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月微涼,天小小牽著巫來來的手走了過來,林舒緊張的跑過來:“你們怎麽跟過來了,不是叫你們回去嗎?”


    巫來來跑過來抱住林舒的腿,依戀地在上麵蹭蹭,“抱抱。”


    林舒看著這個小粘人精,把人抱了起來,天小小臉色臭臭的,“誰讓你這麽久不回來的。”


    林舒把天小小也抱了起來,天小小的表情這才好多了,林舒疑惑,“我剛才看到巫時了。”


    “真的嗎?在哪?”天小小四處尋找。


    “他走了,可能有事吧。”


    林舒失落的回道,想起之前,她還以戀愛對象為由套取信息,臉上爬滿了低落,她從別人口中得到有關他消息的三言片語都高興萬分,可是事實上,兩人說話不超過十句。


    “可能,他不僅要上班還要去看醫生。”


    林舒緊張追問:“他生病了嗎?”


    “不是,他之前一度尋死,都被人救了下來,可能是心裏有病,聽人說是他的妻子死了,真可憐。”


    這話如同炮擊轟得林舒粉身碎骨,顫抖著聲音:“他結婚了?”


    “可能吧,誰知道呢,感情障礙還有大把大把的人撲上去,真是愚蠢到極。”


    林舒狼狽不堪,天小小的話仿佛在說她似的,是她,妄想了。


    “那他病得厲害嗎?”


    “從來不睡覺,好像是死不掉,你看他活了那麽久都不死,就知道他有多怪物了,不過現在看不出什麽了。”天小小頓了頓又道:“我現在跟你這些,你不能透露給許願台知道,我其實懷疑巫時的感情障礙是上麵的人弄的,那群野心勃勃的家夥有什麽陰謀。”


    林舒點頭:“你好像並不喜歡許願台。”


    天小小表情淡漠,看著林舒的眼睛,似要盯進她的心裏去,良久才說:“如果我跟你說我是人而不是一串數據你信嗎?”


    ……


    經過樊碧蘭的合作,林舒輕鬆了很多,林家的消息在林舒的掌握之中,並且同特殊網友那裏得到了假林舒在學校的信息,這幾日,假林舒的行為還是同樣的神經質,而她的父母出來過一回。不過奇怪的是,林凡雨去的竟然是地下賭室,於嬋竟然穿著露骨舞衣去蹦迪。實在玄幻的很。


    林凡雨於嬋兩夫婦一直是上流社會的標榜,也是人人稱讚的上流人,林舒決定,去林家探尋一番。


    樊碧蘭早早等在後門,看到林舒後把一個背包給她,“這幾日我總有種林宅沒有那種表麵的寧靜,你小心點,背包裏有武器。”


    林舒點點頭,樊碧蘭還是不放心,把林舒手上的快捷鍵設為自己的號碼,眼裏有掩不去的焦躁,嘴裏不停地嘮叨:“我的第六感讓我非常不安,我哥出事的前一天我也是這樣有這樣的感覺,要是那時我在他身邊就好了,你真的要進去嗎?”


    林舒在林宅裏生活了二十年,這裏的每個角落都是她的回憶,所以她並不能體會樊碧蘭口中的危險,隻能拍拍樊碧蘭的肩,笑了笑,輕鬆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你知道我們的特殊,不會出什麽問題的,你放心好了。”


    林舒從山後的狗洞爬了進去,在身上拍上一張隱身卡,天小小直接從天上掉入林舒的懷裏,巫來來跟在林舒身後爬了進來,有些愣愣地看著哥哥,再看看手上的泥,有些委屈,“髒。”


    清風沸過,一叢叢雜亂的小花在長莖的扶持下,襯托著綠葉,搖曳著,一隻髒亂的瘦小的貓從裏麵跳出,直接把巫來來撲倒,巫來來被嚇哭。


    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小貓給了兩人一人一爪子,林舒眨眼,這隻貓有些熟悉,隻是想不起來。


    天小小一腳把小貓的尾巴踩住,惡狠狠地抓住它:“你敢抓我弟弟,我要拔光你的毛。”


    為了不浪費時間,幾人得速度快點。林舒直接把巫來來抱起,拿出手帕給他擦擦小手,又把他的傷口包住,有些心疼道:“回去給你擦藥。”


