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屋裏亮了起來。屋子中央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客棧老板,手裏拿著一把玉扇。另一個沒見過,正在茗茶,甚是專注。


    阿菀冷靜的問:“冷杉是誰?”


    “我。”冷杉將阿菀往前一推,放開了她,順手關上了房門。冷杉一開始沒認出阿菀,聽到阿菀的聲音後才看清。他厲聲喝道,“你原來是喬裝的刺客,小爺我今天瞎了眼,被你騙了一路。想死的痛快點就趕緊給我招了,不然,我讓你好看。”


    阿菀忽然覺得自己多事了,她推開冷杉手裏的短刀,說:“我不是刺客,我沒有騙你。”


    “廢話,那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我今天好像沒告訴過你我叫什麽吧!”冷杉根本就不信。


    “我是從別人嘴裏聽到你的名字。我剛剛去茅房,有兩個黑衣人在暗處說了幾句話,被我聽到。”阿菀把那幾句話轉述出來,冷杉將信將疑。阿菀無奈的說,“我也隻是猜測,如果他們的目標真的是你們,那我也報了今天的救命之恩了。如果不是,那我更省事,說實話,我不喜歡多管閑事。”自始至終,阿菀都沒有看向那兩個端坐在屋裏的人。


    “我們如何信你?”客棧老板優雅的搖著手中的折扇,淡淡的反問,“我們怎麽確認你不是他們一夥的?”


    “這—”阿菀頓了頓,實話實說,“除非等刺客找上門來,否則,我真的沒法證實我所說的。”


    “他們如果沒來,是不是就證明你說的都是假話?”開口的是今天車中做的人。阿菀識得他的聲音。


    “不管他們找不找來,你們都會懷疑我。”阿菀靜靜的說,“我無話可說。幾位,我該做的都做了。我現在要走了。”


    “事情都沒弄清楚!”冷杉擋在她麵前,“不準離開”。


    “那你們想怎樣?”阿菀瞪了冷杉一眼,沒好氣的問,“想殺人滅口嗎?”


    “先等等吧!你如果真是來報信的,本王感激不盡。”裕王楚黎緩緩說道。眼前這個女子,太冷靜了,讓他和青衣候都拿捏不準。


    “要等,我也要回自己的房間等。”阿菀明白,自己可能惹到大麻煩了,但是,她不能丟下秋兒。“我妹妹生病了,我得看著她。”


    “那我們就去她房間等吧!”青衣候站了起來,躬身請到,“王爺,我們就跟這位姑娘一起去瞧瞧她妹妹,如何?”


    “甚好!”楚黎也站了起來,向屋外走去。青衣候跟在他身後。


    “請吧!”冷杉抓住阿菀一條胳膊,拉著她出了門。


    來到阿菀房中,裕王和青衣候依然端坐在桌旁,一個繼續看書,一個不停搖扇,冷杉侍立在旁。氣氛頗為怪異,阿菀懶得再廢口舌解釋,自顧自的合依倒在床上。冷杉想要發怒,被裕王眼色製止了。


    “年紀不大,脾氣到挺大的。”青衣候對著裕王笑道,“要是今晚我們錯怪了這位姑娘,你說該如何補償呢?”


    裕王目不斜視,依然自若的盯著手中的書,語氣萬古不變:“除了裕王妃,本王可以滿足她任何要求。”


    “切!”阿菀不動聲色的冷笑著。她用翻身掩蓋自己那聲幾不可聞的嗤笑。


    可惜,在場的都不是等閑之輩,都聽出來了阿菀的輕視之意。冷杉又要發作,這次被青衣候搖頭製止。


    青衣候越發覺得有趣,在這大楚,還沒有誰敢在裕王麵前如此放肆。特別是女孩子,竟然沒被裕王那絕代俊逸的美顏所吸引,真是第一次見。


    “有意思!”他情不自禁的點著頭,一臉笑意,揶揄道,“殿下,恐怕裕王妃也滿足不了這位姑娘的要求吧!”


    裕王不自覺的瞟了一眼床上的阿菀,心生不悅,女人他見多了,故作姿態,欲迎還拒,都隻是吸引他注意的手段而已。更何況,現如今身份不明,他更加沒有興趣。


    “哦!”裕王波瀾不驚的應了一聲,不理會青衣候的玩笑,繼續看書。


    阿菀眼皮越來越重,為了防止睡著,她不得不在床上坐了起來,時不時的伸手摸著秋兒的額頭,生怕她又發燒。


    幾條黑影如約而至,悄悄潛入天子號房。


    “王爺,侯爺。”風冥押著一個滿臉是血的人進來,低聲稟報道,“四個人,三個死了。活捉了一個。”風冥朝著那個人小腿上狠狠一踢,喝道,“跪下說話。”


    “你大爺的!”阿菀暗自罵道,原來那個前台接待竟然是個暗藏的高手。自己今天是誤入龍門客棧嗎?


    那個刺客掙紮著要起身,被風冥硬生生的踹斷小腿,隻得乖乖的跪著。隻聽他嘴裏嘰裏咕嚕的說了一串,在場的,除了阿菀,愣是沒聽懂半個字。


    “你別裝蒜,快老實交代,誰指使你來刺殺裕王殿下的。”風冥腳用力踩在刺客斷掉的小腿上,厲聲問道。


    那個刺客疼的齜牙咧嘴的,嘴裏又連發吐出一些奇怪的發音。


    冷杉上前踩住刺客的另外一隻腳,指著阿菀問道:“你認識她嗎?”


