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輕輕回眸看過去,周圍卻還有幾個容貌各異的女子,一個個俱是華服裝扮,不管是身上的衣服質地還是做工,都是精益求精的,戴的頭麵首飾也都十分精良,不過,人卻是不認識的。


    瞧了一圈,除了小郡主縉雲是她認識的之外,其他的她卻都很陌生。


    太子妃知道她是不認識這些人的,給她逐一做了介紹。


    果然除了兩位未出嫁的公主之外,並太子妃一共有六位皇子妃,隻是並不曾見到二皇子妃。


    這些人許是察覺了瑾娘的局促,因此,便主動說話,她們說話的時候,瑾娘隻是靜靜的聽著看著,並不怎麽開口。


    而小郡主縉雲與她此時差不多,隻是默默的站在角落裏。


    瑾娘越發覺得,小郡主看起來明顯的沒有底氣,似乎是怯生生的有些害怕。


    尤其是她的旁邊還有兩位公主的情況下,一比較之下越發顯得這個小姑娘有些微的小家子氣,與皇家氣度不相符。


    瑾娘越發的猜不透,為什麽會出現這種局麵?


    按道理說,現在王府的主母是他的親生母親,且她又是唯一親生的孩子,應該要受到萬千寵愛,養出十分驕縱才對。


    瑾娘不由就歎息,以後該是要多花一點時間,與這幾位妯娌還有大姑子小姑子們搞好關係了,雖然說不是至親的,但既然從小小六就是養在太後的身邊,他們堂兄弟之間的感情應該還不錯。


    自然,二皇子是個例外。


    她並不覺得小六與這幾位兄弟關係好有什麽可奇怪的,她甚至都覺得,即便是小六與皇子們的關係比皇子之間的關係還好都不奇怪。


    他們親兄弟之間,是有競爭關係的,反而是小六,並不可能繼承皇位,自然與他們不存在競爭。


    沒有了利益衝突,關係自然會更好一些。


    瑾娘想的功夫,其他人又說了許多的話。


    “時間不早了,六弟快回來了,我們先走吧,別打擾這一對新人了。”卻是太子妃的聲音再度響起。


    瑾娘因為這話才發現,原來小六已經回來了。


    眾人又隨意的說笑兩句之後,尾隨太子妃離開,小郡主縉雲也尾隨離開。


    此時的洞房裏隻剩下了夫妻並幾個服侍的人。


    “餓了吧!”小六體貼的吩咐下人準備酒席。


    瑾娘問道:“你不需要留在外麵招呼客人嗎?”


    這時辰可還早呢,想來外麵的客人還沒有散去,作為主人,小六怎麽能臨陣脫逃?


    “我拜托四哥,五哥還有七弟了,早先他們成親的時候,我可是擋了不少的酒。”小六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是要求別人還人情了。


    瑾娘想到小六了可能出現的賴皮樣子,不由得輕笑一聲。


    瞧見新媳婦麵上的笑容,小六瞬間醉了,不由伸出手在瑾娘的麵頰上輕輕掐了一把。


    想到房中還有不少服侍的人,繞是瑾娘皮糙臉厚,也不由升起一抹紅暈,輕輕捶了小六一把,說道:“也不怕人笑話。”


    隻是,因為她這樣的動作,房中的氣氛越發的曖昧了起來。


    好在,這時候酒席已經上來了,小六先倒了兩杯酒,與瑾娘喝了合清酒。


    瑾娘此時並不是很餓,今日出門子上花轎的時候,楊大娘給她塞了一小包特意製作的點心,瑾娘之前吃了些。


    酒席上來,瑾娘因為不是很餓,也隻是用了幾口而已。


    倒是因為之前吃了不少的點心,瑾娘覺得有些口渴,就打算喝一碗湯。


    誰知係統在這時候忽然發出了聲音。


    “這道湯有問題!”


