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兒在皇宮裏瞎逛,鬱悶無聊地想起一首詩: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如今她也是一個困在宮裏飛不出去的可憐人。


    “秋竹回冷宮,教你找樂子去!”萱兒忽然想到以前她們班同學聚會時的遊戲,冷宮那麽多暗衛,完全可以動起來啊。


    萱兒興衝衝回到冷宮,把暗衛全逼了出來,讓他們排隊站好聽她說遊戲規則:“你們聽清楚了,一會我們玩馬蘭花開的遊戲,一會你們一起問我馬蘭花紅,馬蘭花豔,馬蘭花開幾朵?我說什麽數字,你們就按數字抱成一團,落單的就要挨罰,嗬嗬,今天早上狂笑欲哭液的滋味……”暗衛們麵色大變,誰來解救他們呀。


    “肯定不會再給你們嚐了。”暗衛們籲了一口氣。


    “但是,懲罰的法子我有千千萬,所以你們待會要認真對待呀,不然……”暗衛們的心又提起來了,嗚……皇上快來救救他們吧。


    “遊戲開始,你們趕緊問我,秋竹,你注意看一會誰落單。”萱兒看著暗衛們不斷變化的臉,心情大悅。


    “馬蘭花紅,馬蘭花豔,馬蘭花開幾朵?”


    “三朵!”


    暗衛們趕緊找人抱團,一臉色黝黑的暗衛很不幸落單了,他惴惴不安地被秋竹請了出來,其他暗衛也是滿臉同情地看著他。


    “超級無敵癢癢癢?還是渾身無力酸酸酸?”萱兒笑嘻嘻地看著那暗衛,看他黝黑的臉變慘白,“這是對付敵人的,怎麽可能用來對付朋友呢?就罰你來十個後滾翻吧!”


    那暗衛一聽,精神一振,馬上在庭院裏一口氣做了十個後滾翻。


    “好!”大家都喝起彩來。接下來暗衛們越玩越開心,冷宮裏時不時傳出陣陣爽朗的歡笑聲和喝彩聲。南宮淩還沒到冷宮,就聽到冷宮裏喝彩聲,嬉鬧聲一浪浪地,他心急一躍而起,在空中幾個來回進了冷宮。


    正玩得開心的暗衛一看皇上駕到,馬上跪下叩頭請罪,一個個之前還盼著皇上過來解救,現在則一個氣都不敢喘,隻望皇上趕緊離開冷宮。


    南宮淩進來看到暗衛們忙著三三兩兩抱團,秋竹在追著數數,萱兒居然一腳踩在椅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拿著一根柴火在大喊“加油”!他的腳步在空中一頓,差點沒摔下來,而隨後跟來的東方廷就真的在落地時摔了。


    “你們都想回颶風營去?”暗衛們皆低頭不敢言。


    “你別怪他們,是我在宮裏無聊,逼他們陪我玩的。”萱兒看著南宮淩臉色陰沉又開始散發寒氣,很是替暗衛們擔憂,畢竟在這個皇權世界裏,他一句話就可以決定暗衛們的生死。


    “全部退下,朕不希望再有下次。”暗衛們呼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萱兒一眼,瞬間消失了。東方廷和秋竹也趁機隨著閃人,皇上很生氣,能避就避。


    南宮淩看著瞬間落寞的萱兒,心雖不忍,但該有的原則還是不能縱容她,不然她都要反天了。


    “身為才人,卻和暗衛瞎混,舉止粗魯,從明天起,朕會安排林嬤嬤過來教你規矩,什麽時候學好了,什麽時候朕允你可以自由出宮。”南宮淩訓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萱兒看著南宮淩離去,鼻子一酸,眼睛一閉,眼淚就止不住流了下來,他第一次對她說“朕”,他在北蒼國那受了氣,嫌棄她給他惹麻煩了?萱兒咬著嘴唇,強忍著不嗚咽出聲,他居然嫌棄她了!當萱兒回到寢室,抱著被子,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暗衛們皆麵麵相覷,手足無措,替萱才人傷心。


