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者出自無人班……那這個人很有可能是陸陸啊!


    涼溪馬上也擠到屏幕前去看,監控畫麵被放慢,卡得一幀一幀的。從車裏走出來的人,在畫麵裏僵硬地邁著腿。此人身材矮小,穿著十分肥大,但現在的許多年輕女孩子卻引為時尚的寬鬆衛衣,褲子也有點寬,整個人有些難以分辨胖瘦。但這個身高,八成不是男人。


    涼溪放大了畫麵,這才發覺此人的褲子是能被撐起來的。走動之間,胳膊腰身處也能顯出被衣服藏起來的肥肉。


    這是陸陸嗎?


    涼溪不可能親自去求證,接下來幾天,她都忙得昏天黑地。她要在所有的監控畫麵之中找嫌疑人的身影,能找到一個是一個。


    女性,1米57左右,身體肥胖,走路外八。行走時脖頸前傾,微駝背……


    “小遊,先去歇一會兒吧,你在這也盯了大半天了。”


    一直在帶她的前輩很好相處,拍著涼溪的肩膀,讓她把椅子讓開。


    涼溪走到一邊去,卻仍然是消停不下來。這關乎到她的任務成功與否,她上心得很。


    讓眼睛休息了一下,涼溪盯著電腦上已經調出來的監控。那個女人從車裏走出來,然後甩上車門的動作,涼溪回看了有一百遍。


    在外頭找人的警察,憑的就是給涼溪的那一套標準。但涼溪卻總覺得他們這麽找是找不到的。


    初中的時候,陸陸別說胖了,她比黎美還瘦。發生意外之後,他們一家搬到這麽遠的地方來,陸陸母親說,幾年的時間,她幾乎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一直把自己關在臥室之內,太陽也不曬,心情也不好,也沒得什麽暴食症。陸陸在她考上警校的時候,肯定還沒有胖。


    可能是被“拐”了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讓她吃成了這樣?


    涼溪完全是在把這個嫌疑人的形象往陸陸的身上靠,她有各種各樣的想法,但卻不好說出來。


    放大畫麵,涼溪瞧著那逼真無比的一雙大粗腿,還是難以將陸陸的一張臉,安到這麽一個體型的女人頭上去。


    “我知道出了這種事你也緊張,但自己身體還是要注意的,別仗著年輕瞎來。電腦關了吃飯去,明天還有的你盯呢!”


    見涼溪好像要用眼神直接從屏幕裏將嫌疑人抓出來,在這小小的監控室待的時間比她久多了的前輩道。


    “相哥,你說她該不會是虛胖吧?”涼溪坐著不動,犯傻道。


    相哥被逗樂了:“就這你還能看得出來是真胖還是虛胖?”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該不會是衣服裏麵裹了東西,所以看起來胖,實際上很瘦。”


    “你怎麽會這麽想?”


    “相哥你看,她從車裏出來,就一甩頭的時間,幾乎所有的攝像頭都被看了一遍。她雖然戴著墨鏡,可你看……就是這幾下,她的臉麵對著所有攝像頭。關上車門之後,她一直走到街拐角,動作十分自然。這證明她一點都不害怕,她走起路來,確確實實很像胖人,可我總感覺這像演出來的。”


    “唔……有這個可能。不過這個女人大概並不是凶手,首先,死者有1米9的淨身高,被連環殺人案嚇得天天健身練拳。即便是局裏的兄弟出去,單對單還不一定能製服。這個女人不管胖瘦,都是不好動手的。”涼溪特別認真,相哥對她的猜想就有些敷衍。


    他們每個人都可以瞎猜,他還可以猜明天太陽會從南邊升起呢!


    “她如果要強行殺人,車裏肯定會有掙紮打鬥的痕跡。但沒有,受害者就是靜悄悄地被勒死的。體內也沒有任何藥物毒素殘留……這些你應該都已經打問出來了。”


    相哥說到這裏,也覺得背後有些發冷。


    那麽一個大男人,是怎麽死的?上頭派了不少能人下來,到現在也沒有個結論。整個案情的關鍵點,就是這個從車裏出來的女子。可水城這幾天風聲鶴唳,人人出門都帶身份證,這女子卻像神秘消失了一樣,無端端連累了一家餐館。


