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啊,我們大人說話,你小孩子趕緊回家吧,而且你身子不方便,出來晃蕩啥啊?”一個婦人瞥著眼說道。


    馮蕊咬牙切齒的瞪著幾個人。


    從她送走母親回來,這一路上多少個白眼瞪她,心裏早就氣憤不已。


    平時這些人,見到她們母女不是親切的像自家的人,就是殷勤的令人咂舌。


    如今她們有點事,個個恨不得踩她們一腳,害的她走路都不敢抬起頭。


    直到走到這幾個長輩身邊,聽到她們不僅在說她家的事,而且竟然說她顯懷?


    她肚子裏的孩子,的確是兩個月的,她們又不懂,她們知道啥?


    所以,一下子沒控製住,走上前開始質問她們。


    她以為她們會因為心虛,趕緊散開,沒想到幾個人根本不在乎她聽沒聽到,竟然當麵詆毀她,心裏氣憤極了。


    “你們……你們,不要欺負人!”馮蕊指著幾個長輩恨恨說道。


    婦人們本來心裏有些訕訕,但聽到她這麽說,最後一點不好意思也沒了。


    抱著胸口的婦人走近了兩步,笑著道:“蕊蕊,這個時候,你聽大奶奶一句話,趕緊回去,說不定等會,抓你媽的警察想明白一些事,轉身回來又把你帶上,到時你還要誰救你?”


    馮蕊氣的臉色發青,想到平時她們的親切,如今見她的媽媽被警察帶走,從她們的眼神中,恨不得她也被帶走,這才知道,原來以前全是偽裝的。


    她氣的想反駁,卻不知道該從哪裏反駁。


    幾個婦人,見她不吭聲,接著說道:“蕊蕊,大娘提醒你一句,你爸剛回家,臉色不好看,我要是你,還是先回你姥姥家,過些天再回來!萬一被你爸看到你顯出的肚子,你爸一生氣,萬一打了你,你媽現在不在家,到時你可別受傷了,聽大娘的話,先回姥姥家!”


    馮蕊看著說話的人,心裏微微一暖,總算有人真心為她們想的,看到是隔壁的張大娘,也算是一點慰藉。


    她不想再跟他們說下去,說的越多,隻會越被她們看不起,


    她一轉身,往家裏走去。


    隻是剛邁步,便猶豫了。


    張大娘說的沒錯,她的確不能回家,爸現在才回來,找了整個村,等快結束時,才回來,如今聽到這個消息,指不定氣成什麽樣。


    這個時候回去,讓他看到自己,恐怕會聯想到母親,隻怕到時會被他狠狠的說一頓。


    與其回去挨罵,還不如去姥姥家和她們一起想想辦法,該怎麽把媽帶回來。


    想著下意識的便抬腳,轉身往村口去了。


    等她走後,幾個婦人捂著嘴巴趕緊說道:“真是個精的,害怕她爸,去找她姥姥,家裏的弟妹都不管的嗎?”


    “我看以後高蘭有的受了,這樣的媳婦娶回家,指不定鬧成啥樣。”


    ……


    馮家村因為劉秀榮被帶走,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馮德亮被馮德奎喊到辦公屋裏,兩個人在屋裏抽著煙說這話。


    楊鐸看人都離開了,自己也從辦公屋出來,往家裏去。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村道上,推著自行車,追著晚霞的一步步往家裏走。


    二十多年了,他心裏的痛苦,一點也沒有減少,心裏的怨隨著年歲的增多,一點點累積成恨。


    他不看到那房子毀了,心裏不踏實。


    他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機會,想要將那房子毀了,但沒想到到嘴的肥肉也能掉了,心裏氣的隱隱作痛。


    馮德闊他就不配住在他親手蓋的房子裏麵。


    就算是他死了,他的女兒也不可以!


    他不許任何和他有關的人或東西存在。


    但今天沒想到,還有人比他更恨他。


    不僅想毀了他的房子,還要讓他毀唯一女兒的一輩子。


    這是多麽強烈的恨意,讓一個人忍了這麽多年,的確令他驚訝。


    隻是聽著她說,馮德闊既然以前幫過她,但為何她還要害他們呢?


    馮家村的事,還真是不簡單。


    馮家村辦公屋裏。


    兩個中年男人,抽著煙,皺眉思考著。


    他們誰也沒開口,而是抽了完了一隻,接著抽第二隻。


    最後還是馮德奎沒忍住,想到之前曾經在一起共事的時光,一起為村裏共謀發展的事,想問的話,卡在喉嚨裏,想說,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有什麽你問吧,回去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馮德亮先開口說道。


    馮德奎扭頭看了眼他,隨即他回頭盯著地上彈下的煙灰。


    “老哥哥就剩那一個獨苗,你也不想讓她好過?”馮德奎歎氣問道。


    馮德亮倏然笑了笑,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甩掉。


    “是她不讓我好過,難道你沒看出來?”他說道。


    “她還是個孩子!”馮德奎皺眉道。


    馮德亮胳膊搭在桌上,低頭道:“在我眼中,她可比咱們這些大人要精的多,她已經害的我家建福不能上大學,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她把我家給毀了。”


    馮德奎驚訝問:“你難道不顧及一點她是誰的孩子?劉秀榮做的事令人費解,或許她有她的難言之隱,但是你,老哥哥生前可是一直提拔你,要是沒他,你也不可能當這村長,而且私下裏,他對你始終比對我好,你害他女二時,難道你就沒有後悔過?”


    馮德亮看著地上的一個地洞,兩眼空洞無神。


    時間慢慢流逝,屋裏的光線慢慢暗下。


    馮德奎沒有看他,他知道他在想著。


    半晌,隻聽他說道:“時間太久了,他死的時間也太久了,有些東西,忘記了。”


    馮德奎看著他的兩眼逐漸變冷。


    一點沒有後悔嗎?


    忘記別人的恩情,是理所當然嗎?


    馮德奎突然站起來大聲嗬斥:“哼,真是不要臉!你活這麽大,是白活了!她還是個孩子,還沒成年,你們幾個大人竟然這麽對付她一個,你們的臉呢?”


    他激動說道:“你們哪個人沒受過他的恩?一群狼心狗肺的混蛋,良心被野狗吃了?”


    馮德亮被罵的耷拉著頭,什麽話也不敢說。


    馮德奎氣的仍然大罵:“那劉秀榮也不是什麽好女人,人家拿自己開磚窯廠的錢給她用,結果等人死後,她卻想著咋害人家女兒,這樣的人,馮德民還整天稀罕的跟個寶似的,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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