    第二天一早,哭腫雙眼的萱兒被秋竹搖醒:“老大,林嬤嬤馬上過來了,趕緊起來,不然待會得餓肚子上課了。”


    “南宮淩就一混蛋王八蛋!他討厭我就貶我出宮,幹嘛請什麽林嬤嬤來折磨我?”萱兒想起《還珠格格》裏的容嬤嬤,心裏不免打顫。可是如果她真敢拿針來戳,大不了就下點超級無敵癢癢癢。


    “老大,皇上說了,如果你不好好學好規矩,青風山你就別想占了,還有才藝大賽也會改在皇家賽場別院,取消商業廣場的舉辦資格。”


    “南宮淩他吃錯藥了嗎?還是昨天他去驛館被懟了?”


    “追風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逐月什麽都不肯說。”


    “南宮淩大混蛋,氣死我了。不就學禮儀嗎?我學,等我學會出了宮,我再不回這鬼地方。”萱兒感覺禮儀沒什麽難學的,電視裏平常演的宮廷劇那些動作她都做得來。


    萱兒剛洗漱完,還沒開始吃早飯,一個身穿藍色宮裝,梳著盤雲髻,手持一金色竹鞭,五十左右,臉嚴肅而凝重的嬤嬤就走了過來,身子微微一傾:“老奴林嬤嬤見過才人,才人吉祥。”


    “嗯,嬤嬤早上好,你等一下,等我吃完早飯再跟你學規矩。”萱兒見她行禮,以為這古代畢竟是有君臣之分,這林嬤嬤應該不會為難她。誰知她話音剛落,手上就挨了一鞭。


    “才人位居七品,我雖為婢,卻屬於從三品,才人見我應起來行躬身禮,以名自稱,不可稱我。授課時間到了,請才人移步。”


    萱兒此時才知道自己這個才人除了妃嬪可以欺負,就連掌事嬤嬤都可以欺負的,南宮淩這混蛋,居然如此羞辱她前身。


    “哎喲!”萱兒臂上又被抽了一鞭,秋竹在一旁看著想過去把這林嬤嬤踹飛,可是想起皇上的警告,她也隻能除了同情還是同情。


    “才人,這上課就有上課的規矩,老奴還沒開始正式授課,才人就心神不專,可是在怪老奴?老奴手中的金鞭乃是皇上所賜,又或者才人是在責怪皇上?”


    “不,我不敢。哎呀!”萱兒話音剛落,又挨一鞭。


    “老奴方才才說過,才人在此你位份高的人之前,不可稱我,要謙稱妾身或本名為名。”


    就這樣,萱兒為了她的青風山和商業廣場開始了她忍辱負重的宮廷禮儀學習。一天下來,她的雙臂全是鞭子抽過的痕跡。她以為輕而易舉的事情,如今變成了比高考還痛苦的事情。稱呼,行禮,跪安,福身等的姿勢,甚至甩帕,走路的動作都得學。


    林嬤嬤授完課離開後,秋竹看著萱兒傷痕累累的雙臂,心疼得落淚,輕輕地給她擦百花白露膏。


    “老大,這林嬤嬤太毒了,皇上太狠,太過分了。”


    “是十分非常狠,他就是無情無義,之前還裝模作樣,現在也不知是吃了什麽藥,就一變態大麵癱!以後我都不會再搭理他,我明天好好學,學會我就離開皇宮,離開京城,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他。”萱兒無比心酸,上官雲飛一轉身就變了心,另娶她人,南宮淩就因為她殺了北蒼國八皇子,他就來撒她的氣。萱兒抬起被抽得體無完膚的雙手,禁不住傷心痛哭。


    南宮淩進來看到萱兒的手,心裏震驚無比,本來白嫩的雙手,紅色見肉的鞭痕一道道交叉著,觸目驚心。他是叫人給了林嬤嬤一鞭子,可他已經囑咐她隻能嚇唬,不可傷人。這林嬤嬤居然恃著她是母妃的貼身近侍,仗著他念母妃情分上對她的尊敬,如此傷萱兒,她怎麽敢?


