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過去之後,隨後幾天都是風平浪靜。


    至於向文睿他們來說的老太太異樣,華灼去看過了,也沒有什麽問題。


    當然,是老太太和死去老太爺之間沒有問題。


    隻不過和後山有什麽聯係…這就不得而知了。


    那天提醒趙光偉如何處理嬰兒屍體本是出於好意,不過後來看到他那戒備的神情,還有村長時不時的打探,華灼就知道,他們沒有按照她說的要求去辦。


    但那又怎麽樣呢,她該提醒的都提醒了,已然做到問心無愧。


    兩人手牽手悠閑往菩薩廟上走,顧鶴之低頭看向她有些深思的眼神,輕聲道:“灼兒,你有心事。”


    因為是出來遊玩的最後一天,今天下午四點鍾集合,他們就要打道回府了。


    所以在這幾個鍾裏,他們可以隨處拍照玩耍,但是要按時回去,而且隻能在村子裏看得見的範圍拍照,並不能走遠,以免發生意外找不到人。


    避過人群,他們兩人悄悄往菩薩廟上走。


    這一路走來,華灼有些心不在焉,他都看在眼裏。


    “也沒有什麽,我隻是在疑惑一件事情。”華灼嘁眉,陷入糾結深思。


    顧鶴之抬手幫她撫平緊皺的眉頭,對上不明所以的眼神,他淺笑如沐春風,眼底暈開的都是溫和寵溺:“是什麽事情,可以說來聽聽。”


    華灼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也不算是什麽值得思考的事情,不過我隻是在好奇,一個女人為了那虛幻的容貌,真的可以犧牲一切?”


    這個問題,她不應該會有,也幾乎不會有。


    但是看到快要陷入瘋魔,自我麻痹神經的馮晶晶,她覺得詫異了。


    不管是如何的惡人,她從小到大見多了,不足為奇。更直觀的就是薑家父母,不就是個很顯眼的例子嗎。


    可他們的惡隻是將苗頭指向她,對薑家兩個孩子卻是掏心掏肺的好。


    可是在馮晶晶身上,她發現此人著實夠惡,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虛幻不存在的容貌,隻要能得到榮華富貴,拋棄所有做人的底線也在所不惜。


    人人都說隻有狠人,才能在渾濁的世界立足。這個觀點,她是讚同的。


    畢竟好人活不長,壞人遺臭萬年。


    但是將自己逼到連發絲都在作惡,她還是很少見。


    “…灼兒,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種性格。有些人後天變惡,但有些人天生就是惡,在後者眼中就連犧牲自己來達到目標,那也是應該的觀念,更何談利用他人。”顧鶴之對她的問題愣了一下,隨後停下來,將人擁進懷裏久久不鬆開。


    “一旦沒有了底線,不管犯下什麽事對他們來說都是窸窣平常。但對我們來說,那就是惡。”


    灼兒的問題,讓他想起了當年在菩提樹初見到灼兒的時候,她被仙繩捆綁,被十萬天兵押送過來,臉上掛滿了傷口,但依舊很桀驁不馴,凶狠的模樣讓天帝天後再三拜托照顧。


    當時他並無多想,可後來還是小小的灼兒腳下踩著向她挑釁的仙獸,高抬下巴滿臉倨傲,氣勢明明不可一世,但依舊能從她眼裏發現了失落和倔強,“人人都說我是個會滅世的邪龍,可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他們如何得出的結論?既然都這樣待我,那我還就當個邪龍給他們看個過癮!”


    話是放得狠,他也見到小小的灼兒打架鬥毆的凶狠殘暴,卻每在關鍵時刻都會留下一命將其放走,也見到過她喜歡和動物自娛自樂,會很小心的嗬護著他們。


    而那些被打的人,都是上門挑釁居多。


    所謂滅世邪龍隻是存在於一種說法,可他們卻忽略了灼兒並沒有做出一件讓他們可以詬病的事,卻讓灼兒曾經一度陷入僵局。


    沒有作惡,卻被訂上了惡的標簽。


    華灼沉默了一會兒,她抬起頭退出懷抱,斜覷著顧鶴之,撇嘴嫌棄道:“喂,你這樣子很像老班耶,整天嘰嘰喳喳的在我耳邊說教,堪比唐僧附體。”


    比如說,盡量不要因為早戀耽誤學習之類…逮著機會就囉嗦,煩都煩死了。


    顧鶴之淺笑出聲,他沒有說什麽,牽著人繼續往山上走。


    當年灼兒帶了一本凡間夫妻使用的小人書遺落在紫檀殿,正好被文殊菩薩看見,扯著念了三天三夜的經文,那時候的灼兒也說了同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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