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感到肚子一陣絞痛,他的木棍掉到地上,雙手捂著肚子,手上黏糊糊的,低頭看去,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前,手裏的那把尖刀此時就插在自己的肚子上,手裏黏糊的觸覺,其實就是他流出的血。


    男人開口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從嗓子裏往外溢出血液,染紅了男人的衣裳。


    男人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分明是他的孩子,做出的事卻讓他陌生。


    男人到死都沒有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切照常,村民們沒有發現男人家的異常,以為男人有事外出了,孩子就被其他村民照顧著。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依舊看不見男人的身影,其他村民家也開始丟雞,有一家人連養的狗都丟了。


    村民們開始想抓住賊人,他們懷疑是那個消失很久的男人偷的,紛紛拿著工具前往男人家,想找到男人偷雞的證據。


    村民們翻著男人家的院子,慢慢找到了後麵被廢棄的破屋,才剛靠近就聞到一股臭味,熏得領頭的幾人眼淚都流了出來,他們踹開門,看到的東西卻讓他們的心尖一抖,膽汁差點吐出來。


    隻見遍地的雞毛還有骨頭,旁邊擺著一個完整的狗皮,雞爪和雞頭整齊的擺放著。


    屋子正中間掛著一個男人的屍體,男人身上被血染的黑紅,瞪著眼睛望著門口的地方,像是死前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即便是死了,都能感到他生前無盡的恐懼。


    村民們嚇壞了,連滾帶爬的跑出男人的家,他們討論著是誰殺死了男人,最後決定晚上守在這個院子周圍,抓住凶手!


    夜晚很快就來臨了,人們很快發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懷裏抱著一隻雞,正朝著院子裏走去。


    村民們拿起工具,衝了上去,卻在看到孩子的時候停下腳步。


    “娃?”村民們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他抱著的雞,“雞是你偷的?”


    “村長小心!”一個壯漢推走村長,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原本站著的地方插著一把尖刀。


    村民們紛紛趕來,把孩子圍住,村長驚疑不定的看著那把刀,額頭流下虛汗。


    村民們意識到丟失的雞都是這孩子偷的,他父親也是被他殺死的,都不禁對這孩子有些恐懼,他們認定了這孩子已經變成了怪物。


    他們抓住了孩子,搭好柴火想把這孩子燒死,就在火點燃柴的時候,這孩子突然不見了。


    自那時起,村子裏就常常在晚上聽到孩子的哭聲,家禽牲畜都莫名其妙的失蹤,而且當有人家生下孩子後,過一晚那孩子就會夭折。


    因此這村子裏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孩子了,在他們看來,孩子就是不祥的象征。


    韞菡幾人聽完老人說的話,麵麵相覷,都覺得有些荒誕。


    “你們做的也太草率了,也許那孩子是被鬼怪附身了呢。”


    葉千瞪著老人,韞菡懷裏的孩子也跟著哇哇大叫。


    “哎!當時我們村裏唯一的修靈者不在,原本以為那孩子死了就沒事了,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這些事。”老人用鋤子錘著地麵,看著韞菡:“總之,這孩子你們不能帶進村子裏。”


    葉千站到韞菡身邊:“老伯,反正你們村子也沒有小孩,怪事都發生過這麽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個吧?”


    老人狠狠地錘了下地,伸手指著葉千:“你這娃娃!太不像話!你們要進村也可以,把那孩子送走,我就帶你們進村!”


    韞菡騰出一隻手將葉千撥到身後,笑眯眯的對老人說道:“老伯伯,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再說,你們村子裏有古怪我們就更不能離開了,修靈者存在的意義就是幫人間驅除鬼怪的。”


    “你們是修靈者?”老人瞪大了眼睛看著幾名少年少女。


    幾人點頭。


    “你們竟然是修靈者,那就早說啊,我們村子裏的命都算是修靈者救的,跟我來吧。”老人還是有些忌憚韞菡懷裏的孩子,和她離得較遠,走在沈之寧前麵。


    沈之寧看了眼韞菡,韞菡也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韞菡眼裏透著寒光,能將人看穿一樣。


    沈之寧僵硬的轉過頭去,幹咳一聲:“老伯,你剛剛說修靈者救了你們村子,是什麽意思?”


