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膽怯的看著眼前這個目露凶光的人,真是後悔啊,為啥就耳朵這麽賤的聽見了,要是沒聽見,活著聽見了裝作聽不見,不就沒有這些事了?


    隻是,此時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租到瑾娘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楊大廚,這位就是王大廚……”


    小陶子這話沒說完,就被王大廚冷聲嗬斥給打斷了:“什麽楊大廚,福祥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大廚?一個毛丫頭,也配這個詞?”


    顯然,他是對瑾娘一個毛丫頭被稱呼做大廚便是嚴重不滿,甚至覺得那是對他的侮辱一般。


    瑾娘蹙眉,這人還真是夠了,她不過是來頂班幾天時間,怎麽就至於他這樣生氣了?就是不知道齊東家和強子都是什麽意思。


    早知道這事情能鬧成這樣,瑾娘是如論如何都不會扯在這糾纏裏麵的。


    不過,她現在也指望不到別人,隻能自己應對了,強子前頭出去采購,還沒回來呢。


    至於東家,經常不露麵,誰知道究竟在不在。


    要不然,就此離開吧,左右,現在她也不缺銀子,不如就回家去吧。


    這一次出來也有將近十天的時間了,隻怕家中大娘和阿武他們都擔心呢。


    瑾娘心裏打定主意打算走了,可是誰知道那王大廚卻就還在那裏耀武揚威的,甚至話中說了許多汙蔑瑾娘不客氣的話。


    那些話聽在瑾娘的耳朵裏,簡直就是不堪入耳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瑾娘也是個有些骨氣的,當下就對王大廚說道:“我倒是不知道您是個這樣厲害的人物呢,如果早知道了,肯定也不會來福祥樓的。”


    語氣裏諷刺意味十分明顯,但是王大廚卻渾然不覺一樣的,還是口出狂言,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倒好像是瑾娘沽名釣譽,借了他的光一樣。


    瑾娘反唇相譏冷笑道:“您可不就是個厲害的?要是不厲害,怎麽可能將酒樓弄得如此蕭條?”


    沒錯,她來的時候,福祥樓可不就是十分蕭條嗎?


    這話原本是實話,可是王大廚可受不得,當下他的臉色一變再變,繼而大怒:“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與我這樣說話?老子在福祥樓做廚子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喝奶呢。我倒是要問問東家,上哪兒找來你這麽個不要臉的東西。”


    瑾娘氣笑了,說道:“你出道早,那是因為出生的早,可是出生的早,可不能代表您的本事好,您說是吧?”


    王大廚不依不饒的繼續罵人,瑾娘打斷了他的汙言穢語說道:“之所以沒有罵你,那是因為敬著你年紀大,你可要想好了,如果我張嘴罵你一句,你這麽大的年紀,可能受得住?”


    “你,你……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王大廚指著瑾娘連續你了好一會兒,這才來了這麽文縐縐的一句。


    小陶子在旁邊看著,真是被嚇壞了,這酒樓裏,敢這麽對王大廚說話的人還沒有呢,這楊大廚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正在這時候,小佟進來了,看著王大廚那樣,沒好氣的對王大廚就嚷嚷開了:“你算個什麽東西,居然指著瑾娘姐姐,說瑾娘姐姐不好,你當你是個什麽好東西呢?”


    “你是什麽人?敢在這裏大放厥詞,你信不信我讓東家辭了你!”王大廚在瑾娘這裏沒有占到便宜就算了,還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毛頭小子給罵了,一張老臉真是擱不住了。


    “我倒是不知道,原來福祥樓居然是您的產業呢。”瑾娘冷聲說道:“人最要緊的就是要知道自己是什麽人,擺正自己的位置。”


    就在這時候,東家急匆匆的進來了,他原來就蠟黃的臉上居然還帶著細密的汗珠子,可見這一路上是跑過來的。


    看到王大廚一臉氣憤,又正好聽到瑾娘說這句話,當下臉色就更是不好了。


    怎麽兩個人這就掐了起來?


    他用眼神示意瑾娘,那意思就是讓瑾娘少說兩句。


    瑾娘氣結,這怎麽倒像是她的不是一樣?難不成,她說句實話還錯了?


    廚子雖然也論資曆,可是更多的卻是因為實力!


    她正氣結的時候,就見東家已經走到王大廚的麵前小心翼翼的賠笑說道:“王大廚,您病著怎麽還親自來了?您這還沒好利索呢,就該在家裏好好休息才是。”


    東家說話的時候十分客氣,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瑾娘都要覺得東家是依靠著王大廚過日子的人呢。


    瑾娘當下就覺得寒心了,這酒樓卻原來東家不像東家,大廚不像大廚,她還以為是王大廚自己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呢,卻原來連東家都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也虧得她已經決定很快離開了,現在倒是也不覺得太難過。


    饒是東家的態度好,但是王大廚可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


    他傲慢的說道:“知道的說是東家心疼我這下苦的人,不知道的,還隻當東家現在容不下我了,打算另聘新人呢。”


    瑾娘盯著東家,看他如何回答。


    卻隻見東家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謙卑恭敬了起來:“這哪兒能呢,您這是說笑了不是?咱們這酒樓,就算少了誰也不能少了您不是。”


    瑾娘歎了一口氣,這兩個人還真是奇怪啊!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麽別人不知道的事。


    這本來是不經意的一聲歎息,聽在東家的耳朵裏,卻又有了別的意思,東家將目光看向瑾娘,那其中有愧疚哀求,似乎是讓瑾娘別計較的意思。


    王大廚自然看到了東家這樣的表情,馬上開口:“東家,我在您這酒樓鞠躬盡瘁了這麽多年了,你要是已經找好人代替我了,我自不會自甘下賤的在這裏求著您,今日我就走了!”


    王大廚作勢拄著拐棍就要離開,很明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在逼著讓東家表態。


    東家當真是左右為難啊,王大廚要走是假的,他隻怕是要讓楊大廚離開。


    可是楊大廚的手藝真的沒話說,這些日子,酒樓的生意可比之前好多了。要是王大廚離開了,隻怕這酒樓的生意又要一落千丈了。


    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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