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上次跟恩人一別,竟這麽快便再相見。看恩人你煉丹的模樣,似乎並非初學。”


    夏初瑤在前麵領著兩人向內室走去。


    所過之處,丹修們無不停下煉藥,向她行禮,夏初瑤並沒有一一回禮,比起夏依瑤的溫順,夏初瑤顯得高冷的多。


    也是陸言曾經救過她,不然她估計也不會正眼看陸言。


    “我的煉丹術,全都是依瑤師......依瑤教的,在這之前,並沒有接觸過煉丹。”


    習慣性的想叫依瑤師姐,但陸言仔細一想,自己並未入門,在夏依瑤麵前叫也就算了,若是在別人麵前這般稱呼,倒是有些高攀的嫌疑。


    夏初瑤聞言,卻隻是笑著,她自然不信陸言的話。


    不過陸言不想說,她也不好問。


    無論怎麽說,他都是夏初瑤的救命恩人。


    但恩人歸恩人,陸言的底細,她還是得查清楚的。


    隨後,夏初瑤又旁敲側擊了陸言的師門與出身。


    陸言並不傻,自然能看得出她在提防自己。


    不過陸言也沒有什麽好避諱的,除了得到係統之外的經曆,陸言都比較籠統的說了出來。


    當然,陸言不可能告訴她,自己在四個多月的時間裏,從煉氣四層修煉到煉氣八層。這太不科學了。所以在陸言的版本裏,他成了有點天賦的築玄宗弟子,然後因為築玄宗需要陰火屬性的修士,才選了自己。


    築玄宗位於北冥國以西的幽州地界,幽州修士大多精通陣法與結界術。


    所以夏初瑤並沒有多少懷疑,何況她靈藥聯盟裏,本來就有不少幽州地界的門派。


    築玄宗的背景,她若想查,很容易便能查到。


    “既然如此,恩人你往後,便與我們一起在北方雪域中修煉尋藥,直至須臾山之爭結束。當然,你身上的靈玉,也要交予聯盟保管,待日後須臾山之爭結束,自會根據每人貢獻發放。相信以恩人你的煉丹術,在聯盟裏的收獲,絕不會比自己在外麵時少。”


    夏初瑤含笑說著。


    陸言卻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早就知道加入任何一方聯盟,都是要交出靈玉的。


    上次殺了秦立,在他的儲物袋裏,就找不到靈玉。顯然是已經上交給長生宗了。


    但陸言現在手上的靈玉,可足足有一百多枚。


    把這麽多靈玉上繳,他肯定舍不得。


    雖然築玄宗能拿多少名次,他一點都不在意。但若能拿第一,誰又不想拿呢?那可是去玄天聖殿的通行證。


    修靈者修煉一生,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飛升天界,做一天人。


    而且,陸言對靈藥宗的信任,還不足以讓他無條件相信的程度。


    似是看出了陸言的猶豫,夏初瑤倒是不急,讓陸言好生考慮考慮。


    說著,便領著陸言,到了住處,安頓陸言住下。


    並帶走了一直在一旁跟著,沒有說話的夏依瑤。


    夏依瑤從剛才陸言煉出金麟丹後,就一直沒有說話。


    除了因為敬畏姐姐夏初瑤之外,也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陸言。


    陸言的煉丹實力增長的未免太快了,她跟陸言分開才幾天?陸言什麽時候,可以如此從容地煉出這麽高品質的丹藥了?


    夏依瑤看著陸言的背影,竟生出一絲陌生之感。


    說起來,他們也不過一起度過了一個多月。


    她對他的了解,其實並不深。


    自己當初隻是因為他尋藥的天賦,才想拉他當自己的保鏢。


    其實事後想想,陸言為什麽有尋藥天賦,如果他真的有這樣的天賦,為什麽會埋沒在一個小小的築玄宗裏?


    他煉丹的天賦,為什麽這麽強。


    夏依瑤一直都太相信陸言,從沒想過,他會騙自己。


    想著這些,夏依瑤沉默了,特別是陸言在給夏初瑤講起他的身世的時候,陸言所說的,跟曾經對夏依瑤說的,有很多出入的地方。


    這不得不讓夏依瑤懷疑陸言是不是一直都在騙自己。


    “你知道我要問你什麽嗎?”


    夏初瑤把夏依瑤帶回煉丹室,站在煉丹爐旁,背對著夏依瑤,聲音中透著威嚴且不容置疑。


    “依瑤不知......”


    夏初瑤回過頭來,把妹妹看著,語氣依舊威嚴道:“那個陸言,你對他,了解多少?”


    聽到陸言的名字夏依瑤心裏咯噔一聲:“師姐何出此問?”


    “他看起來,可不像隻學了一個月的煉丹術那麽簡單。你們當初是如何認識的,你且詳細給我講來。”


    “我之前在山洞中,已經全部告訴你了。我與他,隻是偶然遇見的。”


    “偶然,我看未必吧。怎麽會剛好這麽巧,他就在那個密室裏?又剛好救了你?天下間,哪有這麽剛好的事。”


    “可他......不也救了你麽?”