    “那時候我們村子被那鬼娃娃折騰慘了,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覺,生怕第二天醒不過來。”


    老人顫顫巍巍的走在前麵。


    “後來,村子裏的修靈者回來看到村子的狀況,當天晚上就將鬼娃娃封在了村外麵的樹林裏,隻不過他也受了重傷,很快就去世了。”


    說完,老人歎了口氣。


    “這村子是修靈者救的,我才破例把你們帶進來了,你們一定要看好孩子。”老人語氣慎重地叮囑著幾人。


    很快他們就到了老人所在的院子,院子不大,但在這村子裏已經算是很好的了,老人帶著幾人走進院子。


    “你們晚上就在那邊住,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別出來。”老人指著左邊的房間,似乎是覺得幾人都是修靈者,也沒有多交代什麽,就去準備晚飯了。


    葉千進屋就撲到了床上:“果然哪裏都沒有床上舒服。”


    沈之寧過去踹開他,騰出位置坐在床邊:“這還在測試裏,別這麽放鬆。”


    “哎呀,這有什麽關係,都進村了,能有什麽危險,還不如好好休息一下。你就是太緊張了。”


    葉千坐起來,屋子裏隻有這一張很大的床鋪,四個人加個孩子,擠一擠晚上還是可以睡的。


    “真是想不通,測試的地方居然會有活人。”韓寧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逗孩子的韞菡。


    “估計韓老師也沒有想到吧。”韞菡隨意說道:“你們倆往那邊點,這邊留給我和寧雨。”


    “剛才那老伯讓我們晚上不要出去,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沈之寧往旁邊挪了一下,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你怕什麽,天大的事也和我們沒關係,在這住一晚就離開了。”韞菡說的很輕鬆,看起來是真的不準備管這村子裏的怪事。


    夜晚降臨的總是比想象中的快。


    孤寂的荒野裏隻有一座村莊還亮著依稀的燈火,隨著夜幕的降臨,天地仿佛都沉入了黑暗。


    韞菡等人吃飽喝足後也準備休息了,睡覺前葉千吵吵鬧鬧的比孩子還煩人,最後被韞菡打了一頓才老實下來。


    夜深了,安靜的聽不到絲毫聲音,連蟲鳴聲都沒有,像是一塊無人之地。


    寂靜中,村子外突然傳出一聲微弱的聲音,像是打開了禁製的鑰匙,聲音越傳越遠,隱約聽去,似是孩子的哭聲。


    禁製被打開,噩夢才剛剛降臨。


    村子的大門緩緩拉開,哭聲傳進村子裏,村民們居住的房門被一個個打開,本該在屋子裏熟睡的村民們,此刻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歪歪扭扭的朝村口聚集。


    所有村民都有目的的遠離了一所大院,他們在村口像是舉行儀式一般,對著遠處深深的跪拜起來。


    隻片刻後,他們便雙眼泛紅,神色驚恐的看著身邊的人,卻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所有人都像一個野獸一樣,狠狠地撕咬著身邊的村民,偏偏他們有意識思維,淚水從眼眶裏流出,帶著深深地歉意和無奈,嘴中卻殘留著對方的血肉。


    哭聲止住了。


    一切都重歸了夜晚的寂靜,村民們雙眼漸漸失去焦距,扭曲著身體往回走著。


    在暗處目睹了一切的韞菡等人都被這場景震到說不出話來。


    人們都像個野獸一樣,把彼此當成獵物,狠狠撕咬著,若隻是被操控著身體還沒有這麽恐懼,偏他們還有自己的思維意識,每到夜晚他們的記憶就會被喚醒,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違背道德的事卻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人們就會變得越來越麻木,最終淪為怪物一般的存在。


    難怪那老伯會說新生的嬰兒過不過第二天,一個孩子能有什麽戰鬥力,在每晚的廝殺中隻能成為被殺者。


    幕後的凶手簡直慘無人道,這是把人當成玩具,隻用來供他開心的存在!


    韞菡打了個手勢,示意幾人先回去。


    “太過分了!簡直是滅絕人性!”葉千娃娃臉因為憤怒扭成一團,恨不得把幕後凶手揪出來暴打一頓。


    “那些人雖然每天都隻有一會的時間恢複意識和記憶,但就那短短的時間就足以讓人崩潰了。”韓寧雨也十分氣憤,第一次見到玩弄人類的存在,簡直就是把人不當成人。


    “那些家裏孩子夭折的人恐怕早就絕望了吧。”


    韞菡等幾人講完,才讓幾人離近一些:“幕後黑手是誰,你們都有數了吧。”


    他們這些人早被聲音吵醒的時候就發現韞菡一直抱著的孩子不見了。


    “你既然知道那孩子就是鬼娃娃,怎麽還把它帶進來?”沈之寧問出了心裏一直憋著的疑問。


    “我們不知道測試的內容,肯定要進來檢查一遍,把孩子放遠了,我不放心。”韞菡還是帶著笑意:“準備一下吧,一會兒還有場惡戰,你們靈力被封,小心為好。”


    “要我說,就應該在發現那孩子的時候就把它殺了,哪裏還會有這麽多事。”葉千撇了撇嘴,手死死拽著沈之寧的衣服。


    “你還想不想得測試第一啦,萬一殺了它我們直接失敗了怎麽辦?”韓寧雨瞪了他一眼,整天淨說些沒用的。


    “我們明天在這裏再待一天,明天應該可以查清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韞菡嘴角勾起一抹笑,伸了伸筋骨:“現在,練手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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