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過了幾天,黃全利見劉福生一切如故,漸漸有些放鬆了警惕。心裏還在鄙夷劉福生不愧為軍漢出身,粗鄙得很,哪裏管得來礦山上的事情,最後還不是要靠自己。


    這天,劉福生打獵歸來,照常回到中軍大帳,看著帳內多出一個人來,頓時來了精神。


    這人是團裏偵查連的連長,最近一直在外麵忙活,幾天沒見蹤影,現在出現,想必劉福生交代的事情有結果了。


    “團長好!”


    “小川回來啦,辛苦了。有結果了嗎?”


    偵查連長胡小川連忙拿出一份報告遞給劉福生,“結果已經出來了,都在這裏,請團長過目。”


    劉福生接過報告就看了起來。


    “狗日的,早就聽說這個黃全利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想到完全是個畜生啊,該殺!”劉福生看完後破口大罵。


    “是啊,我們在收集這些資料的時候就氣得不行,要不是有命令,早就想將這個畜生送進地獄了。”胡小川同樣義憤填膺。


    報告上寫的事情實在是觸目驚心,黃全利所做的事情可謂喪心病狂。


    為了獲得足夠的礦工,黃全利買通衙門,將囚犯送到礦山挖礦;此外他還四處抓捕流民到礦山上挖礦,過程非常血腥;對於招遠本地人,他通過放高利貸、陷害的方式迫使百姓簽下賣身契,然後送到礦山上去。


    同時他還是招遠最大的人口販子,從各地買來人口,男的就去挖礦,女的就在礦山上打雜,還要受到監工以及黃全利護礦隊的淩辱。


    這些人到了礦山之後,黃全利對他們是往死了裏用,一刻也不得停歇。但是夥食、住宿等條件卻奇差無比,更不用說管礦工們生病、受傷之類的事情了。對礦工們來說,一旦生病或者受傷,基本就意味著被放棄,隻有極少數幸運兒能夠活下來。


    因此招遠的礦工們死亡率極高,聽說礦山裏一個礦坑中就堆滿了死亡礦工的累累屍骨。


    雖然黃全利作惡多端,但是因為他有礦監做靠山,手上又有兵馬,其他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招遠百姓對黃全利是恨之入骨,但是卻無可奈何,隻能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朝不保夕。


    劉福生滿腔怒火,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冰冷的問道:“他的那支護礦隊人數多少?在哪裏?”


    “黃全利的護礦隊大概有一千二百餘人,其中有兩百人的心腹就住在招遠縣城黃全利的府上,負責保護黃全利的安全;另外有五百人住在招遠縣城外的黃家莊裏,負責四處收羅人口;最後這五百人就住在招遠礦山上,隨時準備鎮壓礦工。”胡小川將打探出來的情況一一匯報。


    “那五百個住在礦山上的護礦隊我倒是見過,烏煙瘴氣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劉福生鄙夷的說道。


    “團長您看到的情況還是好的,因為我們來了,他們收斂了不少,否則他們做的事情隻會更過分。”胡小川冷笑一聲。


    “黃全利一夥就是招遠的毒瘤,有他在我們就不能好好挖礦。而且山東早晚都會是我們金州軍的,留著這樣的畜生禍害百姓影響實在太壞了,與我們金州軍的治軍政策嚴重不符。沒得說的,幹掉他,還招遠百姓一片朗朗乾坤。”劉福生一錘定音。


    “就等著您發話了。”胡小川一臉興奮的說道。


    “去把幾個營長叫過來,我來布置任務。”劉福生命令道。


    “是。”


    當天晚上,金州軍悄悄的摸到了護礦隊在礦山上的營地。


    護礦隊的營地就在礦工宿營地旁邊,晚上還有護礦隊的巡邏隊在宿營地巡視,防止礦工們逃跑。


    護礦隊除了對礦工們非常警惕之外,對外界的防備非常鬆懈,金州軍很快就將護礦隊的營地包圍了。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護礦隊對金州軍還是非常警惕的,隻是劉福生的表現麻痹了他們,以為金州軍沒有什麽危害,漸漸放鬆了警惕。


    一千訓練有素、準備充分的金州軍偷襲五百戒備鬆懈的護礦隊,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了。