    “正是如此,才古怪,為何我們都被他救過?恐怕,他本就是有備而來的。”


    聞言,夏依瑤也陷入了沉思,回憶著跟陸言在一起的片段。


    “他可曾問過你關於靈藥宗的事情?”


    “這......”


    陸言確實問過,不過,那是因為自己主動向他提出,讓他加入靈藥宗的。他才問了一些關於靈藥宗的事情,而且也都是如何入門什麽的。根本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


    而且,仔細想想,陸言雖然一開始給她感覺很危險,但慢慢地了解他之後,會發現他其實隻是不善言語,本質上並不壞。


    他除了煉丹上問題,很少問過她別的事情。


    若要說真的有問題.......


    那把劍!


    夏依瑤猛地一怔,想起當初自己跟陸言第一次分開,就是因為一把通體黝黑,散發出攝人寒氣的巨劍。


    察覺到夏依瑤的表情有變,夏初瑤故意放軟了聲音,道:“依瑤,你知道些什麽,一定要如實告訴姐姐。我們是親姐妹,我不希望你出事。”


    麵對姐姐突如其來的溫情,夏依瑤看著夏初瑤這種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夏依瑤支支吾吾道:“陸言他.......”


    話到嘴邊,夏依瑤又停了下來,自己真的應該說出來嗎?


    陸言那把劍,明顯不是正道之物,莫非他是邪道中人?


    說起來,陸言也曾經使用過邪道的法術。


    夏依瑤想起陸言曾經說過的,“當你性命垂危之時,你會介意自己使用的是哪門哪派的招式麽?”


    陸言他,肯定是有著自己的苦衷。


    見夏依瑤在猶豫,夏初瑤在一旁繼續追問道:“他怎麽了?莫非,他跟邪道有往來?”


    “不不不,他跟邪道沒關係。”


    聽夏初瑤說起邪道,夏依瑤心中頓時慌亂了起來。


    從夏依瑤的反應來看,夏初瑤已經猜到一些端倪,她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遺憾。


    自古正邪不兩立,即使是在這與世隔絕的須臾山地界,亦是如此。


    夏初瑤繼續循循善誘著夏依瑤說出更多關於陸言的事,而夏依瑤,也慢慢意識到,姐姐是在利用親情,在套自己的話。


    並且姐姐的言語之間,幾乎已經把陸言,當成邪道的奸細。


    夏依瑤想為陸言辯解,但夏初瑤卻隻當她被陸言蠱惑了。


    “你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見陸言。”


    “可是,他是我帶來的,我怎能不見他?”


    “我看你,是真的糊塗得不輕了。當初在家族裏,你便是如此,做事沒有分寸。即使在靈藥宗這麽多年,也改不了你這陋習。”


    夏依瑤從小在家族裏便沒什麽地位,如今被提及,倒是打開了心中的鎖,眼淚忍不住溢了出來。


    “我沒有糊塗,陸言他真的跟邪道沒關係。”


    正說著,煉丹室的大門,被人一把推開。


    進來的,正是肖覺。


    肖覺看了一眼哭成淚人的夏依瑤,眉頭微皺,他走上前來,道:“韓金璿他們,已經安頓好了。”


    “你來的正好,把她給我帶下去,關起來。不要讓她跟陸言見麵。”


    肖覺其實在門外,已經把她們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他看著抽泣的夏依瑤,不由歎了口氣。攙扶著夏依瑤,便向外室走去。


    離得遠了,肖覺才對夏依瑤道:“你姐姐都是為了你好,以後,你自會明白的。”


    “你們真的誤會了,陸言不是邪道奸細。”


    “即使不是,他這般隱藏自己來接近你,你認為,他真的是沒有別的目的麽?隻是,他的目的,我們尚未知曉罷了。”


    夏依瑤還想替陸言辯解什麽,卻被肖覺打斷道:“你放心,若真的是誤會,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他。”


    說著,兩人已經到了一處房間,將夏依瑤推了進去。


    肖覺設了個結界,一層幽藍色的靈氣護罩,將房價的四周都給覆蓋住。


    以夏依瑤煉氣六層的實力,想破除他的結界,少說也要三四個時辰。


    “你好生待著吧,後麵的事,我們會解決的。”


    說著,肖覺便轉身離開。


    隻留下夏依瑤一個人,在房間裏哭喊著。


    她的聲音被結界隔絕,傳不到外界。嚐試以靈氣強行破除結界,也是收效甚微。


    肖覺從小就是夏初瑤的搭檔,他最了解夏初瑤的習性。聽肖覺的語氣,他們多半是要對陸言不利了。


    想到這裏,夏依瑤一咬牙,從儲物袋裏取出一枚增幅靈氣的丹藥。


    這種丹藥雖然能夠暫時增強自己的靈氣,但對身體也有一定損害。但此時的夏依瑤,也顧不上許多了。


    就在夏依瑤剛把丹藥送入口中時。


    一隻手,輕輕的捂住了她的嘴。


    陸言的聲音在耳後傳來:“這種藥,可不能隨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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