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林。


    張晨凱起初還能扯著嗓子叫上幾句,後來發現聲都喊啞了都沒人過來,索性也不嚷了,隻癱在地上,被打的痛了,就哼哼兩聲。


    “我說,這人怎麽還不來?”高車祈覺得自己手都打的酸了,幹脆停了手,也癱住了。“別那兩個龜孫子躲起來了吧。”


    “誰知道呢。”蘇言之也一撩衣擺坐下了。


    氣氛一時尬住,三人一坐兩癱,空氣中隻有張晨凱吃痛的驚呼聲。


    “我說……”高車祈還有閑心,用力往自己剛剛往張晨凱著重“伺候”的地方捶了一下,聽到其叫疼,才滿意的繼續開口,“你閑著沒事總招惹我倆幹嘛。”


    “明明是你們兩個先招惹我的!”張晨凱輸人不輸陣,縱然明眼人都知道目前局勢對自己很不利,但也不能落了麵子不是,他一急,什麽混賬話都說出來了,“是你們好賴不管的來找我鬥雞,我家大將軍傷了!我又不能找女孩子麻煩,不找你們找誰啊!”


    話不可謂不委屈,高車祈對他的混賬話也不惱,還有模有樣思考了一下,“你說的也對哦,那真是在下的罪過了。”


    “你!”張晨凱氣的不行,想掙紮著爬起來,卻也是實在渾身疼。


    三人一時沒有說話,隻聽到風吹竹葉“颯颯”的聲音。


    “誰!出來!”蘇言之突然開口把高車祈二人嚇了一跳,慌忙環顧竹林四周。


    話音剛落,一黑衣人出現在他們麵前,天色昏暗,也因來人刻意為之,蘇言之並沒有看清那人的臉,“敢問閣下何人。”


    “大殿下和二殿下帶人來了。”那人說了一句,閃身走了。


    “哈哈,你們聽到沒有,大殿下來了!你們完了,中秋宴毆打朝臣之子!”張晨凱聽此,得意大笑,卻不想扯到了胸腔的傷,猛咳了幾聲。


    高車祈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向他,臉色突然和善了幾分,快步上去,“來,張公子,還起得來嗎?”


    看高車祈如此狗腿的彎腰扶他的樣子,張晨凱更加得意,將手放在他手上,由著高車祈將自己扶起來,“這樣才對,你對本公子好點,一會兒自然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你一命。”


    “是了是了。”高車祈笑的更加狗腿子,“您慢點。”話才落地,拿著張晨凱的手往自己臉上就是一拳,用了吃奶的勁兒,臉上立刻紅腫起來。


    “你……你們這是幹什麽?”張晨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借您手一用,就是對我們最好的恩賜了。”蘇言之滲滲開口,往自己身上也是這麽一拳。


    殷邵宣和殷遠封一同過來的時候看到便是這麽個場景,張晨凱拿著拳頭往蘇言之身上捶,高車祈在旁邊腫著半張臉在攔。


    殷邵宣暗道,張晨凱真是好兄弟。


    “放肆!你們給我住手!”


    殷遠封開口大喝。


    全有才看到這場景命都嚇掉了半條,連忙帶人上前,好言相勸。


    “張公子,您且將手放開,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不知推搡中有誰給了全有才一下,痛的他喊叫出聲,“哎呦!”


    殷邵宣暗笑,上前,“言之,車祈,住手!”


    蘇言之和高車祈是個聽話的,立即停手,誰知一停手,沒人拉住張晨凱,一拳頭結結實實上了蘇言之的臉。


    “啊!”


    全有才驚呼。


    ——————


    “放肆放肆放肆!”殷帝氣憤的將桌子上的酒壺杯子一個個扔了下去。“膽子上天了!”


    “張相,高侯爺,這就是你們養出來的好兒孫?”殷帝陰鬱的眼神掃過二人。


    張相和高老侯爺不緊不慢的起身請罪。


    一時之間,滿廳寂靜。


    “陛下,老臣信我孫兒不是無故打架之輩,不如問問緣由,再行處置。”高老侯爺開口。


    “老臣附議。”張相順著話說。


    誰能想到,在朝堂上爭鋒相對的兩個人也有意見一致的時候,左右都是為了自家子孫不是。


    “那你們說說,你們是為何在紫竹林大打出手!這麽大的人了!”殷帝看向蘇言之,他是很惜才的,不然也不會選了他做殷邵宣的伴讀。


    “言之,你如實說,陛下會為你做主的。”高老侯爺也看向蘇言之,在他看來,現在翻盤推責任,隻能看蘇言之了,車祈實在是不靠譜。


    “不如先問晨凱吧。”張相開口。沒辦法,自家孫子是不爭氣,他認,若真的讓蘇言之先說,黑的說成白的,還怎麽玩?


    張相說著給張後使了眼色,張後實在不喜娘家這個胡作非為的侄子,卻也不想忤逆父親。


    又堆起笑,“陛下,你讓晨凱先說嘛,瞧那孩子,被打成什麽樣了,臣妾心抽抽的疼。”


    蘇芮然不屑撇撇嘴,也不知道眼是不是真瞎,是個人都看的到,張後那好侄子臉上白白淨淨,除了衣服髒點再沒別的毛病,倒是哥哥和表哥,臉上青紫,沒每一處好的。


    “姑父……陛下明鑒。”張晨凱開口就賣了個慘,“是那蘇言之,因為鬥雞的事情記恨我。”


    “鬥雞?”殷帝對這件事是有耳聞,宮裏都傳遍了。


    “是!”張晨凱鼻涕一把淚一把,“那場我輸了,養的鬥雞也傷了一隻眼睛,可蘇言之得理不饒人,再三挑釁,已製大打出手。”


    張晨凱這話說完,張家人都驚了再驚,還不知道家裏二少爺有這口才呢。


    “蘇言之,你有何話說?”殷帝看向蘇言之,見他低垂著臉,神色不明,不過身影怎麽看怎麽可憐。


    “張公子說什麽便是什麽吧。”蘇言之開口。


    我的天,張晨凱心裏暗罵,就你那風中漂泊的小身板兒,無奈認命的語氣,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意思嗎?


    殷邵宣也是滿臉“悲憤”,“言之,有什麽你就說什麽,沒必要如此,父皇會為你做主的!”


    “我……我說不出口。”蘇言之聲音顫抖。


    “說什麽說,他就是沒理!”張晨凱厲聲說道。


    “閉嘴!”張相瞪了其一眼,爛泥扶不上牆,虧剛還誇他!


    “蘇家有從龍之功,得封皇商;又因父親一脈,得以進京科考的恩典。我父親又病死在任上,蘇家三代,從未受過這種侮辱。”蘇言之垂著頭,字一個一個的往外蹦,語氣悲愴。


    “張公子侮我蘇家,辱我母親,便是我打他了,請陛下責罰!”蘇言之的話慷鏘有力,傳遍每個人的耳朵裏。


    “然然,你會哭嗎?”


    殷邵宣那個奇怪的手勢。


    全有了理由,蘇芮然一笑,用力擰了一下大腿,撲了上去——


    “嗚嗚嗚,哥哥!”


    ------題外話------


    哭?誰不會啊!


    在座的小可愛們,我涼涼了……


    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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