    劉福生做事嚴謹,為了將礦區的護礦隊一網打盡,在外麵的大道、小路上都布置了人手,結果還真抓到不少漏網之魚,確保了礦山上的消息不會傳遞出去。


    金州軍的行動不可避免的驚動了礦工們,隻是礦工們已經被監工和護礦隊折磨得麻木了,膽氣也磨滅得沒有了,隻能躲在窩棚裏擔驚受怕,不敢出來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護礦隊的人也不全是草包,還是有一些亡命之徒的。在麵對金州軍的進攻,並要求他們投降時,這些人狂妄到想要殺出去,結果全都被刺成了血葫蘆。


    剩下的那些護礦隊成員見形勢不妙,明智的選擇了投降。也有少部分人仗著對地形熟悉,想要逃出去,不過是否真的能逃出去就看他們的運氣了,反正金州軍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的。


    “團長,營地裏還有不少女人,已經解救出來了。”負責清理營地的營長走到劉福生身邊,臉色難看的說道。


    “知道了。將她們妥善安置,等我們解決掉黃全利再處置護礦隊的那些畜生,還她們一個公道。”劉福生麵上沒有表情,其實心中已經怒火中燒了,隻想盡快收拾掉黃全利,再將他們這幫人明正典刑。


    金州軍將這些護礦隊員全都綁了起來,留下部分士兵看守,其他人迅速轉進招遠縣城外的黃家莊,那裏還有五百護礦隊等著消滅呢。


    長途奔襲是金州軍的必練科目,夜戰也一樣,所以晚上遠距離轉戰對金州軍一點問題都沒有。


    當金州軍來到黃家莊的時候,天還未亮,正是人的警惕心最低的時候。不光睡著的人此刻睡得最沉,巡邏的人也疲憊不堪,精神最不集中。


    黃家莊與其說是莊園,其實和一個小的城池差不多。黃全利知道自己作惡太多,仇家也太多,所以對自己的安全非常重視。黃家莊作為黃全利的主要據點,四周修有近三米高的圍牆,還配備了一些箭塔和瞭望塔,應對一般的進攻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隻是麵對金州軍的進攻,這些設施就完全不夠看了。


    金州軍也沒有采取強攻的方式,而是用少量精銳士兵翻牆而入,在無聲無息之中消滅了大門的守衛。再打開大門,讓大部隊蜂擁而入。


    聽到動靜的護礦隊士兵驚恐之中起床,想要抵抗時,麵對氣勢如虹的金州軍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金州軍以輕微的代價拿下了黃家莊。


    毫無疑問,黃家莊裏再次解救出了大批人口,而且以婦女居多,畢竟男子早送到礦山挖礦去了。


    黃家莊不止住著黃全利一家,周圍還住著不少黃氏族人。金州軍這麽大的動靜自然將周圍的人都驚醒了,再偷偷看清楚是官軍在攻打黃家莊之後,一些心向黃全利的人馬上跑向縣城準備給黃全利通風報信。


    這次劉福生同樣早有準備,在招遠縣城的幾個城門外布置了人手,守株待兔,將幾波妄圖報信的人都抓起來了。


    打掃完黃家莊,劉福生為免夜長夢多,留下部分士兵後再次轉向招遠縣城,準備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黃全利。


    天色放明,城門剛剛一打開,劉福生就帶著幾十名護衛來到了縣城門口,準備進城。


    守城的士兵見有兵馬靠近,連忙重新將城門關上,並戒備起來。


    等到劉福生走到近前,亮出自己的旗號,城門重新打開,守城官快步上前。


    守城的軍官在劉福生上次進城的時候見過他,連忙上前行禮:“小的見過劉將軍。”


    劉福生詫異的問道:“你認識我?”


    ——————


    “將軍上次進城時小人有幸見過將軍,至今難忘。”城門官賠笑道:“將軍這次進城是……”


    “認識我也好,正好少些麻煩。”劉福生點點頭,“現在城門由我部接手,你們退下去等候命令。”


    城門官一愣,傻傻的問道:“將軍這是什麽意思?”


