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馳國相鄰的國家不止一個,遼國、北原、再加上新誕生的龍洲國。


    也不知該說遼國氣運好還是如何,聶郎一路北上,擦著遼國邊境而過,卻偏偏就沒把他們怎樣。短短幾月時間逼到馳國割讓城池後,遼國也還是未遭殃,聶郎馬頭一轉,打向了北原。


    馳國戰事緊張時,鄰國不是看熱鬧,就是不敢幫。現在馳國的事過了,他們一個個的就輪到了。


    沉虎大陸東北一角,屬馳國國力最強。北原也就撐了兩個月,便割地賠款、獻美獻寶,奴才樣比馳國淋漓盡致。


    打到敵人投降,聶郎也不趕盡殺絕。時至深秋,給楚家軍煞了威風的遼國軍隊,有了正事要做。他們隻是聽說,並未曾近距離接觸且讓遼軍出現傷亡的炸藥,落到了遼國境內。


    北方的冬天來得早,第一場雪紛紛揚揚地落下時,遼國已然承受不住炮火的轟擊。而本屬北原,如今已成龍洲國土的北原邊城。


    在南方長到這麽大沒見過雪的鬼島將士,煮著熱茶,攬著美女,賞著初雪……神仙般的日子。


    “將軍真是好雅興!”


    “喲!這不是瞿賢弟嗎?今日怎麽有空來本將這裏坐?”


    被聶郎留在北原邊城的鬼島軍士,跟城裏原本的北原官員相處地很是融洽。對方樂意卑躬屈膝,他們隻需高高在上,眼角看人。上趕著送上來的奴才,誰不使喚誰傻!


    若是奴才當真聽話,給個好臉色也應該不是?


    “今早聽聞公子大軍已然進駐柏城,這雪伴著好消息,也真落得應景!”來人哈著腰,笑得一團和氣,講話十分體貼。


    “將軍祖上生活在沉虎之南,怕是不習慣這北方的生活。今日落了初雪,小弟想將軍定然不知北原一些初冬時節的習俗,便過來看一看。”


    “你們這裏下第一場雪,還是個節日嗎?”一直坐著不曾起身迎接來客的鬼島將,抿了一口茶水,略好奇。


    來人但笑不語,嘴角的弧度像被雪凍在了臉上,生硬地維持良久後,猛然一收。再看廊下,熱茶依舊,美人依舊,過神仙日子的人卻已雙眼暴突,僵死在了椅子上。


    紅豔豔的血噴到廊外,濺入一片雪白,煞是好看。


    東邊傳來一串爆炸聲,美人收起刀,與來人一起仰首看去。那聲音帶起他們腦中絕無美好的回憶,二人皆是眉峰緊皺。


    “過去瞧瞧!”賢弟一揮手,幾隊人馬如從地裏鑽出來一樣。一隊急速離開,朝著東邊而去。剩下的人在院中等候命令。


    “你們!搜!”


    “是!”


    遼國撐不住了,北原變為絕世好盟友,明明已經割讓出去的城池,他們又突然發兵奪回。鬼島將士猝不及防,他們也是太傲了,這一路仗打得太順,根本不曾想過竟然有人惹他們主子。


    被聶郎留在北原邊城的將士以及他指派的官員,幾乎全部死絕。唯一活下來的,是已經死掉的傀儡。這種詭異的東西,北原有的是人研究。


    除了傀儡,北原還繳獲了一箱手榴彈。這才是真正的收獲。


    那一箱子恐怖又可愛的武器,傀儡還未來得及全部引爆或者藏起來,就已經被找到。北原將士又是恐懼又是欣喜,這東西害他們死了那麽多人,現在終於有了樣品,萬一他們北原也能做出來……


    鬼島聶公子有多風光,他們就能有多風光!