    “萱兒,你怎麽任由她打你,我,你都敢踹,你為什麽……”


    “別再假惺惺了!不是你賜的鞭子嗎?不是你說我敢動手,青風山,商業廣場就要遭殃嗎?你的臉皮怎麽那麽厚?”萱兒站起來回寢室,就叫秋竹把門關了。


    南宮淩此時恨不得抽自己,他是生氣她和暗衛沒規沒矩,他隻是想她學好禮儀,將來可以母儀天下,可他萬萬沒想到會把她傷成這樣。這次萱兒定不會輕易原諒他,他們的關係比剛開始還冰。南宮淩轉身走出去,叫逐月把林嬤嬤帶過來。


    “老奴叩見皇上,皇上萬福。”


    “誰給你的膽子,你居然敢傷她?逐月,她怎麽抽的宣才人,你就怎麽抽她。”


    “皇上,老奴可是月妃最信任的人,從小照看你,這鞭也是皇上所賜,如今又怎可為一個才人來鞭笞老奴?”


    “逐月,抽!抽完後遣送出宮安置好,以後不必再回宮了!。”南宮淩已不想再看她一眼,這是他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情。


    逐月舉起金鞭,沒多久,林嬤嬤就痛得暈過去,被侍衛拖出了宮。


    南宮淩吩咐孫公公去珍寶閣找來唯一的一瓶消疼冰雪玉露,趕緊前往冷宮。他剛進冷宮,無機紅著眼睛拿著長鞭甩過來:“臭小子,今天非得抽死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對萱丫頭!”無機想到他一進宮,看到萱丫頭,舉著兩隻體無完膚的雙手,哭著叫他“師父”時,他就心疼得鼻酸淚湧。


    “師父,我沒想到林嬤嬤竟敢如此自作主張,我本是想嚇唬一下萱兒,讓她學學宮規,可以母儀天下,堵住朝臣反對的聲音。”南宮淩沒有躲,無機的鞭抽過,玄衣斷裂,背部一道血痕迅速暈開。


    “你沒想到,宮裏的教習嬤嬤都以殘暴著稱,你在宮裏成長,你會不知?你居然還拿萱丫頭在意的事威脅她,逼得她不敢還手!”無機又在南宮淩背上劃多一道血痕。


    “林嬤嬤已經被鞭笞逐出宮。師父,你拿這瓶消疼冰雪玉露給萱兒吧,這是師祖奶奶留下唯一的一瓶,可以快速止疼,生肌不留疤。”


    南宮淩說著話,又受下了無機兩鞭。無機看著他生生受了他四鞭,背部已血肉模糊,心也不忍,丟下長鞭,拿過冰雪玉露膏,進去看萱兒。


    “秋竹,幫她擦這冰雪玉露膏。萱丫頭,這可是世上僅剩的一瓶了,我琢磨過,我也製作不出來,裏麵有好幾種藥材分辨不出來。萱丫頭,這淩兒也是沒想到林嬤嬤居然會如此膽大妄為,這是他眼睛有問題,他也是因為他母妃。不如,就原諒他一次?”無機還是忍不住為南宮淩解釋分辨。


    “師父,你看看我的雙手,嗚嗚嗚,傷疤都還沒好呢,你就為他求情了。”


    “剛才師父已經抽了他,他現在也是鞭痕累累,後背都血肉模糊了。”


    “師父,我累了,我想睡覺了。”萱兒知道無機和南宮淩情同父子,可她實在無法不怪他。


    “那行,師父去給你煮好吃的。”


    “我不餓,隻想睡覺,師父,你自己吃吧。”萱兒躺下,把雙手放被子外麵,閉上了眼睛。


    無機見狀隻能歎歎氣,離開了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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