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五年(182)三月十五


    今天可是個雙喜臨門的好日子!阿芷給我兒又添一子,而那個漢靈帝錢多得竟開始囤馬匹了——這可不正是給我送喜錢?謝謝您喲!順便一首“涼涼”送給中山這邊賣馬的豪商,哈哈!可惜呀,這馬上就要亂世了,不大方便兼並擴張了……


    現在還是做好武備最重要。這些年我也是挖掘到了不少冶鐵的好方法(真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可惜就是缺少科學精神,而由於各種原因失傳的技藝又太多),加上“雙液淬火”這樣粗淺的映像,鐵器研究方麵還是很有點進步的。嗯,最近就試試打一把“青龍偃月刀”送給雲長!那個雲妹還小,青鋼劍還是緩緩,就送本我寫的小說吧?


    說到雲妹,兒子最近倒是進步了不少,居然在中山這麽久都能耐著性子不強行招攬他——看來是釘子碰多了,不再敢魯莽地集郵名人咯。本來嘛,穿越者總要走這麽一遭,我這半土著的兒砸也沒法例外,想當初遇到張儉,我不也……總之,經過這麽些年生活的錘煉呀,我也是看明白了這麽個道理:這些名人呢可不是遊戲裏的數據人,不是那種隨便送送禮物就能刷滿好感度的。相反,這些青史留名的主可通常要比普通人聰明得多,往往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小心思。所以呢,還是要“以人為本”!踏踏實實地用自己的真才實學來吸引人,設身處地將心比心來感染人,也就是劉備愛說的“惟賢惟德,能服於人”(當然現在的阿備才脫離中二期,版權歸我所有!),又或者說——少一點套路,多一些真誠!


    光和七年(184)正月初一


    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這甲子年終究是到了呀……


    前幾年趁兒砸當中山太守,我們已是針對黃巾軍做了不少布置,隻可惜,竟然在甲子年前這個節骨眼上做了調動!


    這個時間調動實在太坑了!多半是某位同誌故意打亂我們的布置……如果說是這個目的的話,可以說是非常成功了——現在就是我也愁得慌,也難怪我兒焦躁了。哎,若不是上次我兒強滅高句麗一役後我倆失了默契,何至於這般被動啊?也真是冤枉!這次我們明明是想應對黃巾之亂,給大漢勉強挽個尊來著……


    估計也是這個原因,我兒這個叛逆期青年算是跟那個倔驢盧老師杠上了,這回逮著個機會就拿範陽盧氏開刀!當然如今事態緊急,盧家那小子又一堆把柄,不朝他動手都難……也難怪呢,這孩子娘親走得早,當爹的又要在外頭“為國為民”,作為家裏唯一幸存的獨苗,老人總難免溺愛——這獨生子女外加留守兒童,沒點問題都難!更何況,他周圍圍著的,不是唯唯諾諾沒殺見識的仆婦,就是需要討好他爹的門生故吏,難免養成那世家子常有的自視過高、眼高手低的毛病。我以前也不是沒提醒過某位同誌,不過男同胞呢在這方麵總是粗心,等發現也是晚了!從小養成的性格、習慣,形成的觀念、風格,哪是那麽容易板正的呢?就說這次吧,經濟危機、消費降級這麽明顯,我都在戰略收縮了,這娃還以為是個好機會呢?真是欠教育哦!


    光和七年(184)七月廿九


    世道真變了!


    雖然自穿越來近三十載我都在為這天做準備,但這天真到了吧,心裏究竟是個什麽滋味,卻怎麽都說不清。


    咱家某位五官中郎將最近可是威風了。這先平東郡、再滅張寶,戰功顯赫之餘,甚至還抽空召集漢末頂級“孫曹劉”天團開了個演唱會,風頭那是穩穩壓過了以盧老師為代表的一眾老將,真叫那個春風得意!


    然而最為難能可貴的是,他給我寫的信裏卻沒隻顧著吹噓自己的戰績,而是結合此戰的實踐,對大漢目前的局勢做了很多思考,分析地那是一個頭頭是道,許多觀點與我也是不謀而合的。文琪真是長大了!說實在的,在這一方麵,也隻有我家文琪能和我真正聊對路了——子幹倒是能聽懂不少,但我可不敢和這個“漢室忠臣”講太深,其他諸人哪怕是呂範這樣的,感覺說了也是副“不明覺厲”的樣紙,鬱悶……


    說到呂範,兒砸信中寫到了他和審配、關羽隱隱有些別苗頭的意思。哎,人多了就是麻煩。有的話兒砸恐怕還沒好意思跟我說?我倒是聽說了,什麽楊開、婁圭、魏越甚至包括阿越都是我的人!聽著倒是老厲害了,感覺稍微努努力,就可以千秋萬代、一統江湖了?不過仔細想想,沒啥意義啊好像?就算我學了那武則天,但依照如今的習慣,最重要的支持者——親族,那都得等一千八百年,更莫得侄子當太子的選項了……還有哦,他們其實漏了個最重要的“大娘黨”——公孫珣本人!哈哈!正所謂:我方間諜乃敵方首領也~其他流言,諸如阿芸阿芷為隻貓爭風吃醋啦,大家都覺得阿玉小姐姐是好人啦,小秦接到家裏來信據說故鄉近來死了不少親眷朋友偷偷哭了一夜啦,那都是小事了。


    這個黨那個派,爭來鬧去的,還不如把蛋糕做大實在!總之我現在也想通了,堵不如疏,兒砸想爭一爭,就讓他去爭罷——大不了呢,操作不夠,氪金來湊!