    監控畫麵顯示,她最後走進了一家拉麵店。那家店店麵不大,除了門口也沒有監控,那女人走進去就再沒有出來。店老板也隻說他們店有個後門,別的就再不知道了。


    從後門出去,是一個沒怎麽被收拾的倉庫。更詳細的情況涼溪就不知道了,她隻知道,不管這個女的是不是殺人凶手,人都還沒找到。


    涼溪被勒令去休息了,她卻絲毫不覺得倦。在桌上趴了會兒,她猛地坐直甩了甩頭。


    她不能這樣想,老是把陸陸代入到殺人凶手的角色裏麵去,實在是太影響她的判斷了。萬一監控畫麵裏的那個女人不是呢?甚至,萬一陸陸根本就不是這些案子的凶手呢?那她胡思亂想有個鬼用?


    她現在需要盡己所能地找出更多那個女人的信息,那麽多人一天到晚地排查,隻要抓到了……


    將各種沒有任何證據的聯想揮之腦後,涼溪整天盯著監控,也確實找到了很多可疑的人。但不管她再用心,無人班的又一個受害者死了一個月了,局裏的氣氛沉重,經常能聽到罵人的聲音,可凶手……


    不,別說凶手了。凶手都無法確認是誰,他們連嫌疑人都開始抓不到了。


    別的監控室裏,這段時間大家也都跟涼溪一樣熬花了眼睛。雖說這麽嚴重的案子許多細節是保密的,但涼溪還是仗著美貌和好性格,從同事的口中打聽出來了。


    “現在是所有的監控都查遍了,但硬是找不到那女的是什麽時候上的車……唉!我看,那一班的人怕是得死幹淨。”


    “別是真的風水不好……”


    涼溪默默聽著,她實在有些坐不住了。凶手找不到,她也無法確定,現在她想先試一下陸陸。


    自己的社交賬號,涼溪還是在悉心經營,做一個有名的人,確實會免掉很多煩心事。


    她過段時間會有一個小長假,涼溪在網上跟一個粉絲商量好,那位網友便發出了曾在水城見到過疑似陸陸的人的私信。這一次消息很真,還帶了模糊的圖片。


    涼溪以前就幫陸陸父母找過女兒,這段時間忙著畢業工作疏忽了也情有可原,現在工作上了正軌,再繼續幫忙也沒什麽可懷疑的。


    涼溪用了十分的真情實感,在網上寫了一篇懷念她朋友的文章。之後,便張貼了尋人啟事。就貼了一張,特大的,在路邊的公告欄中。那個地方,攝像頭自然能照得到,但涼溪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多的幾天假期,全都交代在街邊的書店裏。從那家小店的落地窗往外看,能看到所有在公告欄前的人。


    書店晚上是不營業的,涼溪死乞白賴沒有用,最後隻得掏出證件,書店老板才怕怕地讓她晚上留在店中。


    沒日沒夜地守了4天,比之前調監控時要累。到她的假期快結束的時候,涼溪本來準備失望而歸。不想一天黃昏,她看見一個穿格紋針織衫的姑娘。


    沒等她到公告欄前,她在街上慢慢走著的時候,涼溪就已經發現了。沒辦法,漂亮姑娘容易被人看到。


    她自己也漂亮,所以見那姑娘十分警覺,涼溪便隻擺好了手機去拍,自己躲了起來。


    戴墨鏡的姑娘打扮得十分清爽,留著及肩的頭發,甚至沒有戴帽子。她晃晃悠悠地走到公告欄前,好像是無意中發現的那張尋人啟事。


    她微微揚著頭,看著照片裏那張年輕稚嫩的麵孔,似乎是想要快些走的,卻不知不覺就站了三四分鍾。


    見她纖細的小指頭在墨鏡下麵抹了抹,轉過身又順著來路往回走時,涼溪從書店裏出去了。她衣著邋遢,口罩眼鏡帽子齊備,縮著腰走得飛快。


    黃昏的大街上碰到這麽一個人,戴墨鏡的姑娘不能不注意到。她微微挑著眉頭,見那打扮的像賊一樣的人,還真的在匆匆行走的時候,順手摸了不止三個路人的兜,便有了些興致,放快了腳步。


    “哎!裏頭有多少啊?”


