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清淩淩如一泓秋水,多好的一把寶劍,可惜落在了涼溪身上。劍身“嚓”一聲斷裂,斷劍一翻,倒回頭插進女子肩裏。


    “仙妹!”


    茶攤裏的老頭子更掛心自己老婆,一把抱住她後,對涼溪怒目而視。


    符籙在涼溪的寬袖底下發揮作用,那矮小毛賊手臂上的傷飛速痊愈。涼溪站起來往身後看,受傷的女子捂著肩頭的傷口,已經染得滿手是血。


    “我說了,何必呢?你們又打不過我,認倒黴不就好了?”


    涼溪絮絮叨叨的,讓扶著仙妹的老頭子讓開。那男子跟迅速檢查過同伴已經被醫好的傷口的人交換個眼色,見對方點頭了,這才讓開位置。


    涼溪拔劍跟她拔短刺一樣,毫無溫柔二字可言。眼見鮮血噴濺出來,剛才讓開的老頭子心頭一緊。他盯死了涼溪,卻仍然未發現這個小娃娃是如何治病的。灰青色的大袖拂過,衣物上仍有血跡殘留,但他掛心的女子眉間卻立時鬆了。


    治好了人,免得給自己留下什麽仇家後,涼溪拈著那簇鬼火,往她原先打坐的位置走去。她坐下,熄滅了手中的光源,等待片刻後又捏起一簇火時,便發現那四個人都不見了。


    大漢在火光又一次亮起時,才消化了這件事的神展開。雖說一路上他早就覺得涼溪定然不是普通孩子,卻依然未曾料到她居然如此不凡。


    那四個讓他萬分棘手的人,出現之後什麽都沒幹成,大概現在也是在懷疑自己當中。


    “仙妹,你是怎麽傷了的?”


    “不知啊!我並未看到她出手。”


    若不是之前斷劍刺入自己肩頭時那錐心的痛,受傷的人都要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了。


    “老五,你的手怎麽樣了?”


    “一點事都沒有了!”講話的人都有點不信自己講的。


    他那件武器不算正統,擦到了就要傷一片。隻要刺進體內,就是一個無藥可救的血窟窿。骨頭、筋脈、是全然毀了亂了。


    行走江湖許多年,雖說他做的是梁上君子,有時也免不得要動手。刺下亡魂,早已有百餘人了。


    他可沒敢想過自己的兵器刺到自己身體裏,誰料,今晚在這麽一樁輕鬆的差事裏失了手。


    兵刃將他的手臂直接斜刺裏捅了個對穿時,他除了疼痛難忍,腦子裏隻有“完了”二字。他武功不行,輕功一般般,能有今天,全憑手上的一點功夫。手廢了,他整個人就是個廢物,主子是不會再要他的了。誰料……


    “當真?”


    茶攤裏的老頭難以置信,捏了捏他的手腕。雖說眼前此人是他們的兄弟,他還是希望他不要一臉呆滯,好歹說一句疼呢!


    “當真不疼,大哥。”


    兄弟幾人連著他們的仙妹一起呆滯,過了半晌,仙妹才自己暗暗嘀咕:“從沒聽說過仙醫穀裏有年紀這麽小的弟子啊。這麽大點,應該才剛剛拜師吧,她難道不是出師了嗎?”


    “大哥,她真一下子就治好了?沒用什麽藥,沒……”昏迷過去的人不知道當時的救治現場。


    “反正我是沒看見,她好像是沒用藥。她蹲下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又站起來了。”


    “別是哪個大法師的徒弟吧。小小年紀學醫,哪裏能學成這般火候?讓那些八九十歲的老大夫情何以堪?”一直沒說話的人猜測道。


    這幾人自然離開了茶攤,至少要等涼溪走了之後,那對老夫妻才會去繼續做生意。幾個人被涼溪弄得滿頭霧水,站在黑夜裏瞎猜,心裏惶惑不定,不知招惹上了一個什麽鬼。


    大漢卻放了十二個心,把自己被偷換成石頭的銀子全部都撿回來之後,他也不敢托大,對著涼溪恭恭敬敬一揖到底。


    “多謝您今天晚上的救命之恩!”


