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橋塌了,毫無懸念地崩塌。


    被過載的能量前前後後,來來回回走了兩遍。


    就算是奧丁當年集合九界科技與眾神力量的結晶打造的橋麵,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暴力破壞。


    最終在約頓海姆的上空,斷成兩節。


    失去束縛的空間力量到處亂算,將原本還算有序的空間通道攪得一團糟,也讓橋外的人徹底失去了對橋內狀況的把控。


    離通道最近的托爾麵色鐵青。


    逃出來後,他就一直在這最近的位置等待,此時看到情況失控,本能地想衝進去救人,甚至一隻腳已經踏了出去。


    這時,人影一閃,洛基到來,一把按住托爾的肩膀:“別做傻事。”


    托爾側頭,擠出一個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我不會進去的。”


    說完,還把踏出的腳收了回來。


    “……”過於順利的過程讓洛基有點不敢相信,好一會兒才道,“我以為你不會聽我的。”


    托爾長歎一聲:“因為我知道就算我進去,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不僅救不了他,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洛基表情複雜:“你……真的變了很多。”


    “因為我經曆了很多事,在離開阿斯加德之後……相信我,你該出去走走,一定會有所改變。”


    托爾說著,深深看了眼越發混亂,隨時可能消失的空間隧道,而後轉身離去。


    “你要去哪?”洛基連忙跟上。


    “回家,母親,還有父親都在等著我們,我也必須給袁的朋友們一個交待。”


    “我……還能回去嗎?”洛基嘴角發苦。


    “為什麽不能?你的做法雖然有私心,很多地方我也不讚同,但你並沒有背叛阿斯加德,相反,你是在用你的方式來保護它。”


    “可我騙了你,還想殺你。”


    “兄弟之間鬧矛盾,打一架有什麽好奇怪的?”托爾的反問中透著理所當然,“說起來,我以前也有不對的地方,總是以自我為中心,忽略了你還有其他人的感受,以後不會了……不管怎麽說,我們是兄弟。”


    “是啊,我們是兄弟。”


    洛基神情來回變幻,時而柔和,時而猙獰,最終定格為一個釋然的笑容。


    “不過造成這麽大的破壞,肯定是要受罰的。”


    “我也有責任,我們誰也逃不掉,讓父親來評判吧,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我已經醒了。”


    兩兄弟的前方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個子不高,長相也不算英俊,還瞎了一隻眼,但就是這樣一位老人,卻擁有比托爾和洛基加起來都強的威勢。


    他正是奧丁,九界共主,天王,全能天父。


    他一手握著永恒之槍,另一隻手被天後弗利嘉挽著,走到兩個孩子麵前。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托爾,我很高興你能有這樣的成長,我以你為榮。”


    這是托爾曾經最想聽到的話,但這一次,托爾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慢慢地搖了搖頭:


    “不,父親,我配不上這份榮耀,我……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卻沒能做到,還失去了我的朋友……”


    “你確實沒能做到最好,可是任何生命都不可能從一開始就做到最好,不要忘記你現在的心情,將它轉化為你繼續前進的動力——榮耀這種東西,有時候也是很沉重的。”


    “是,我明白了,父親。”


    托爾沒有多說,默默退到一旁。


    奧丁又看向兄弟之中的另一人:“洛基,老實說,你做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做到這種程度。”


    “因為這是保護阿斯加德最有效的手段。”到了這一步,洛基也算是豁出去了,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他反倒想開了。


    這番難得坦率的回答,反倒讓奧丁歎了口氣:


    “站在阿斯加德的立場,這或許是。但站在個人的立場,洛基,我不希望你這麽做,你……不,我也有責任。我雖然有這方麵的想法,卻沒有很好地把它傳遞給你。”


    “父親,我……”洛基瞬間動容,他沒有想到記憶中一直高高在上,一直都鐵麵無私的奧丁竟會一點怪責的意思都沒有。


    “什麽都不用說。”奧丁擺了擺手,“事已至此,說再多都於事無補,關鍵是接下來要如何去做。托爾,洛基,你們不是說做錯了要受罰嗎?現在我就把懲罰告訴你們,當然也包括我自己的。”


    “洛基,今次的事情由你而起,就由你來負責善後。雖然彩虹橋已經倒塌,但我知道你有往來阿斯加德和約頓海姆的能力,希望你好好利用自己的能力,為兩片星域開創不一樣的未來。”


    “……”洛基嘴唇蠕動,想要說些什麽,卻最終沒有說出口,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托爾。你有了背負起阿斯加德的覺悟,這很好,但光有覺悟是不夠的,還對應的能力——從今天起,你去學習政務,直到你成為一位合格的王為止。在此期間,不許你參與任何與戰鬥相關的事。”


    “是。”托爾答應得沒有半分猶豫。


    政務工作曾是他最討厭的事情,不能和人打架更是折磨。可既然決定要繼承王位,有些事就是免不了的,不想學也得學。


    “陪你們的母親回去吧,她有很多話想和你們說。”奧丁對著兄弟兩人揮了揮手,自己繼續前行。


    “您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洛基問。


    “不了,我還有事要做。”奧丁搖頭,“彩虹橋不僅是聯係九界的通道,同時也和世界樹息息相關。彩虹橋的斷裂不僅意味著九界往來變得困難,很多看不見的威脅也會因此變得蠢蠢欲動。”


    “可您的身體。”托爾擔憂道。


    “沒關係,這就是我的懲罰。”奧丁合上獨眼,永恒之槍金光閃耀。


    看到這樣的父親,托爾和洛基知道說什麽都沒用,隻能一左一右地伴著母親離開。


    才走了幾步,他們看見了在道路一側等候的人類女人,c.c.。


    她也伴著奧丁和弗利嘉一起來了,隻是她情商高,故意落後,不去打擾一家人的團聚。


    看到這個對袁滿有著特殊意義的女人,托爾加快腳步,在c.c.麵前深深低下頭。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袁,我發誓會盡我所能去尋找他的下落,請給我一些時間。”


    “不用了。他會回來的,我相信他,你做好你你自己的工作,不要辜負他對你的期待。”


    c.c.說完就走,全程沒有任何表情波動,讓人摸不清她的情緒。


    隻有弗利嘉看見了,那隱藏在長袖之下的緊握的拳頭,手掌的縫隙之間隱隱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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