    瞿賢弟眼睛發亮,他倒是膽大,直衝著那木箱子走去。手扶著箱沿,他比拿一塊同樣大的金子更慎重的,取出一隻手榴彈。


    周圍的北原將士屏氣凝神,幾個傀儡又被捆成蛐兒,能做出的最大的動作,就是在地上扭來扭去,毫無威脅。


    北原食言,不用探子回稟,聶郎是第一個知道的。因為他的傀儡死了。他攻打遼國的時候,遠比攻打馳國要溫和。馳國那三場慘烈的敗仗,遼國一場都沒有。這是因為聶郎近來心情一直都很好。


    那日在玉城看到可憐的惜娘,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喜又怕。


    明明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怎麽會在這個世界出現?她們那麽相像,容貌上雖然略有差異,可一些小脾氣小動作,竟然出奇地相似。


    那是他默默愛了10年的女孩,最後他卻連自己的心意都沒敢講,就抱著遺憾來到了這個世界。上蒼對他真的太仁,今生竟然還能有機會彌補這個遺憾。


    聶郎慶幸,他沒有讓太多傀儡混進城去亂炸一通。萬一惜娘被炸死了,他真的哭都沒地方去。聶郎甚至後悔,他沒事幹打馳國幹什麽?如果不是他發兵打仗,惜娘的父親就不會死在戰場,她也不會總是冷漠無望。


    遼國已被聶郎打下來的城池中,十幾個美女被安置下的府邸,聶郎站在簾外,默默盯著珠簾後那個覺得書要比他好看多了的女孩。


    她不說話,不理人,但正因如此,聶郎才覺得心疼。在簾外躊躇一番,聶郎鼓足了勇氣正準備要進去時,伸出去要拂開珠簾的手卻迅速縮了回來。


    那人的腳步聲匆匆走開了,惜娘翻書的手一頓,沒有去管。她還是一身淺淺柔柔的色係,隻不過身上的衣物用料,比涼溪打發她的那日昂貴了千百倍。


    他的傀儡怎麽會死了?莫不是他剛打下的地方出了岔子?


    聶郎腳步匆匆地出府,不知他身後身著淺黃色紗衣,論相貌更比惜娘要勝一籌的女子,輕絞著手中的絲絹。


    公子隻要再長兩年,就是這世上最俊俏有才的少年郎。能伺候他,是她們這些女子的福氣。可她與另12位姐妹,從來也少生什麽妒心,公子對她們總是差不多。如今來了個惜娘,模樣也就平平,琴棋書畫,樣樣拿不出手,怎的公子偏偏就對她著了魔?


    現在還沒什麽,以後等公子有了功名,那個惜娘還得了了?


    北原言而無信,確實氣到了聶郎。不隻是因為被人耍了,還死了那些兵士,丟了幾個傀儡。聶郎主要想到也不知有沒有被全部引爆的手雷,那才讓他心慌。


    這個世界有火藥的原材料,隨便哪個現代人穿越過來,沒有係統,搗鼓一段時間也能搗鼓出炸藥來。


    他的合成係統就靠著手榴彈這個大項升級了,要是別人也能配出火藥來了,他就沒有優勢了……失算了!留下一箱手榴彈就是為了威懾那些不甘心的家夥,現在卻反倒把自己給炸到了!


    沒人能這樣挑戰聶公子,遼國之圍瞬間解了,聶郎安排好自己未來的妻妾,親自帶兵,打了回去。


    北原隻有一箱手榴彈,他們還不會用。聶郎有一百箱,且隨時還能再運來一百箱。他的投彈傀儡投彈姿勢完美標準,身上還帶火槍,這樣的配置,北原繳獲了一箱手榴彈也沒用。


    大冬天的,雪一場又一場下。涼溪手凍得有點麻,早晨跟皇長孫殿下練過武後,她照例聽人回稟北原那一邊倒的戰況。


    “幸好咱們沒幹這種蠢事!”


    楚山也在涼溪身邊,如今正是隆冬臘月,剛有了些年味的時候。從北原作死到現在,時間極短,聶郎卻已經從邊城打到了北原的都城。


    一通狂轟濫炸,半邊北原皇宮成了廢墟。據說北原皇帝恨不得給那輛白色的馬車跪下,但一次不誠,聶公子絕不給第二次機會,照樣打。


    “朝廷應當不會再有那種密令了!”涼溪望向屋中的火盆,那裏頭燒了兩封密信了。內容都是朝廷要她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再把玉城奪回來。


    她硬扛著壓力什麽都沒幹,整天就在後院鼓搗她的火藥。以後,她更不會有壓力了。北原皇帝那麽慘,他們馳國的聖上總能看得見。


    “將軍,大消息大消息!北原都城沒被打下來,鬼島撤兵了!”早上他們還在感歎北原太慘,晚上楚山就帶回來這種消息。


    “嗯?”開什麽玩笑?滅個國而已,聶郎又不是沒幹過!臨近鬼島的兩個南國,誰還把他們的皇帝當最至高無上的存在嗎?