    瑾娘一個激靈,忙就與係統進行溝通。


    按照係統的說法,這道湯裏被人下了藥。不過藥性卻不至於致死人,但是如果連續使用幾天的話,卻也會越來越衰弱。估計半月之後,就會衰敗而亡。不過,具體是什麽問題,係統就不知道了。


    瑾娘原本盛湯的動作就這麽僵住了,一雙美眸看向小六,瑾娘不餓,可是小六餓了,這會子正大口吃飯呢。


    忽然被小媳婦看著,小六有些不明所以。


    “這湯不要喝。”瑾娘看了周圍一圈,都是自己帶過來的人,王府裏的人送了酒席之後,都退到外麵去了,因此壓低了聲音對小六說道。


    小六瞬間明白了,他臉色凝滯,才進門第一天,就忍不住出手了嗎?


    他同樣用十分低的聲音說道:“這些菜沒有問題嗎?”


    對於瑾娘能察覺有毒,他並不驚訝,隻當是瑾娘跟著陶老伯學習了醫術的關係。


    瑾娘輕輕點頭。


    “既然這些菜沒問題,那就先吃飯吧,吃飽了再說。”小六心裏雖然鬱悶,卻不想打草驚蛇,因此又坐下來說道。


    瑾娘懂了小六的意思,又吩咐自己帶過來的人泡一壺茶來。


    而小六這時候是真的餓了,狼吞虎咽的吃了不少,隻是,那盆湯卻隻是靜悄悄的擺在桌子上。


    等吃飽喝足之後,小六催促丫鬟將酒席撤下去,隻是卻獨獨留下了一小茶盅的湯。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等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了。可是,偏巧還有不長眼的人給他找麻煩,真是太討厭了。


    現在,他必須先將這件事處理清楚,他這才成親第一天,手居然已經伸到他這裏來了嗎?這是打算毒死他嗎,還是打算對瑾娘動手,繼續坐實他的克妻之名?


    “去看看陶老伯可還在。”小六出門之後,將手中的茶碗遞給小佟。


    小佟知道這是出了事情,忙就接過小六手中的茶碗絲毫不敢耽誤的匆匆離去。


    高高的紅燭搖曳,原本應當是夫妻很美的好時候,但因為那碗被下了料的湯,這時候夫妻二人隻是默默的坐著說話。


    未幾之後,小佟回來了,低聲對小六說了幾句話。


    “我知道了!”小六麵色難看的說道。


    “要不要繼續查?”小佟問道。


    “查,當然要查!”小六冷笑著說道。


    這個女人真是太不安分了,不過在這時候就動手,何嚐不是一個機會,畢竟沒有人能猜得到,她會在新人進門的第一天就動手。


    但是既然動手了,那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他這一次一定要徹查到底!


    小佟退下去。


    事情安排妥當的小六,也有心思考慮自己的洞房花燭了。


    揮退了服侍的人,紅燭搖曳的新房裏隻剩下了一對新人。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瑾娘本來不想問,但是一想這件事情可能與自己有關,不得不問。


    “瑾娘,我們府中應該有些不好的事,以後我隻怕要辛苦你了。”小六頗帶愧疚地說道。


    原本想著,這府中現在已經全權在自己的控製之中,現在才知道,原來不是,那女人竟然還有些人脈沒有被自己發現。


    新媳婦進門就遇見這樣的糟心事,換了誰心裏都不會好過,瑾娘也是一樣。


    不過,瑾娘是個性格火大的人,隻要他們夫妻同心,府中這些事也算不得什麽。


    早就知道了王府中有個不省心的人,又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而小六則想的是,那個女人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多少年前翻不起來浪,多少年之後肯定還是翻不起來任何浪。


    而且,這一次,他總要讓她為了曾經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你放心吧,隻有你站在我這邊,所有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瑾娘握住小六的手說道。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隻是,媳婦,春宵一刻值千金,現在這些事情不應該打擾我們的好時候。”小六前一句話說的十分正經,但是後麵眼神中就多了一絲不明的意味,那一雙眼睛看著瑾娘俱是火熱。


    瑾娘到底是在後世生活過得怎麽樣?對於男人這點兒心思怎麽可能不懂?但是這卻是她第一次明明白白的感受。


    當下她的麵頰飛紅。


    ……


    此時在寧王府的另外一處,太妃正在衝著身前站立的人發火。


    “沒用的東西,這時候才打聽到這麽重要的消息,人都已經進門了,難道還能送出去不成?”


