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是去摘果子了。


    她不知哪裏弄了一塊動物的皮來,滿滿當當地摘了一大包果子,抱著給涼溪送來。


    可想而知,她在看見所有她為自己的孩子準備的食物不翼而飛時,是怎樣慌張又憤怒。


    倒不是可惜那些獵物,白熊是憂心自己的孩子是否已遭遇不測。


    涼溪小小一隻,又不能站起來,白熊乍一看來,還真沒發現她。


    紅的綠的黃的鮮果散落一地,白熊飛也似奔到窩邊,見涼溪還好端端在裏頭坐著,身上染了些血汙的白毛才緩緩褪下。


    見她伸著臂想抱起自己,涼溪也把兩隻熊臂伸出去當回應。


    這一下沒事又能怎樣?被遺棄在這森林中,她的孩子是必死無疑了。


    白熊心痛如絞,最終也沒有抱起自己的孩子,扭轉身走開。將她找來的那些果子收攏齊整,放到了涼溪的窩邊,然後又走了。


    涼溪這下子再不敢拿著空間玩兒,乖乖等到她娘回來。


    白熊又帶了更多的獵物回來給她,這一次,她在她的窩邊待了許久。


    又喂過一回奶,白熊一提步一回頭地走了。


    這一次,是不會回來了。


    涼溪一直等到暮色降臨,才將那些果子和獵物都裝到空間裏去。


    那頭白熊果然沒有再回來。她一邊等待著,還在幻想著要是能被接回去就好了。一邊抓了兩塊小石頭,用爪尖在上麵劃著。


    涼溪發現自己雖然出生不久,但幾根尖爪卻十分銳利。她旁邊到處都是碎石頭,這些石頭自然不會有被她專門處理過的黃紙那樣好用,但因為質地堅硬,總能承受得住一些簡單的符籙,不會立時就碎了。


    撿過一塊塊小石頭,涼溪在上頭磨著畫符,尖甲在石頭上劃出微淺的白印子。


    手指和石頭到底不比紙筆,沒有那樣運轉如意。最簡單的能把她瞬間清理幹淨的符籙還勉強成功了兩塊,她想要的可以用來做武器的符籙,卻畫一塊失敗一塊。


    天色漸漸暗了,林子裏穿過悠悠冷冷的風。她娘給她找的位置挺不錯,涼溪卻還是後心裏毛毛地發涼。


    時間越晚,她就越心慌。將身邊的所有食物都收起來,涼溪把報廢的石頭丟掉,挪動著自己笨拙的身軀,悄悄縮在了陰暗的角落裏。


    平台商城她已經看過了,她現在剩餘積分剛過1萬,就這點餘額,根本買不了什麽。


    這商城裏一把80塊錢的菜刀都要8000積分。


    涼溪本來是打算在商城裏找能在今天晚上救命的武器,結果找了一肚子氣。


    將一把更小的,更鈍的,看起來更舊,自然也就要便宜一些的刀具收藏下來,涼溪還沒有舍得買。


    她還在心懷僥幸,把積分看得比命重要。


    萬一這晚上沒有晝伏夜出的野獸找她呢?


    萬一,她在石頭上畫丟出去就能打架的白刃符畫成功了呢?


    天眼看著快要徹底黑了,不遠處詭異的樹影,形狀奇奇怪怪的灌木,這一切,組成了一個仿佛空氣裏遍布魔鬼的黑夜森林。


    涼溪的爪尖在地上無意識地勾了幾下,她的動作停止,她手底下就有一小塊地方,微微地泛起熒光。


    那光芒極為暗淡,一兩秒就消失了。涼溪手裏攥著一塊小石頭,猶豫得很。


    這個符籙其實是為了變戲法用的。光芒並不是很亮,沒有什麽意義。隻不過是瞧著好看,在畫符時略做一點筆畫的改變,那熒光的顏色也會變換。


    焚玨大佬給她的資料中寫得很明白,這就是畫著當個樂子玩兒的。


    涼溪剛開始練最簡單的符籙時,也沒有練這個,隻是學會了而已。


    這個符籙十分簡單,她隻是記住,會畫就行了。真正下了心思去學的,還是較有難度的燭符。


    燭符在石頭上是畫不出來的,比那更簡單的都畫不出來。而且,大半夜的在這森林裏亮起一盞燈……


    那不是找死?


    可是涼溪還想趁著燈光畫符,她必須得將能夠用來自保的符籙當中最簡單的白刃符畫出來一兩個,否則……


    涼溪有預感,她怕活不過今天晚上。


    定了主意還是要畫符,涼溪打空間裏把她娘給她兜果子的那張皮拿了出來。


    腥味還是很重,涼溪仗著自己個頭小,索性鑽進了那張皮裏。


    把自己罩嚴實了,她憋著氣,憋不住了就細細地呼吸。在石頭上畫了一個拿來當耍子的符籙做燈,她開始對燈用功。


    手臂也實在是太短,爪子不聽使喚,石頭也實在不乖。


    涼溪畫廢了一堆石頭,想要的東西一個也沒畫出來。將失敗品扔到一邊,她想起自己拿來當小帳篷的這張皮好像還沒有試過。


    抓過一角來,在上頭勾了一個簡單符籙。倒是十分隔音保暖的不知是什麽獵物的皮,那一角立刻慢慢地碎了。


    涼溪失望地丟開。不知為何,外頭還是安安靜靜的。這樣大的林子,如此寂靜,屬實不尋常。


    涼溪隻覺得自己一顆心砰砰要跳出嘴,穩下心緒,她凝神聽了聽外頭的動靜,繼續開始畫。


    卻不料身體不饒人,此時應當還沒到午夜,涼溪已經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本來應該是一個成天除了吃就是睡的幼崽。


    精神疲倦,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這符自然就畫不成。


    涼溪又氣又著急,但還是困得不行。


    小小一頭毛都還沒長齊的白熊,縮在一張獸皮裏,簡直像是一盤被蓋住的美食。隨便什麽豺狼虎豹,過去隻要享用就是了。


    涼溪的娘不敢閉眼睛,她一閉上眼睛,就能非常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一群野獸撕咬生吞的場麵。


    “栗婭……”


    在她身邊呼呼大睡的白熊睡著時還叫著她的名字。栗婭歪過頭去看他,心底裏有恨意,更多的卻是畏懼。


    他是他們的新首領,在狩獵隊伍之中,有絕對的威信。他在前幾天殺死了他們之前的首領,成為了白熊的王。


    輕易鎮壓了各懷心思的叛亂者,他開始和所有領主一樣,殺死上一任領主的孩子,將整個部族最美麗的母熊納入洞中。


    新的領主叫了幾聲栗婭,醒了過來。黑燈瞎火地摸到身邊的伴侶,又開始無法描述。


    領主的洞穴外,那兩個在白天攔住了涼溪的白熊,從他們的洞中出來,在暗夜裏竟然相當認路,一點方向也不錯的往如今的領主夫人抱著她孩子離開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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