    北原自食其言,反複不定。將心比心,換了她是聶郎,被人這樣耍弄,她也要冒火的。既然已經打到都城了,那就索性打下來唄!怎麽一百步的最後一步不走了?


    “將軍,千真萬確啊!不僅如此,遼國軍士也瘋了。他們把鬼島打下的兩座城又搶了回去。”


    北原是徹底後悔了,害怕了。至於遼國……他們這算是互相自殺式報恩嗎?


    聶郎調轉車馬又攻向遼國,鬼島之兵在兩國間來回跑,難得像被戲耍。


    跟鬼島軍隊、北原、遼國相比,蒼城寧靜得如人間天堂。年關已至,雖然今年馳國落得三場慘敗,又丟了數座城池,但蒼城還是有人家陸陸續續貼上了紅對聯,掛起了紅燈籠。


    街麵上繁華起來,小商小販賣些過年的小物件和食品。孩子們穿上新衣,在大街上留下一串串笑聲。天色亮起又暗下,涼溪在蒼城將軍府後院,想明年過年,大家應該可以放煙花了。


    大年三十,將軍府裏,豐盛的飯菜自然不缺。不過吃的人嚐不來味道就是了。兩個身邊隻有下屬的孤家寡人,一大一小,滿桌的飯襯得他二人孤單單到可憐。


    “今日著便服去街上走了走,路上碰見許多孩子。料來他們的年夜飯,十桌子也沒有這壺酒值價,但……”小殿下對著一桌菜,讓涼溪在這時候就不要那麽注重體統規矩了。


    “將軍,你們都過來坐吧。”七歲的孩子歎口氣,如同七十歲。


    涼溪依言上桌,還跟這孩子喝了杯酒。與他吃過飯,目送他又去讀書習字,仿佛今日與平日並無任何不同。


    涼溪出了屋,去後院。小殿下盯著書頁出神,一個字也看不下去。突然聽得後院一聲爆響,震得房梁嗡嗡。還以為是聶郎又打來了,他一驚,書“啪”地落在地上。


    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披整齊,小殿下飛也似地跑出去找涼溪。順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找過去,到後院,楚山也正巧尋過來,他們盯著地麵上炸開的一片黑,也盯著涼溪臉上的一片黑。


    “將……將軍,”小殿下忽然有點結巴,他像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這是……怎麽……回事?”


    這樣重大的時刻,怎麽還能顧得上禮儀?涼溪完全沒理皇長孫,頂著一臉黑灰,仰天大笑。


    涼溪狀似瘋癲,最是敬崇她的楚山卻也沒工夫擔心她。


    地上那是什麽?方才的響聲是什麽?


    一個事實呼之欲出,狂喜之下,楚山和皇長孫都反應不及。


    “楚山!馬上將這個好消息傳回都城!現在就去!說咱們破曉鬼島武器中的玄機了!”還是涼溪首先說話。


    “是!”楚山洪亮地答應一聲,掉頭就跑。


    “等等!先給我叫幾個人過來再去!”


    “是!”


    火藥這種好東西,既然做出來了,當然要馬上批量生產。涼溪把配方告知幾個被楚山叫來的楚家軍,一直折騰到夜半,臉都還沒有洗。


    “將軍,你是怎麽……怎麽摸索出來的?”


    臉盆裏的水烏漆抹黑,涼溪洗了臉,換了衣服,感覺像是卸了妝,換了戲服。但小殿下滿懷驚奇地問她,卻表示她還不能從攝像機前走開。


    “鬼島那東西不止一次在臣身邊炸開,今年春天還在玉城的時候,鬼島奸細在城裏作亂,到處亂丟他們的武器。就是那時候,臣收集了一些碎片和那種黑球炸開之後地上的碎末來研究……”


    “如果咱們也有這種東西,那什麽聶公子一定不是將軍您的對手!咱們……很快就可以將玉城奪回來了是嗎?”


    “殿下放心,玉城永遠是咱們馳國的。”


    “好!”


    ……


    時間轉眼又到陽春三月,北原被打得安份了,靜悄悄收拾殘局。再次老虎尾巴上拔毛的遼國,卻安然無恙。


    涼溪也看不懂鬼島軍隊了,怎麽就駐紮在遼國的邊境上,一連三月,不攻打,也不撤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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