    刺客一會搖頭,一會點頭,嘴裏依然說不出一句中原話。審問了半天,一無所獲。


    阿菀冷笑不已,雞同鴨講,牛頭不對馬嘴。她打定主意,不再插手。不然,自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人看著不像中原人,倒像是來自波斯國。”青衣候觀察半天,終於開口說道,“我雖然不通波斯語,但之前與波斯商隊做過買賣,聽過他們說話。這人多半不會講咱們中原的話。”


    “總算有個識貨的了!”阿菀暗自鬆了口氣。她希望這場事不關己的破事趕快結束。她想睡覺了。


    聽了青衣候的話,冷杉和風冥都有些失望,齊齊問道:“那怎麽辦?”


    裕王卻看向青衣候,等待著他的下文。


    果然,青衣候一笑:“我們不懂,可這位姑娘懂啊!”說著玉扇指向阿菀,“勞煩姑娘給我們釋疑解惑。”


    阿菀一愣,恨得牙癢,卻漠然的說:“侯爺高估小女子了,國語都沒有學利索,哪裏懂什麽波斯語。”


    “<國語>”青衣候來了興致,拍著裕王的肩膀說:“姑娘哪裏不懂,盡可以問咱們大楚第一才子,咱們裕王博覽群書,學富五鬥,就沒有他不懂的。”


    “既然如此,勞煩候爺讓裕王殿下給你釋疑解惑吧!”阿菀略顯不耐煩,在這麽吵下去,秋兒都不能好好休息了。


    “放肆!”冷杉和風冥齊聲喝道,“裕王跟前,不得無禮。”


    你大爺的!阿菀再次忍住想罵人的衝動,她沉吟了一下,問:“如果我幫你們翻譯,我可以得到什麽?”


    “你想要什麽?”裕王直直的盯著她,終於正眼相看。


    “安靜的睡個覺!”


    空氣突然的安靜下來,裕王點頭答應,阿菀隨即來到刺客跟前,用印度語跟他交流了一番,雖然有少許詞語不懂,跳過去也不影響溝通。前世的她接受的是最優的教育,精通五國語言,其中就有印度語。


    一會,阿莞說道:“他說他來自波斯梵天聖教,讓你們最好放了他,不然他們的聖主會率領眾教徒前來為他報仇,踏平你們。”


    “梵天聖教?”青衣侯問,“是誰請他們來的?”


    “沒說,他們說他們通過中間人來到大楚,是一個叫做極樂門的組織。”阿莞補充到,“他還說,這次參與刺殺的人不止他們四個。”


    “極樂門?”鳳鳴神色凝重,“這個極樂門在江湖上神出鬼沒,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老巢到底在哪裏,死在他們手底下的人不是武林名宿就是朝堂重臣。凡是被極樂門盯上的人,沒有不……”話音戛然而止,他不敢往下說了。


    “王爺,侯爺。離臨湘城還有六百裏,這一路,怕不安生。!”冷杉俯首請示道,“要不傳禁軍前來護駕。”


    青衣侯和鳳冥都十分讚同冷杉的提議,三人齊齊注視著一直在看書的裕王,等他示下。


    “小小年紀,裝的跟個千山老妖似的。真有那麽淡定嗎?”阿莞暗想,對這個裕王的做派十分的看不慣.


    “不用,我們自行應對。”。裕王放下書,好整以暇的說,“今晚先到這裏,大家都先休息。”說完,問向青衣侯,“還有上房嗎?”


    “這個真沒有。”青衣侯無奈的搖著扇子,知道那個沾了晦氣的房間裕王肯定是不能再用了,“別說上房,就是最次的通鋪也沒了。”


    “那今晚你打算如何安置本王?”


    “柴房吧,我讓夥計去把柴房騰出來。”


    楚黎不理會他,起身朝外走,進了隔壁的上房,正是青衣侯的房間。


    見狀,冷杉趕緊跟在身後伺候。鳳冥帶著刺客也出去了,曆來都是他負責收尾。


    房間裏隻剩下還在坐著不動的青衣侯,隻見他把玩著玉扇,笑容可掬的說:“姑娘,今晚打擾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們再說吧!”


    “明天還有什麽事情?我覺得我和你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們互不相欠了吧!”阿莞聽出言外之意,她揉著發疼的眉心,放低了姿態,“我真的跟刺殺事件無關,我隻是一個無名的小人物。你們大人物的事情,請你們自行解決吧!”


    “姑娘可否告知來曆?”青衣侯緩緩問。


    “雲州,家裏鬧饑荒,外出逃難來了。”阿莞半真半假,“家人都餓死了,隻剩我和妹妹。”


    “雲州哪裏?”


    “不記得了,出來太久了。雲州這幾年一直在鬧饑荒,侯爺不知?”


    青衣侯表情凝重起來,半晌,歎道:“雲州這幾年天災不斷,百姓確實辛苦了。”頓了頓,繼續說,“不過,朝廷也撥了不少賑災銀糧,最近又撥了兩百萬銀兩安置流民,還調大軍保護你們返回家鄉,姑娘沒看到沿途的告示嗎?”


    “哼!”阿莞毫不掩飾自己的冷笑,“朝廷這麽有心,真是雲州百姓的福氣了。隻是不知,西路軍還要護送多少百姓才肯罷休。”她冷眼看著青衣侯,“侯爺今晚不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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