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仁想了想,回答到:


    “我們反過來想,如果真是存在這樣一個幕後黑手。那麽,在這麽多不同地區,不同類型的案件中,就沒有一個心智不夠堅定的亻言彳走把他給供出來?


    退一步說,就算他們所有的亻言彳走都是意誌堅硬如鐵,那我們這麽多衛所同僚在這五年中,這麽多案件的累計發生下,就沒有一個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我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什麽完美掩蓋犯罪意圖有多困難。現在有這麽多案件采用明顯並不高明的犯罪手法,隻能說明更多的作案者就是普通的人,並不是什麽犯罪天才。


    而這些人沒有一個交代出什麽斜教的存在,我隻能有猜測。


    那就是,這個所謂的斜教是一個十分隱蔽且鬆散的存在。


    甚至可以說,他的亻言彳走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加入了它。”


    這話讓胡安覺得很是不可思議,甚至有點匪夷所思。他不由反問到:


    “亻言彳走都不知道自己加入了?


    怎麽可能還會這種模式?


    那創建這個斜教的人又是出於什麽目的?他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


    單純的報複社會嗎?


    這肯定不對。


    對於這種有著如此強烈報複心理的人來說,隻報複卻不能讓人知道是自己報複的。


    說實話,我並不相信,真的會有這樣隻追求結果,卻不在意個人成就的人存在。


    或許在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像你說的那般,隻是想報複一下,並沒有想過要留下什麽功與名。


    可是,隨著計劃的深入,而其獲得的效果又是如此的好。


    我很難想象這個人會對此無動於衷,他至少也會給自己取一個什麽代號。這樣才能利用這個代號和自己已經完成的事跡再擴大自己的影響與規模。


    畢竟,人心的永遠得不到滿足的。


    你也看到了,在真實的數據中,比起五年前剛開始的時候,近兩年來,這種事件發生的頻率愈發高了起來。


    再者,就算他真的是一個無比淡泊的人。


    可那些亻言彳走呢?他們也不會給他取一個什麽厲害的代號?


    聯盟有句老話說的好,人不在江湖,江湖上卻留流傳著他的傳說。


    對於那些亻言彳走們來說,要讓這個傳說繼續流傳,一個名字,一個代號那是必不可少的。


    哪怕他們在提到這人時,會說那個人如何如何。這裏的‘那個人’也是一種代號。”


    簡仁明白胡安想要表達的意思,卻是對他擺了擺手。


    “說來說去,你說的不還是傳統意義上的斜教模式嗎?


    而我認為你說的那種傳統模式有很多疑點。單就保密程度而言,在這些案件中,就根無法成立。


    所以我才猜想,會不會是一種新的形式。


    這種形式並不追求即刻的效果。更多的是以一種潛移默化的形式,影響接觸到它的人。


    這也符合從五年前到現在,這些數據增長的幅度越來越快的這一現實表現。


    這也是因為這樣的一種新的模式,比起過去的各種斜教模式來說,更加需要時間的積累。


    至於那個我們一直糾結的發起人也好,推動者也罷,或許他根本並不存在的。


    當然,我知道,這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會有點玄幻。但我還是想把我的想法告訴你,我希望能夠聽聽你意見。”


    “你說。”


    胡安也很好奇,簡仁想到的所謂新模式,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形態。


    接著,他就聽簡仁緩緩說到:


    “你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一開始隻是有這麽一個事件。之後,有人開始圍繞這個事件展開了一些討論。而通過這些討論,他們中的一些人,得出了一些具有反社會傾向的觀點。


    而這些當時參與討論的人們,很快被新的話題或事件所吸引。也許在那段討論結束以後不久,他們就忘記了這件事。隻是他們當時提出的觀點還留在了網絡中。”


    胡安略一思索,點頭認同了這樣一種情況確實是有其發生的可能性。


    簡仁見他理解了這個開端,便繼續說到:


    “當那些具有反社會性質觀點被留在了網絡中,後來,無意間又被其他的人看到。


    而看到這些觀點中的少部分人,可能會因為生活不如意等種種原因,會與那些不好的觀點產生共鳴。


    他們在產生這種共鳴時,或許隻是覺得,那話說的不錯。也可能是認為那個觀點很有意思,很新奇,自己沒有看到過,之後便隨手轉發了一下。


    當然,後來的人,也可能覺得那些觀點全是扯淡,都是胡說八道,必須拎出來批判一下。於是他們在轉載的同時,還附上了自己的反駁或咒罵。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這些人都對這個觀點進行了二次傳播。


    而在這二次傳播的過程中,這個傳播者可能還對觀點進行了他認為正確的修正。


    遵循同樣的道理,有了二次傳播,就會有第三個層級、第四個層級的傳播。


    就這樣,這個觀點開始在網絡中漸漸傳開。


    同時不斷通過不同的人,對其進行壯大、修正、充實、甚至最後還行成了一個體係。


    當然,這個體係很大,可能也並沒有被人真正整理出來,隻是所謂的口口相傳。


    但當這個觀點壯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可以對接觸到它的人產生實質性的影響。


    他們開始用自己的行動來符合這種影響。最終,這些行動,就化為了那三張表格上不斷增加的數據。


    在這樣一個前提下。


    對於最早提出那些觀點的人來說,他們早就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而現在的最終形成的觀點體係,也已經和他的原話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所以,我認為,他並不是什麽所謂的開創者。他們甚至都沒有參與到後麵的擴展之中。


    如果真的要找出這樣一個所謂的創始人。


    那麽,我認為,那些所有參與這個觀點討論、傳播,不斷對這個觀點進行修正、壯大的人。他們每一個參與過此事的人,才是它,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所謂的這個斜教,真正的創立者。


    而另一方麵,所有的這些人,參加這場宏偉的創立活動人,他們在這件事情上付出的時間卻是少的可憐。


    並且,單就他們每一個個體而言,他們的參與度也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可能在整個創立的活動中,他們隻是掃了一眼某句話,隨手點擊了一下屏幕上的轉發圖標。全程可能隻用了不到10秒鍾的時間。


    所以,對於這樣一個隻用了10秒鍾時間的人,我並不認為他們有資格被稱為創造者。


    這也就是我為什麽說,並沒有真實存在某一個人創立了這個斜教的原因。


    在這個沒有組織的斜教裏,所有這些參與過的人,他們既扮演了創造者,也扮演了傳播者。


    同時,他們也有可能在潛意識中,成為了我們所說的亻言彳走,真正去實踐那些並不存在體係的所謂教義。


    他們隻是在獲得了一種思想,甚至隻能算的上的一種觀點或想法。是他們自己根據這種觀點或想法,自己對自己的認知進行了一係列的修正。


    最終導致了他們做出一些不符合大家共同認知的事情。而令他們產生這種修正或思想轉變的觀點,並沒有真正白紙黑字的要求他們去做這些事情。


    這個時候,當這樣的人越來越多。


    當創造者、傳播者、亻言彳走,這幾個不同的身份在同一群人身上交織在一起時,他們就成為了同一類人。


    他們將最終共同完成這個那個反社會論調的形成、傳播與執行。


    至此,他們也就成為了我們所說的斜教成員。


    換句話來講,正是這些參與其中的斜教成員們,他們自己創建了一個斜教,來供他們自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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