    要緊的是,客人都已經走光了,要不然倒是可以爆料出這個消息,看看這一場婚宴會不會成為一個笑話。


    “娘娘,事情未必來不及!”臨嬤嬤低聲對太妃說道。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繼續籌謀就是,現在就算是將這些人都打一頓,也於事無補。


    太妃原本猙獰的麵部,因為這句話稍微變得好了一些,但是,猙獰卻依舊存在,並沒有徹底消退。


    “你下去吧!”


    揮退了身邊站立的人,臨嬤嬤這才對太妃嬤說:“娘娘,已經進門了也好。有這樣一個王妃,會是寧王府的恥辱,想必太後也是不願意見到。說不定就是王爺,也會因此失寵與太後,畢竟,這個王妃可是王爺自己挑選的。”


    “你說的不錯,以後,隻要想起這位新王妃居然是個二手貨,太後就會如鯁在喉!”太妃幸災樂禍的笑著。


    那個老刁婦,不是覺得這個孫媳婦好嗎?那就讓她看看,這個孫媳婦到底有多好。


    一個二手貨,哈哈,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被天下的人笑話?


    臨嬤嬤低聲地對太妃說了一些話,不外就是勸她稍安勿躁之類的。


    “不錯,就這樣做,我且先容她幾天。”她麵目猙獰的說道。


    “這一次我要徹底的毀容了那個賤種!也要讓那個老刁婦一輩子都不能舒心。”


    新房裏,雲收雨歇。


    瑾娘似乎還不敢相信。


    怎麽可能?她分明是再嫁之身,怎麽可能依然是處子之身?


    小六笑的像是一隻偷到了燈油的老鼠一樣,那眼底的笑意深的幾乎都要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怎麽?是為夫不夠努力,讓你還有胡思亂想的時間?”小六一麵說著話,手裏的動作確實不停歇。


    瑾娘隻是覺得在小六的動作之下,全身都酥酥麻麻的。忙就將他上下其手的爪子揮在了一邊。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瑾娘總覺得小六應該知道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因為這句問話,小六自己也傻眼了。


    就算瑾娘之前不知道他們前一段婚姻出了什麽狀況,難道到了現在依然不知道嗎?


    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而瑾娘確實不知道,她與前夫之間的那些事,在後世過了幾十年之後,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哪裏還能記得這些?


    小六瞧著瑾娘確實茫然的不行,很耐心地說對瑾娘附耳說了一番話。


    瑾娘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半晌才說道:“你說的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比珍珠還真。是那個姓王的親口對我說的。”小六仰麵躺在床上說道。


    “好奇怪,怎麽這段時間再也沒有見過他?”提起王公子,瑾娘忽然想到這個人這段時間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我自然送走了的,難道讓他留在京城成為隱患嗎?你總不會還想著他吧?”小六一副理所當然地說道。


    瑾娘卻不吭聲了。


    就為了擔心這個人成為隱患,難道就要一輩子讓他躲藏過日子嗎?


    瑾娘雖然對他的記憶不算太深刻,但是卻也知道他一直以來的目標都是要考中科舉。


    作為一個男人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能力,現在連追求夢想都要被扼殺,他的心裏應該十分不舒服吧!


    “怎麽?你覺得我這樣做不對嗎?”小六感覺到了瑾娘的異樣,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也不能說不對,但是就這樣扼殺了他的理想,對他未免太過殘忍。”瑾娘很公允的說道。


    “我自然會用其他的方法來補償他的,何況我已經考校過了,就他的那點兒水平要考中科舉並不容易。”


    隻是,這世上要走仕途,也並不是隻有這一條路。


    瑾娘沒有繼續追問,小六到底是怎麽安排他的。因為她相信小六不是一個隨意剝奪別人希望的人,小六既然說了,會補償,那就一定會補償。


    如此對於王公子而言或許更是一件好事。


    “該說的已經說完了,現在該好好的盡性了吧?”小六眼眸之中,滿滿的都是笑意,一雙爪子更是不安分的開始上下遊走。


    瑾娘想要拒絕卻哪裏來得及。很快,房中的氣氛就越發的曖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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