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無奈之下,元鳳隻好對那道人俯首稱臣道:


    “汝不管是誰,且先下來。吾乃元鳳,也曾是三族爭霸中的一方神聖,容不得汝這般羞辱。有什麽事請,汝隻管說,吾從了你便是!”


    道人這才微微一笑,縱身跳下,然後直麵望著元鳳道:


    “吾知道汝是誰,不然,吾也不會在這裏等著汝了!”


    元鳳一驚,頓時放出神識,這才算從正麵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根腳。


    當然,她醒悟的同時,心底馬上又是更加苦澀:


    自己這時看清了他是誰,而不是他一來就知道他是誰。很明顯,這時候看清他,也隻是人家放開了禁製,讓她看清才看清的。


    想著,元鳳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點頭道:


    “罷了,既然是講道人鴻鈞尊者座前那赫赫有名的三清之一,當路攔下吾,通天道友有什麽話就直言吧。”


    通天這才點點頭,凝眸道:


    “元鳳,吾是悲天憫人,雖然隻是一時心血來潮,但吾救汝之意卻是千真萬確的。汝不要怨氣衝天,不知好歹!”


    元鳳冷哼一聲,忽然斜睨道:


    “好一個悲天憫人,好一個踩著別人翅膀,卻口口聲聲要搭救於人的說辭!”


    通天臉一寒,頓時沉聲道:


    “元鳳,汝鳳之一族原本肩負天命所歸,卻在三族興起之際忽然跟著那祖龍走上歧途,到現在還不幡然醒悟,真的要將自己乃至整個族群一起帶著墮入深淵麽?”


    元鳳心裏一跳,桀驁之心忽然破滅,想到眼前三族死的死,逃的逃,亡的亡,不由得垂頭道:


    “道友說的不錯,整個三族的確是到了窮途末路,各自奔命去了。隻是不知,道友又將如何搭救於吾的鳳之一族哉?”


    通天不覺目光一閃,口中便故作一歎道:


    “吾早就說了,吾乃悲天憫人,隻因一時心血來潮,掐指一算,發現汝已然在劫難逃。”


    “唉,雖然大勢不可改,但小處卻也不是不可做些文章——”


    “吾乃尊者早就內定之人,兼具大機緣大造化,更有使命在身,是以唯一可出手救汝族群的少數幾人之一。但這些人中,卻隻有吾看見且不忍心汝整個血脈就此湮滅,而且也隻有吾想出了辦法救汝。”


    元鳳聽得有些不耐煩,張口道:


    “既如此,還請道友明言!”


    通天臉皮一紅,隨即哼哼道:


    “罷了,法子其實很簡單,汝在劫難逃,雖然救汝不下,但汝之血脈吾卻可以幫汝延續下去。當然,這世上無功不受祿,自然也是沒有白吃白喝的宴席。”


    “所以,吾出手延續汝鳳之一族血脈不失,汝在隕落之前,將整個鳳之一族所有氣運、靈脈乃至伴生、隨身寶物,統統轉移給吾,這樣一來一去兩清之下,整個事情便能操作了!”


    靈脈?


    元鳳忽然一激靈,怔怔地望著一臉振振有詞的通天,心中忽然警醒起來:


    他口口聲聲搭救於吾鳳之一族,卻又要將靈脈置於他的掌控之下?


    若是真要這樣,那吾鳳之一族血脈,又將如何延續!


    哼,吾明白了——


    他真正所圖,要的就是吾鳳之一族那彌足珍貴的靈脈罷了。


    所謂延續吾鳳之一族血脈,也不過是為了讓吾整個族群靈脈在他掌控之下,能繼續為他所用而已……


    想著、想著,元鳳忽然昂起頭來,口吻為之一變道:


    “元鳳想清楚了,吾此去乃是要投奔那天元山,早前那天元山下的洪荒第一宣號之人周天,就曾與吾有一番機緣一見如故。此番前去,本也是踐約,想必尊者座前通天道友,對於這踐約之諾,也不會有違尊者有關一諾千金的洪荒普法吧——”


    周天?


    通天還未聽完,便怒氣衝衝地直接打斷元鳳話頭道:


    “元鳳,看來汝果然是迷途難返執迷不悟了,居然莫名其妙搬出周天來恐嚇與吾!”


    “哼,尊者是有言在先,且數次說法,論述多多,但哪一條也都隻是針對一心向善,道心堅定,一直走在正途之上的求道人而言的。”


    “像爾等三族必亡之類,早已天怒人怨名列另冊,還說什麽踐約不踐約之諾之言耳!”


    “吾懶得再與汝多費口舌,隻問汝最後一句,鳳之一族靈脈,汝交還是不交?”


    元鳳看著突然麵目猙獰的通天,也是一咬牙道:


    “多謝通天道友好心,但吾此去天元山之心,卻是不會變的!”


    好,好好——


    通天忽然仰天大笑,一襲道袍,也隨之飄然而起。


    緊接著,這通天便是雙手一振,整個人影便瞬息間消失在虛空深處。


    再一轉眼,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巨-峰,赫然橫亙在元鳳之前。


    元鳳心裏一驚,剛剛定睛看了一眼,整個山峰,突然又是迎風一晃,便在一處筆直的山崖處,浮現出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落鳳坡”!


    落鳳坡?


    元鳳本就是心靈通竅之聖物,隻一眼,她便心有所感,知道自己今日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這“落鳳坡”的宿命之中了。


    想著,她忽然淚目,一張嘴,從口中吐出一團人影,然後捧於手中泣聲道:


    “孔宣、孔宣吾兒,今日你我母子,莫非真就要葬身於這可恨的落鳳坡三字之下麽?”


    被置於掌中的小小人影,聞聲忽然蠕動起來。


    不一會兒,便見風就長,很快就化出一個五彩繽紛的孔雀,望著泣血的元鳳道:


    “母親哭什麽,此刻再哭也什麽都晚了。”


    “若非母親偏心,當初若是將我與兄長鯤鵬一起藏行,今日至少我不會遭此厄運!”


    元鳳直聽得一陣愕然,瞪著孔雀,半晌才氣結道:


    “孔宣,吾是偏心。但吾偏心的卻是汝呀,若非吾看著你比那鯤鵬更是年幼,身子根基也不如他,吾為何要將你說死也要帶在身邊?”


    原來,在元鳳自感大事不妙之時,早於那半路之上,以最後不得已的鳳之一族絕命法門【本體自我-交-合】之術,延續血脈,誕下這九天鯤鵬(鯤鵬)、五行孔雀(孔宣)。


    隨後,元鳳便將鯤鵬藏在北海的萬丈玄冰之下,然後又帶著這孔宣,一路向她最後寄希望於一身的不滅火山而去,也才有了如今通天攔路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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