”


    “你什麽意思,死魚眼!”


    “哈哈,意思就是你剛剛太刻意了,不適合你,哈哈哈!”宏江說了句,心中又默默補充道:“畢竟,不溫柔的你才是那個我愛的四楓院夜一。”


    隻是,少了後麵那句還是惹得夜一一頓輕拳伺候,當然,多了那一句說不定宏江還是會被打一頓。


    “神社之前需保持安靜,請蝶塚大人和夜一小姐注意一些。”


    穀凂</span>  兩人越來越放肆的打鬧終於引起了他們前方,今天負責祭禮儀式的神寺宮家的人的不滿,那古井無波但又蘊含怒氣的聲音如果有殺傷力的話,那宏江和夜一這兩個有些‘狂悖’的家夥肯定已經死透了。


    宏江和夜一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立刻停止了那小孩子一樣的打鬧,隻是互相牽著手靜靜等待著儀式的開始。


    夜一見宏江再沒了先前的緊張,內心也是平靜了許多,雖然她沒問宏江沒說,可她知道對方到底在緊張些什麽。


    百年前宏江逃婚雖然不是衝她去的,但挑在那個時候出走,即便沒有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帶來不可逆轉的改變,可依舊讓夜一心存遺憾。


    即使灑脫如四楓院夜一,也希望能在大家的祝福與見證之下,和自己心愛的人最終在一起,無關利益也無關立場,僅僅是一場婚禮那麽簡單。


    這樣簡單的心願隨著宏江出走,更隨著之後她和浦原的叛逃,要再實現已經太難太難了。


    當然了,以二人的性格,哪怕是在幾個人見證下的婚禮也並非是無法接受的。


    但說到底這還是一種逃避,至少在宏江自己看來是這樣的,如果百年前他沒有一時衝動,即使他要前往虛圈,但兩人的婚禮注定是瀞靈廷的一件盛事。


    說到底,一場盛大的婚禮是他虧欠夜一的,即便這不是必須的,但總歸是種虧欠。


    也不知道為什麽,宏江突然間就想起要舉辦婚禮,夜一有些意外,可心中還是希望當年的婚禮能夠在如今重新開始。


    而事實證明這很難,即使宏江再三退讓,時間也無法再回到從前了。


    拋開那百年後卸任的承諾不談,此刻宏江身穿的紋付羽織袴本身在身前身後以及兩袖處代表家紋的位置,此刻可是一片潔白。


    這讓身穿一身白無垢象征會融入丈夫家庭的夜一,也頗有種有家無歸的感覺。


    或許,他和宏江的婚禮還是會在眾人的見證以及親友的祝福下進行,可在瀞靈廷這個地方,他們的結合更像是兩個孤魂野鬼的報團取暖。


    更別說以宏江那個不吃虧的性子,既然那些老家夥一定要以此事和他交易,他又怎麽會甘心當那個隻是虧損的一方。


    讓一護等人也能進入神社參加儀式,這就是宏江的條件之一,也可以說是唯一爭取的條件了。


    無法完全延續過去的殘缺婚禮,再加上帶有立場交易的祝福,這讓宏江總有種沒有好好彌補夜一的遺憾。


    但在夜一看來,這就已經很好了。


    沒有家紋又如何,交易來的祝福又如何?


    潔白無瑕的白無垢加上沒有家紋的紋付羽織袴不反而讓這場婚禮變得純粹起來了嗎?


    被剝奪家族歸屬的她和本就孤獨的宏江,無比單純地想要走進對方的世界,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在夜一看來,這就是屬於她和宏江最好的婚禮。


    比百年前那場還沒開始的婚禮,更加美好更加堅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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