    賊正躲在陰暗的角落裏數錢,忽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女孩子的聲音,還帶著點笑意。


    賊嚇得一哆嗦,回頭看見是個姑娘,便沒放在心上。把偷來的錢揣到兜裏,別人的證件也都帶在身上。將錢包一丟後,做賊的人大概是心裏高興,所以沒把人姑娘怎麽樣,十分輕蔑地“嘁”了一聲,這就要走。


    “問你話呢?”冰涼的刀鋒這就貼到了領子上。


    涼溪一動也不敢動,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現……現金有七百多……”


    完全聽不出是女人的聲音,畢竟在演戲這方麵,涼溪算是專業的。


    “你剛剛說了不就沒事了?”刀卻還沒有撤下去,“現在怎麽辦?最近水城不太平,你又看到我帶著刀了。所以你說,我該怎麽做呢?”


    她握刀的手抖也不抖,說起話來有一種玩味,就像是貓在戲弄著自己爪子底下的老鼠,懶洋洋的。


    兩雙眼睛之間隔著兩雙墨鏡,涼溪瞄了一眼對方還塗了唇彩的嘴唇。


    臉型、鼻子、嘴巴、聲音,還有她剛才站在公告欄前的模樣……這要不是陸陸,她把脖子向刀送上去。


    涼溪嚇得磕磕巴巴,連話也不敢說了。對方瞧著她這副猥瑣的模樣,很是有些看不上的樣子。見她真的嚇得快要哭了,對方撇了撇嘴,一副沒意思又感到惡心的模樣。


    涼溪看著她將刀放了下來,嫻熟地收到外套裏頭去。


    “錢偷了也就算了,把證件、銀行卡之類的東西,裝到錢包裏給人家送回去吧……”姑娘扶了扶墨鏡要走了,見賊還是沒有緩過神來,嚇得背更駝了。她好像在怪自己為什麽要做這種孽,為什麽吃飽了撐得沒事幹上來嚇唬人,撇著嘴輕籲了口氣,走開了。


    “等一下!”


    涼溪顫巍巍地出聲,就看見戴墨鏡的姑娘轉過頭來。她的眼光一定很凶,因為隔著墨鏡涼溪也感受到了。


    她可很難得放過人的!要不是看對方快要嚇尿了的模樣實在惡心,她不願意髒了自己的刀,在這街邊悄悄處理一個,也不是什麽難事。


    難道她長得真的有那麽好欺負?誰在她跟前都敢多說話?


    涼溪被嚇得又縮了一縮,卻壯著膽子道:“我……我見過你那把刀。大……大姐是三街的人嗎?”


    戴墨鏡的姑娘原先眼神隻是凶,這下子整個連臉色都變了。她把刀又取了出來,轉身兩大步走回來。


    “大……大姐不要誤會,我……我從小就想著加入……”


    涼溪的話停在半截,她的脖子已經被對方死死地掐住。冰冷細膩的手指,力道卻奇大無比,像一條致命的可以纏死獵物的蛇。涼溪一個激靈,差點沒忍住出手。


    “你從哪裏知道的三街?”


    “我……咳咳咳……”


    一隻手直把涼溪掐到半死,見她沒用的倒在地上,戴墨鏡的姑娘半蹲下來。把玩著手中的刀,聽涼溪咳嗽完。


    “我……很小就知道了……”涼溪絮絮叨叨地扯了一堆謊。


    戴墨鏡的姑娘冷笑:“就憑你,怕是沒那個資格!”


    用刀尖挑開了涼溪的眼鏡,戴墨鏡的姑娘本來想看看這人長什麽模樣,然後殺掉她。結果眼鏡挑開之後,一雙瞳孔顏色十分少見的美眸,直接讓她愣在當場。下一瞬,她眼前便是一黑。


    一隻手抵住對方的手腕,另一隻手趁著對方發愣的功夫砸暈她。涼溪對打架這件事,實在是不能更熟悉了。


    翻起身來,涼溪先摘掉了這姑娘的墨鏡。果然,眼鏡一取,整張臉露出來之後,雖然有些變化,但這明明就是陸陸的臉。


    從口袋裏掏出針劑,迅速給她注射了之後,涼溪搜了一遍身。確認陸陸身上再沒有別的凶器了,她拖著她,回到了那家小書店。


    老板每天這個時候都已經回家了,涼溪捆好了陸陸,想著之前她用刀抵著她脖子時候的樣子,坐在椅子上等她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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