    “磨嘰什麽,沒聽明白嗎?招遠縣城現在由我軍接管,識相的話老實待著,別給自己找不痛快!”護衛連長大聲嗬斥道,並命令手下士兵占據了城門的關鍵位置,將城門牢牢的控製在自己手中。


    隨後護衛們發出信號,隱藏在遠處的金州軍主力部隊急速向城門靠近,城門官的眼睛都看傻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金州軍可不是叛軍,是朝廷的兵馬,否則上次也不會那麽輕易就進城了。既然如此,那金州軍這次奪城又是什麽意思?城門官有些不解,但眼前的形勢容不得他反抗,乖乖的帶著手下退到一邊,將手中的兵器也集中起來放在一旁,非常的自覺。


    對於這樣識趣的人,金州軍自然不會為難,僅派了幾個人看守,甚至沒有將他們捆起來。


    主力部隊進城之後,迅速分開,一部分人前往其他城門,防止有人逃脫。剩下的人直奔黃全利的府邸,準備將其一舉殲滅。


    金州軍的動靜這麽大,自然驚動了城裏的大人物們。這些大人物們全都被從被窩裏叫起來,告知了金州軍進城,並封鎖城門的消息。


    金州軍的行動太過突然,誰也不知道金州軍想要幹什麽,是針對誰,這些大人物們全都有些恐懼。


    在得知金州軍別的地方都沒有去,唯獨將黃全利的府邸團團包圍之後,剩下的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既然金州軍的目標這麽明確,那麽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劉福生帶兵進城了?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黃全利暴怒,劉福生一直是他監視的主要目標,現在居然悄無聲息的就進城了,還將他家團團圍住,用膝蓋想也知道來者不善。


    “東家,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趕緊想辦法勸退劉福生才是要緊的。”梁士宏不敢說擊退金州軍,能夠讓金州軍退兵就謝天謝地了。


    “對,對。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上次的孝敬太少了,所以劉福生生氣了。梁師爺,你去跟金州軍說一下,這一切都是誤會,隻要他們退兵,要多少錢都行。”黃全利也醒悟過來,連忙安排梁士宏去談判。


    梁士宏迫不得已,隻能順著梯子爬上院牆,舉著白布搖晃,“切勿動手!切勿動手!”


    金州軍正準備破牆而入,見有人冒頭,便停下來看看是什麽情況。


    “諸位軍爺,我們老爺與劉將軍相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這裏是黃全利黃員外家吧?”


    “正是。”


    “那就沒錯了。我奉勸你們馬上開門投降,否則殺無赦!”


    “軍爺,軍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要是劉將軍對我家老爺的孝敬不滿,我家老爺願意十倍,不!百倍的奉上!”


    “孝敬?我家將軍才不要你家老爺送上來的,想要銀子我們自己來取便是了。實話告訴你吧,黃全利做惡多端、人神共憤,我們金州軍就是為招遠百姓來主持公道的。你們這些走狗識相的話趕緊將黃全利交出來,否則一並誅殺!”


    梁士宏在得知金州軍根本不是要錢,而是要黃全利的命之後,就知道多說無益了,連忙下了梯子就往內院跑。


    “東家!東家!趕緊逃命吧,金州軍根本不是來要錢的,他們是為招遠的百姓報仇的。”梁士宏一邊跑一邊大喊道。


    “什麽?”黃全利大驚失色。


    這不是叛軍的套路嗎?怎麽金州軍也搞這一套?還讓不讓他們這些“賢達”們好好玩耍了?


    黃全利不敢遲疑,連忙往臥室跑,那邊有一條地道通向城外,這也是黃全利為什麽會將家安在城牆邊上的主要原因,方便他逃跑。


    黃全利一邊命令手下的心腹拚死抵抗,一邊帶著梁士宏和兩個兒子,以及十幾名真正的心腹鑽進了地道,其他的都被他拋棄了。


    近兩百名的護衛根本就抵擋不了金州軍多久,何況少了黃全利這個主心骨,黃家很快就被金州軍攻陷了。


    當金州軍在黃家搜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黃全利,詢問過黃家的人,就知道黃全利逃走了。


    地道很快就被發現,但是時間過去了這麽久,也不知道黃全利跑遠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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