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是馬?”


    “嗯,好像是……”


    兩名差役麵麵相覷,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後,頓時哎呀一聲,驚呼有人闖關!


    闖關這麽刺激的事情,被人抓住肯定是要送去吃牢飯的,不過許寧還是做了。


    原因也很簡單,爽啊,至於其它的想那麽多幹什麽,隻要他爽就完事了!


    出了縣城,路邊的綠色植被越來越多,逐漸覆蓋住了一切,有三三兩兩的房屋掩藏在其中。


    不過官道上也還是有行人的,一位老伯牽著一頭老黃牛悠閑地走著,他的身份是住在城外的村民。


    因為淮安縣就那麽大點地方,不可能住太多人,消費水平又太高,所以有些人就直接住在了城外,隻有在需要購買一些生活上的必需品時,他們才會主動進城。


    而許寧剛好也想找個人問路,雖然他事先已經購買了一副地圖,但為了以防意外發生,他覺得還是問問路人比較好。


    但老伯的耳朵好像有點不太好,許寧喊了他幾聲,他都沒回下頭,


    最後還是他牽著的那頭老黃牛,用頭輕輕地頂了他一下,脖子上的鈴鐺晃來晃去,他才知道有人在喊他。


    “鵬德縣?”


    “是啊,老伯,請問你知道怎麽走嗎?”


    兩人都是大嗓門,一個耳朵不好,下意識地說話聲音大,一個為了照顧對方耳朵不好,故意說大聲了點。


    “去鵬德縣的路被堵住了,過不了,過不了!”


    老伯將為什麽過不了的原因,講給了許寧聽。


    原來是前幾天下的那場雨,因為一連下了二天一夜,導致山體滑坡,把唯一能夠去往鵬德縣的路給堵死了。


    這路堵住了,原本官府肯定是會派人來疏通的,可剛好鵬德縣那邊又發生了幾起怪事,死了好些個人。


    所以到最後縣老爺也沒派人過去,路就幹脆堵死在那了。


    許寧看了一眼身下的黑馬,又跟老伯問了一句,大概意思就是就他這種情況,都過不了嗎?


    老伯的回答卻是很幹脆,說他早就試過了,別說一匹馬,就連土瞎子都鑽不過去。


    土瞎子是當地方言,指的是穿山甲。


    聽完對方的話,許寧頓時又犯難了,而他這好不容易買的地圖,看來也沒什麽用了,因為路不通。


    這讓他有點懷念前世的那些警察叔叔了,因為不管麵對怎樣惡劣的環境,隻要路被堵住了,他們都一定會把路給疏通出來,原因隻是為了讓其他人能夠快速地通過這條路,早點回家。


    兩者相比較之下,冷暖自知。


    就在許寧想著要不要找其他小路的時候,老伯見麵前這個後生很犯難的樣子說道:


    “後生,你別著急,這旱路不能走,你可以走水路嘛。”


    “水路?”


    通往鵬德縣不光有旱路,還有兩條水路,一條近一條遠。


    清水灣那裏每天都會停靠很多船隻,有專門載客的跑船和運送貨物的商船。


    而走水路除了花費的銀子多一點之外,有時候其實比走旱路更加安全。


    老伯是個好人,說完這些事情之後,還很細心地將清水灣的位置,講給了他聽。


    最後還叮囑了他一句,騎馬別騎快了,很危險。


    許寧聽完也是一樂,這讓他忽然想起來他的母親,也就是許夫人,平日裏也愛跟他這麽說話,嘮嘮叨叨的。


    以前他聽著還覺得有些煩,等他出門之後回想起來,耳邊沒人嘮叨,又有些不習慣,因為以前至少有個人是真心實意關心他的。


    看著麵前這位皮膚微黑,光著腳的老伯,許寧最後放棄了給銀子的念頭,從包袱裏拿出了兩張白麵大餅,送給了他。


    老黃牛啃了一口路邊的野草,看著自己的老主人,一副想要推脫,卻又想收下的窘迫樣子,最後直到許寧走遠了,他手裏還緊纂著那兩張大餅。


    老牛麵無表情地哞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麽。


    ……


    身邊的景物在飛快地倒退,許寧騎在馬上,手握住韁繩,迎麵吹著風,風吹動他的衣衫,速度卻依然不減。


    身下的黑馬似乎是想要發泄出它心中所有的不滿,跑得越來越快。


    馬上的許寧,依然沒有拉緊韁繩,任由它狂奔。


    跑得越快,離淮安縣也就越遠,離清水灣則是越來越近。


    也幸好官道上的人少,而且都是靠邊上行走,即便這匹馬一路狂奔,也沒有傷到任何人,但看見過的人,也依然很驚訝:


    “那匹馬跑得真快!”


    “那騎馬的人也真是不要命。”


    “瘋子和瘋馬。”


    路人的議論聲融化在風中,許寧就當做沒有聽到,他直挺著背,看著前麵的路,表情認真。


    官道上,一支隊伍打著十二分的精神趕路,不過因為某種原因,速度也不怎麽快,而他們走在許寧的前麵,出發了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隊伍為首的兩人騎著馬,腰間佩著刀,分別是一男一女,都已入中年,不過氣質都很好,光看樣子就知道他們是這次護鏢任務的首領。


    隊伍中間是一平板拉車,兩匹馬拉車,車上是一大箱子,裏麵裝的是什麽不知道,但車旁邊有六名鏢師跟著。


    最後麵則是一輛馬車,裏麵顯然有人,不過簾布緊閉,外麵的人看不到裏麵的人,左右兩邊也有兩名鏢師跟著。


    從外表上看去,這是一趟再正常不過的仁義鏢,一般土匪遇到這種鏢,都不會選擇動手,因為紮手。


    鏢師一般都是習武之人,因為不是習武之人,受不了整日長途奔波的辛苦,可能沒跑幾趟鏢,結果就是先把自己累死了。


    所以,能夠在這一行堅持下來的人,其實都比普通人強,而且他們的警惕性也很高。


    隊伍最後麵的鏢師首先注意到身後的動靜,手按在刀柄上,一臉嚴肅。


    其他人也跟著停了下來,回首看去。


    一匹黑馬正以十分快的速度向著他們衝來,而在他們的目光中,馬背上還坐著一年輕男子,但他的手裏沒有武器,甚至連馬鞭都沒有。


    最先察覺到不對勁的那名鏢師,就覺得這人更加古怪,於是刀已經緩緩抽出一點,寒光閃現。


    然而,他旁邊的老鏢師,卻將他已經拔出的刀按了回去,看著他不解的眼神,搖了搖頭。


    下一刻,許寧策馬狂奔,與他們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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