    這娃娃如此大的本事,恐怕人家或是人家的師父早就在善人碑上了,壓根看不上他這點獎勵。


    有那四個人跑來碰了釘子,剩下的也不知是不敢上,還是當真隻有那四人消息靈通,這茶攤外的後半夜寂靜無比,連一絲風聲都少聞。


    天蒙蒙亮了,從小鴨鴨的直播間裏退出來,涼溪望一眼那些昨天晚上被吵起來,但好像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兒的農人,自己也站起來,跨上馬等了等大漢,便向博州城而去。


    城門天天落鎖早,開得也早。涼溪牽著馬,跟大漢站在一道兒,見他掏出來一塊木牌兒。


    關城關城,對這些盤查的比較嚴。涼溪他們身後的那些農人,也都紛紛準備要掏出自己的身份憑證來。


    檢查那木牌的士兵前後翻看兩遍,視線落在涼溪身上,見她人小鬼大地牽著一匹馬,還驚奇了一把,問道:“你女兒?”


    大漢一愣,正要搖頭,就感到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襟。他低頭一看,涼溪正對他使眼色,便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所幸一個小孩子,士兵也沒有那麽嚴格,還給大漢木牌後,便揮了揮手讓他們進城去。


    “謝謝啊,你拿的那個是什麽?”


    大漢想到昨夜涼溪手中捏著的鬼火,就有些不敢大大方方地與她說話:“不……不敢,您昨晚可是救了我的命呢!這個東西,是進君朝關城的憑證,沒有這個,是不讓進城的。”


    “哦,可以給我看一看嗎?”她學一下製造工藝,然後好偽造。


    拳頭大的木牌很快就落到了涼溪手裏,聽她不斷地問“這木牌邊上的缺口代表什麽”、“這個關字就代表關城嗎?去別的城不需要這個嗎”、“上麵沒有名字的呀”,大漢現在其實挺著急要去錢莊的,但又不敢走。背著一大包銀子,把涼溪的問題全部都回答了之後,這才與她告別。


    見這小孩子昂著她小小的頭,瀟瀟灑灑地走了。大漢將身上的包袱向上掂了掂,覺得自己比這孩子活得累贅多了。


    博州城的錢莊其實最好找,往那最寬的街上走,從街頭走到街尾,人最多的地方,準能找到錢莊。但大漢此時卻又不想去了,善人碑獎勵的這種大錠子,遠遠超過五十兩。君朝最大的銀錠子就是五十兩的,他抱著這些銀子去錢莊,該找個什麽借口,才能讓人家把銀票利索地換給他呢?


    上了善人碑,拿了獎勵,大漢卻犯了愁。這種問題給涼溪則迎刃而解,銀子往空間裏一丟就行。


    天還早,博州城的老百姓昨晚歡騰一夜,今天卻依然起來很早。街上的店鋪有一半都開了,店裏的夥計掌櫃都在忙著打掃。掃自家店裏,也掃自家店門前的街。


    大街上飄紅一片,昨晚應該放了很多炮仗。宮大少爺上了善人碑,全城的人都跟過年一樣。


    找了個茶點攤子坐下,涼溪聽著昨天晚上新出來的八卦——


    “以前呐,是孟大小姐看不上宮大少爺,這以後,我看就玄嘍!”


    “是呀是呀!孟大小姐雖說去了仙醫穀,但仙醫穀中弟子成千上萬,善人碑上的也就百餘人,孟大小姐可是沒有上過碑呢!”


    “再等幾日,又是新一輪的秋試,聽說宮老爺要讓宮大少爺下場。”


    “其實照我說,哪裏有那個必要?都上了善人碑了,去朝廷求個官,不是輕而易舉的?宮家靠著樓家,宮大少爺少說也是個四五品。”


    一群老爺們八卦起來,也是最上心人家的感情生活。秋試說了說,事業說了說,最後又回到宮大少爺和孟大小姐的感情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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