    別墅裏麵,二樓主臥中,林凡雨一頭蓬亂的頭發裏夾雜了幾根白發,一雙通紅的眼睛布滿了血絲,慌亂地翻著櫃子箱子。


    衣物間裏,身著及踝長裙也擋不住骨子裏的風塵,那本來有些刻板的長臉有些妖媚,在鏡前撅著翹臀。手裏拿著一件舞衣比對著自己的身材。


    “要死的,你翻的動作小一點,他二叔還在樓下。”


    屋內傳來叫罵:“死娘們,當初都說不來了,現在出門都被監視,連錢也拿不到。”


    女人拿出口紅抹著唇部,賣弄著風姿,斥道:“死鬼,你知道什麽,一天就知道賭,以後你就知道了,這些錢啊,房子啊,都是我們的。”


    男人沒翻到什麽東西,聽到門外有人喊,慌張地把東西收回原位,喘著粗氣囔囔:“這老二家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值錢的東西都被收走了。”


    兩人打開門,妝容精致賢惠的妻子,沉穩紳士的丈夫,帶著虛偽的笑:“二弟。”


    來人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打量了兩人半天,上位者氣勢壓得兩夫婦冷汗不止,空氣凝滯了一瞬,林向天拉了個古怪的笑:“大哥大嫂。”


    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從旁邊過來拉住了於嬋的手,“大嫂,我們妯娌之間好久沒有談心了,來,我讓王姨做了些糕點,嚐嚐。”


    做足了主人派頭,坐在沙發上的假林舒縮在沙發上的一角,旁邊的純真可愛的女孩兒強硬地拉著假林舒的手問:“堂姐,你說啊,當時和那個男人被捉奸是什麽心情啊?你還喜不喜歡歐陽哥哥啊,你快說啊。”


    假林舒在角落抱住自己的雙腿,不敢看別人,要把臉埋入懷裏似的,身體顫抖,帶著哭聲,“不、不要問了。”


    於嬋訓道:“這孩子,就是不懂事,雅兒就是跟你交流感情,你好好跟妹妹說話。”


    假林舒飛快地看了於嬋一眼,又低下了頭,林雅噘著嘴不高興道:“我看表姐就是不喜歡我。”


    大廳裏所有人都看向假林舒,仿佛她做了不可饒恕的惡事,於嬋臉上也不好看,反手就把假林舒的頭發抓起,手也不客氣抽打上去:“你這孩子,怎麽回事,人家好好跟你說話,你鬧什麽脾氣!”


    假林舒連連求饒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該死,我該死。”


    誰也沒注意到,二樓的樓梯上,一直站著人看著這一切,林舒仔細看了看假林舒身上沒被遮掩的地方,沒有一處完好,全是烏青傷痕,林舒眼中露出冷酷的目光,嘴角抿起,聲音沒有絲毫波動,“我們去閣樓。”


    她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家庭畸形,在這一刻,她有了懷疑,林父林母從未打過她,但也從未愛過她,若是其它姐妹欺負她的話,她都會狠狠地反懟回去,林父林母從來不會幫著外人。


    所以,她從來沒看到差距,這種差距,現在深刻埋進了林舒的心裏。


    假林舒,又是誰?


    或者說,這三人,是誰?


    林舒想要來的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從來沒有上過三樓,三樓大門都一直是被鎖著的,三樓上麵的閣樓更是禁地。林舒直覺這裏有著某個隱藏深處的秘密。


    寬敞明亮又肅穆的書房內的密室裏,一把金燦燦閃著亮光的鑰匙插入門內,直通三樓的樓梯從上自下降下來,透明的玻璃扶手反射出詭異的光,林舒遲疑的跨出第一步。


    “要不你們倆在下麵等著。”林舒皺了皺眉頭,有些遲疑地問。


    雖然天小小巫來來才四歲,但從來不哭鬧,天小小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天小小搖搖頭,林舒也沒再多問,在他們之前上了扶梯。


    林舒要走完最後一步之時,一股陰冷潮濕寒冷之意撲麵而來,更令林舒驚恐的是,一隻冰涼的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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