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菜纖長漂亮的手指有些發顫地夾著那個戒指,細小的雨點輕吻在上麵留下淡淡的痕跡。


    在她的手指上,同樣有著一隻漂亮的戒指——那小小的翅膀在它上麵像是要飛起來一樣,飛到陽菜那裏,再到我這裏。


    你看......它們在陰天的背景裏都能有這樣美的樣子啊,這是為什麽呢?


    我的眼睛深陷在陽菜的臉龐中。於是在這樣的思維裏,我突然想到:


    雖然是廉價的東西,可是它能交換的,能承擔的,是我和陽菜最重要的愛啊。不論是什麽,隻要和它一相比,那就再也沒有重要的東西了。


    “帆高君——”


    “嗯。”


    戒指像是為我打造的一樣穩穩立住了——於是那兩個美麗之物和我們的手掌一起相吸。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


    電車裏的我和陽菜,街道上的我和陽菜,任何地方的我和陽菜。


    在天頂冒著雷電的積雨雲裏,在代代木遇雨坍塌的破舊大樓裏。


    我們已經完全分不開了,就從我們見麵的那一刻開始,親愛的陽菜啊——


    最棒最棒的晴天女孩,我還有多少多少表白的話要對你講?也許要用一生的時間來講完——


    我要請求神明,讓我可以陪伴在你的身邊,享受著陽菜的溫柔和溫暖。而這樣說的話,森島帆高是個多僥幸的家夥啊......他居然能遇見你。


    你看得見的,“呼呼”的紅色火焰在我的心裏燃燒呀。你點燃了它。


    “前方到站......”


    在湧動的人流裏大家幾乎都要融為一體,不論是電車裏,還是其它的什麽地方,周圍不停更遞的男人女人都隻是如同快進的景象而已。


    我不關係周圍的他們,陽菜,你怎麽也沒看著他們?......你的大眼睛沒有眨眼,而在它的裏麵,就是“森島帆高”的倒影啊。


    “我們走吧。”


    我推開前麵的人潮,和陽菜像是魚兒一樣在這裏麵攢動,我知道這裏沒有人明白天野陽菜是個多了不起的女孩。


    我們迅速地離開車站,到達了我的公寓底下。


    石質的樓梯因為濕潤而呈現漆黑的顏色,兩邊的草木似乎在歡悅呼喊。我注意到,在梯子的頂端上有一個小小的鳥居。


    對了,轉信神明的東京人現在很喜歡這個。因為在自然的理論無法解釋的情況下,隻有唯心的神明才能救助人們的心靈。


    而那顆戒指像是木炭在手指上燃燒,居然順著手臂,直直地蔓延到了我的心髒裏。


    “帆高君?”


    陽菜突然停下,她拉了拉我的手,愣愣地問我。


    “你怎麽哭了?”


    哭了嗎——我?


    是了,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睛裏流出來,它們混雜在了冰冷的雨中,在臉上劃過一個整齊的弧度後再落下去。


    是水的觸感。


    我是在歡喜嗎?是在感動嗎?還是隻有在戒指纏繞下的美好感觸下才流下淚來?


    被淹沒的東京就在欄杆後麵。我背對著它,陽菜正對著它。


    “不。”


    我微笑著回答,上前一步抱住她。


    “我太高興了——真的,太高興了。”


    就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一樣,我越過陽菜脖頸的雙手合十,於是眼睛也跟著閉上了。


    我自私地想到:


    下雨吧,下雨吧,一切都無所謂了。情不要讓我和陽菜分開——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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