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姝與陸白隨帝尊入了內殿落座,陸白拿出一幅圖卷和一本名冊使靈姝遞上,九宸帝君接過,呈於帝尊。帝尊展開圖畫,隻見山川殷盛,劍閣崢嶸,險關要塞,據守難攻。細看畢交於九宸帝君,又去翻看名冊,都是些天界將帥,三教仙神的名諱。


    “仙君,錄這名冊是何用意?”帝尊不解道。


    “這是我近三日在山中所收信件的諸位仙神,察其語,聽其言,觀其行,從中挑選了一幹人,或可委任,以供帝尊參謀。魔族九合為一,今已成勢,怕是難免一場浩劫,需早作防備。”陸白坦言道。


    “仙君所言甚是!”帝尊思量道。


    “怕他作何?我自帥天兵天將平了他去。”九宸帝君朗聲說道,氣衝牛鬥。


    “有九宸帝君為帥,魔族自然不足為患。但依我愚見,還是不要強攻的好,縱能取勝,必然傷亡過重,宜善用計謀取之。”陸白對九宸帝君婉言說道。


    “天尊可有明示?”帝尊問陸白道。


    “他老人家已然知曉,天劫當有,非可力免。隻言要我等戮力同心,護衛道法。天尊亦不能染指紛爭,閉關參玄去了。”陸白正告道。


    “若依仙君之見,如何應對?”帝尊再問陸白道。


    “簡而言之,唯有三教歸一,合縱西方,或可一戰。亦不可貿然決戰,當分化瓦解十魔,各個擊滅。十指若斷,其勢自削。未可急功近利,當徐徐圖之。”陸白侃侃而論道。


    “正是此理,正是此理。”帝尊點頭感歎道。


    “言說輕易,行之卻難。當年諸葛武侯縱論天下三分,終不能一統大業,‘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太極浩渺,玄妙莫測。我輩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尚要眾誌成城,萬心如一,方可善終。”陸白神情凝重道。


    “仙君所慮不差。本尊以著九宸帝君調兵遣將,嚴守重天,迫不得已之時,便揮師東南,與魔族戰於大荒之中,不使人間罹難。”帝尊鄭重說道。


    “帝尊仁慈,普天之福!”陸白敬佩道。


    “此為本尊份內,責無旁貸。還請仙君周旋諸教,擱置爭議,同心同德,共赴劫難。”帝尊對陸白誠摯說道。


    “何須帝尊囑托,陸白受家師再造之恩,規訓之德,此生必以伏魔衛道為任,不敢苟且偷生。我自去竭力說服諸教,罷黜爭鬥,共禦魔難。”陸白慷慨陳詞道。


    “有勞仙君。”帝尊拱手致意道。


    “不敢當!討擾帝尊許久,陸白這就告辭了。”陸白辭行道。


    “仙君留步,坤極宮帝後那裏煩請仙君再去一敘。”帝尊和顏悅色道。


    “帝後有召,陸白敢不從命,這就過去。”陸白聽說帝後要見自己,卻不知所為何事。見帝尊顏色和悅,想必不會使自己為難。


    陸白帶著靈姝告辭帝尊,前往坤極宮。


    “帝後又要見我,未知何事。”陸白對靈姝說道。


    “莫不是要給你保個大媒,牽個紅線,成就個好姻緣麽?”靈姝笑侃道。


    “你就別拿我玩笑了,我現在哪有那份閑心。”陸白無奈道。


    “我還沒問你呢,你昨夜是不是去了碧瀟那裏?”靈姝突然問道。


    “我是去了,她有東西落在我房裏了,我去還她。”陸白知道瞞不過靈姝,也不想騙她,直接說出實情。


    “原來蒙在鼓裏的人是我,我還說他們怎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還傻乎乎的和他們爭辯,原來真有這事兒。”靈姝聽陸白說是去了碧瀟閨房,也不管他什麽理由,憤恨不已道。


    “你小聲點,別讓人聽見,好不容易遮掩過去了,就別再提了。”陸白求告道。


    “自己做的好事兒,還怕人說!”靈姝心中不是滋味道。


    “我做什麽了?什麽也沒做?”陸白辯解道。


    “還個東西要還那麽久,天明了才回自己房間?”靈姝質問道。


    “我去得時候見有人偷窺,所以才進了房間暗自查看,不想那人逃了。碧瀟公主受了驚嚇,不敢入睡,我隻好為她守夜,沒成想睡著了。我向你保證,我跟她什麽事也沒有。”陸白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誰信你的鬼話!你向我保證什麽?關我什麽事?”靈姝氣得不行,怒上心頭道。