    中平二年(185)十一月廿八


    來到這昌平,也算重返“京師”了吧?雖說離我來的那口井還遠了點……也不知道那個“故地”如何了?以前心心念念要去那裏,現在離得近了,卻又沒興致去看一看了。畢竟這麽一大家子在這兒,我這個當媽媽、當奶奶的,又怎麽放心地下呢?


    總之,趕了這麽遠的路,最讓人開心的當然是終於又看到我最親親、最可愛的阿離阿臻了!兩個軟糯軟糯的小可愛推著我家大橘的樣子簡直萌化了!那兩個小子則有點拘束,明明是很皮的年紀,卻要強行裝乖巧,像極了看到大貓的老鼠,也是有意思!至於阿珣——阿珣是誰?!


    哎,說起來也是幾個孩子的爹了,這貨辦起事情來啊,還是這麽任性!本來說的好好的,一起去遼東苟幾年,等過幾年時機到了,又不是不讓他出來啊?現在可好,非得賴在這昌平不走了,前麵的計劃可全給打亂咯!昌平離我們基本盤遼東、遼西還是太遠了,而留給我們的時間滿打滿算也隻有四年,這實在太趕了!但誰讓我是當媽的呢?誰讓就這麽一個孩子呢?那除了幫兒砸收拾爛攤子還能如何呢?我真是太難了!


    不過呢,視察了一圈工作,發現我家阿珣做的還是不錯的。畢竟放眼這大漢天下,民政這塊能比他搞得好的,恐怕也隻有本大娘我了!這年頭的父母官也就會收收錢、搞搞治安什麽的,最多加上修修水利、勸勸教化,誰能有我家做這麽細的?又和他聊了聊,也很有些自己的思路,特別是政局的把握上麵可比我這個當媽的強!這樣混亂的局麵怎樣選才是對的?有時候還真說不清楚。根據以前經商的經驗來看,其實不管怎麽選怎麽做,隻要不是完全胡來,都比猶豫不決、啥都不做要好。從這個角度來看,別人說我養了個好兒子也不是瞎說,是吧?


    也許我也可以嚐試慢慢放手,體驗體驗退休生活咯?雖說我覺得自己還年輕吧,但老早就已經從“主母”升級成“老主母”了!也罷,這回回去換個品種,帶帶孫子看吧!


    中平五年(188)十二月十八


    烏桓反了!看來這年是沒法好好過了!


    其實烏桓就是顆定時炸彈,造反是意料之中——這大漢的經濟崩潰了嘛,依附大漢的烏桓還不是首當其衝瀕臨破產?如果不是前陣子我兒在此坐鎮,又有我安利號輸血,這烏桓……


    等等!我前陣子為何要給烏桓輸血啊?直接趁文琪在把它搞破產重整不好嗎?!好像是當時一心隻想著四年時間太短,能糊弄一時就糊弄一時,可這怎麽可能一直糊弄下去?!!這筆買賣可虧大發了!!!哎呀,果然是年紀大了……這下可好,文琪才剛剛出征涼州呢,收到消息估計屁股沒坐熱就得回來救火了!都是我失策,唉!


    初平元年(190)二月初一


    今天見到盧植了。


    理論上來說,這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


    算起來呢這也才五十歲的人,擱“現代”也就是中年吧,他看著卻這麽老了!也是難怪,大半輩子都在當救火隊員,辛苦半生一心要救的國家現在卻弄成了這個樣子,怎能不心力交瘁?而且自己一個人帶娃身邊也沒個人照應……話說他一個堂堂大名士怎麽連個侍女都不帶啊?依他的性子,大概是嫌仆從麻煩吧?反正,總不會是因為我吧,是不是?


    說實在的,我們倆結識,於我而言自是獲益匪淺,無論是安利號的起步還是我家文琪的揚名,多少都借重了他的威望,哪怕後來因為政見不合他對文琪多有壓製,到如今真發展到了事不可為的地步,卻也不願意再給我們添麻煩了。而認識我於他而言……總覺得還是倒黴更多一點?雖然說我也給過好多不大靠譜的建議,或許對他有所啟發,但那都是公事上的——現今文琪擺明車馬要毀他心血,這點公事上的幫助就不值得一提了。私事上來說便更……我兒把他長子直接送去勞改了,這也算報答嗎,嗯?


    想讓他稍緩兩日,見見文琪和解一二,或者幫他照顧一下這個幼子,他一概不肯,甚至連侍從都不收一個,真是越老越傲嬌!哎,這筆人情債哦,怕是還不清咯……對了,也不知道文琪瞎摻和弄出來的這孩子到底是不是曆史上那個盧毓呢?不管了,總之既然是我提議取的這個名字,就負責到底了——以後一定要把他培養成那個“曆史上”的範陽盧氏開創者!


    從黃巾之亂到何進身死,再到現在的董卓廢立……“三國”這場劇,也算是正式開幕了!看著大勢似乎沒什麽區別,曆史事件該觸發的也都觸發了,但誰又能想到,那舞台上的閃耀新星,討董諸侯的一方盟主,竟然就是我的兒子呢?!隻是……這兒子既已當上了主角,我們這代人的時代,終究是過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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