    “我向你保證我是清白的,天地可證。”陸白隨口說道,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百分百的清白,話到這裏,隻能硬著頭皮說了。


    “你倒是落得清白!人家怎麽一個姑娘家怎麽辦?”靈姝相信陸白雖然荒唐,卻也不會有逾越


    之行,反而為碧瀟鳴不平。


    “是我顧慮不周,釀成此禍,悔之晚矣。事已至此,我隻能擇日去向碧瀟公主請罪。”陸白為此早已後悔不已,隻是無可奈何。


    “她能拿你怎樣?不過是忍氣吞聲罷了。”靈姝直言道。


    “我也悔不當初,卻已覆水難收,隻能盡力彌補了。”陸白無奈道。


    “如何彌補?”靈姝問道。


    “凡我所有皆可奉送,凡她所求,我必應之,可否?”陸白難為著說道。


    “恐怕隻有一個辦法可以徹底解決問題。”靈姝歎氣道。


    “有這樣的好法子?那太好了。”陸白聽靈姝說有辦法解決問題,滿懷興致的迫切問道。


    “你娶了她就好了。”靈姝盯著陸白道。


    “你這玩笑開的太大了,我如何娶她?我在道,她在魔,我有伏魔重任,她是魔帝之女,我們之間隔著鴻溝極淵,如何能到一處?”陸白認真說道。


    “你也是個沽名釣譽之徒!”靈姝嗔怪道。


    “我倒是想什麽也不在乎,安得自在。隻是此身許道,難在許人。若因一時流言蜚語,便要我娶了回去,怕是要修建三宮六院才行。”陸白悵然若失道。


    “為何?”靈姝不明白讓他娶一人,為什麽要建三宮六院。


    “難道與我傳出這種謠言的隻有她麽?如果要娶,第一個是要娶你,你與我同在一處千年了,形影相隨,有過多少閑話,你可數的清麽?因誤入瀟湘小築,與百花仙子也有流言,我是不是也該娶她?以你的主意,我便都娶回山麽?我隻一處梧桐院落,如何安置的下?”陸白嘻笑說道。


    “想的美!你怕閑話,我便離了你去就是。”靈姝聽他雖是戲言,卻想著自己伴他千年,期間多少故事,早已命運相連,如何再分得開。


    “你都不怕,我怕什麽?反正我已是名聲在外了。”陸白坦然笑說道。


    “好色之徒,也沒冤枉了你。”靈姝嗔笑道,不再和他置氣。心想我是不怕流言蜚語麽?也不知道我是如何隱忍過來的。


    “你放心!若我不死,必給你一個歸宿。”陸白握住靈姝的手,凝視著她說道。


    “你做什麽?讓人看見像什麽。”靈姝猝不及防被陸白握住手,有些驚慌,反應過來,又忸怩不安。


    “我是要你明白我的心。若我不能給你全部,也絕不讓你失去所有。”陸白真摯的說道。


    “快去見帝後吧。”靈姝推開陸白的手,羞紅了臉道,兩人已到了宮門。


    帝後見陸白來了,請了入座,今日並無旁人。


    “仙君真是郎才,哪裏都有桃聞。”帝後亦嗔亦喜道。


    “帝後說笑了,此是魔族詭計,欲離間我與仙神,我已向帝尊及眾仙神澄清,請帝後莫信。”陸白苦笑道。


    “老身是萬難相信的,魔帝之女如何非同尋常?竟能俘獲仙君之心?我天界仙子如雲,仙君盡可擇娶,又怎會偏偏去尋他魔族之女。”帝後篤定道,不肯相信那謠言。


    “帝後所言極是。”陸白尷尬笑道。


    “正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仙君屢遭流言,正因風華正茂,久自獨身一人所致。當擇娶良人,宜室宜家。流言不攻自破,於仙君也是安身立命的長久之計。”帝後規諫道。


    “帝後所言有理,隻是陸白無暇顧及此事。”陸白見帝後如此熱心,隻得盡力敷衍。心下隻想岔開話題,或是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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